紙張獨有的味道湧入肺裡,童嚴一眨眼,面前站著一位有些眼熟的男人。

男人的視線穿過他,像一抹煙霧似的朝走廊另一頭走去。

童嚴意識到自己多半是在記憶裡。

莉莉的父親是一名普通乘務員,在多次撞見手持肉類的同事後,破格被升到了豪華臥鋪區。

同事們邀請莉莉父親加入,但被婉拒了三次後就殺掉了他。

一切如日記裡所寫的那樣,那些身著風衣的奇怪乘客根本不是什麼人類,而是怪異。被汙染的列車成了長桌,一道道‘美食’透過隧道送去客人的胃裡,降下的福音如小費那樣掛在車廂外側,又被乘務員收集用來醃製新的‘美食’。

車廂如細胞般不斷瘋長,越來越多的乘務員被汙染者寄生,莉莉為了找尋父親來到這裡,卻又意外被困住成了饕客們的玩物。

她被迫不斷服務著各式各樣的客人,每當列車即將到戰時,莉莉都會被灌下安眠藥塞進箱子裡。

她試過逃跑,但每次逃跑都會被打斷手腳。

逐漸變得汙濁的淡紫色長裙就好像莉莉的身體,她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手裡抱著那本筆記。

每當完成一筆訂單,就會有一位穿黃色風衣的男人賞給她一枚筆記碎片。

莉莉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某一日她頂著腫脹的腹部收集完成,這才曉得關著自己的箱子原來曾經裝過父親的屍體。

這種形式的團聚太傷人。某次她偷了客人的打火機,本想毀掉身體使自己變得毫無價值,可哪想火舌吞噬掉了整趟列車。

來不及逃生的乘客死在了車裡,跑出去的則被凍死在冰天雪地之中。

黑色的眼淚不斷落下,莉莉哭泣著。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那些普通車廂裡的人,那些農民,工人,提著菜籃去看望外孫的婆婆,等著回家團聚的遊子。”

童嚴的後背被人用力推了一把,他疼得閉起眼睛,睜開時周圍又變了。

火車開始明顯減速,窗外一片漆黑。鑰匙不見了,莉莉蜷縮在地上不斷顫抖。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並沒有傷。

童嚴將莉莉扶了起來,“這不是你的錯。”

莉莉不停哭著,“可那些無辜的人……”

童嚴:“我演示給你看。”

他揹著莉莉走出房間,走廊的地面上翻滾著火苗,身著綠衣的金絲眼鏡小哥就站在不遠處。

童嚴抄起鍋鏟,快速跑了過去。星期三則用力抓著頭髮,生怕被甩飛下去。

隨著距離逐漸逼近,數名紅衣乘務員從火苗中冒了出來。

“請勿靠近,請勿靠近。”

童嚴:“原本你們不說的話,我還覺得規則19是真的,但現在看,這條規則明顯是說給怪異那邊看的!”

他大喝一聲甩動鍋鏟,鏟頭忽然化作尖刺,一下將距離最近的紅衣乘務員切成了兩半。

紅衣裂開大口,皮囊緩緩掉落。身著黃色風衣的男人從裡面鑽了出來,紅色的眼睛如鬼魅般凝視著童嚴。

怪異的袖口裡伸出數條長鬚,被鍋鏟切開後的斷口流出宛如岩漿似的血液。

火勢越來越大,童嚴的臉被燻得漆黑無比,母雞身上的羽毛剛落下便被高溫炙烤成了灰燼。

越來越多的紅衣乘務員撕破皮囊。被砍死的怪異化作火團彈來彈去,星期三不敢離童嚴太遠,只能選擇近處的吃掉。

童嚴抓起地上的皮一丟,蓋住風衣男後趁對方看不清用力一鏟。

車廂變成了地獄,吸收了火焰的列車越漲越大。童嚴明顯感覺風衣男的力量增強了。

距離金絲眼鏡還有段距離,他大吼著:“過來看看你女兒!難道你準備看著她活活燒死嗎?”

觀眾們被緊張的氣氛搞得忘了發彈幕,又被童嚴的暴言驚得瘋狂評論。

【臥槽!這TM是莉莉的爸爸?童哥怎麼看出來的?】

【還記得眼鏡兄說好久不見嗎?我從那時候起就懷疑這哥們絕對不是普通NPC】

【啊啊啊啊,童哥你別死啊,挺住!】

【同志們我算了一卦,童哥五行屬火,應該死不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搞封建迷信這一套,尼瑪那個四眼田雞怎麼動也不動?】

【等等,下車的話要找紅衣乘務員,尼瑪乘務員都是鬼變得,怎麼搞?】

【死局嗎?淦,也太缺德了吧】

莉莉的父親聽到呼喚,困惑地向童嚴看了過來。然而他並未移動腳步,依舊守在車廂連線處不知想著什麼。

彷彿平行著的兩個時空,童嚴能看到莉莉的爸爸,但對方卻看不到童嚴。

星期三見狀忽然從頭頂跳了下來,發出尖叫雞一般刺耳的聲音,身體變得越來越大。

母雞用身軀堵住了路,又用翅膀將童嚴護在身下。

空氣中混雜著一絲燒雞味,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不得不說挺香的。

星期三:“你還是不是人?趕緊想辦法啊!”

童嚴連忙蹲下身,在確保莉莉不會掉在地上的同時,將手中的筆記一頁頁撕掉。

拿出之前從廚房取得的材料,也不管配比如何,一枚枚團城球狀的助燃物就做好了。

星期三已經變成了5分熟,“大哥,你是嫌這兒不夠熱鬧,想點個全家桶吃嗎?”

童嚴雙手攥著紙團,用頭抵著母雞的腹部說:“放心,為了報答你,以後不吃雞肉了。”

接到訊號的星期三迅速變回原形,“都說了我不是雞!”

童嚴:“那你糾結全家桶做什麼?”

他甩手丟出一枚紙包,烈焰瞬間變得高漲,爆炸聲嚇得莉莉不斷顫抖著。

童嚴:“燒死你們!把你們都鯊了!”

他變身香酥縱火犯,手裡的紙團一枚枚丟向風衣男。

太遠的夠不到就用鍋鏟當成球拍,主打一個近戰遠戰都可以。

吸收了過量火焰的列車開始瘋狂減速,軌道被鐵輪碾碎,車頭抵在地上掀起巨浪般的泥土。

然而列車並未徹底停下,童嚴在火焰中鑽來鑽去,終於跑到了莉莉父親的面前。

金絲眼鏡終於發現了童嚴,看著已經被撕的僅剩封皮的筆記,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抬手摸了摸莉莉的臉,“都是我的錯。可是我已經無法離開這裡了。”

說罷,他抓起童嚴的鍋鏟,用力朝喉嚨刺了過去。

靈異小說相關閱讀More+

謝謝你,請安息

正月綠芽

她夢,門後

莫追裡

快要死了突然被拉進副本

半截入土的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