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腎上腺素的輔助下,童嚴像瘋了似的一頓亂砍。

他顧不得吸進去的黑煙,也懶得計較身上被火灼燒的有多麼慘烈。

一顆顆宛如煤球般漆黑的肉團從鍋鏟中噴出,星期三一頓狂吃。

剛長出的羽毛又被主人消耗進去,一人一坤進入了死迴圈。

不知砍了多久,童嚴終於找到了莉莉。

她蹲在餐車的後廚裡,整個人縮的像倉鼠似的。

莉莉懷中抱著一本日記,淚水在腳邊凝聚成一灘渾濁的白色液體。

童嚴見她身上的衣服都被燒光了,也顧不得那麼多,脫下上衣將人裹在裡面後抱了起來。

童嚴:“我們得離開這裡,答應你的事還沒完呢。”

莉莉縮著脖子點了點頭。

她掏出日記,冊子剛碰到童嚴的胸口,四周的火焰便消失了。

腳下的地板彷彿塌陷似的凹了進去。童嚴只覺雙腿一軟,待再次睜眼時,四周已經變了副樣子。

窗外是一望無際的薰衣草田,陽光透過玻璃照了進來,空氣中翻滾著晶瑩的白色灰塵。

莉莉在隔壁床上睡得正甜,她身上套著一件淡紫色連衣裙,輕薄的布料勾勒著幾乎完美的曲線。

童嚴抬手捏了捏臉頰,極樂世界長這樣?

額頭上的創口不見了,身上的燎泡也痊癒了,甚至連衣服都變成了最初的樣子。

星期三身上的羽毛長了回來,此時正在餐桌上呼呼大睡。

童嚴抓過餐桌上的牌子看了眼。

規則15:本車廂為吸菸車廂,房間舒適溫馨又安全,來賓可在房間內隨意活動。

規則16:車廂為預約專區,不設定補票以及升艙服務。如您遇到無票乘客,請及時跟車組工作人員彙報。我們提倡舉報,並將對合理舉報者進行獎勵。

規則17:列車中途不停靠,如您需要中途離去,請尋找紅衣乘務員辦理。

規則18:餐車內全部飲食均免費提供,我們有著來自世界各地的廚師,可以滿足您的任何需求。

規則19:本車廂沒有綠衣乘務員!如發現請儘快遠離!

最下方的規則20被人用菸頭燙掉了,童嚴想把塑膠展示框裡的紙條抽出來,可紙張貌似是跟塑膠牌粘在一起的,怎麼弄都拿不出來。

他舉起牌子對著陽光照了照,損壞的部分實在太嚴重,看了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

環顧四周,房間內共有兩張一米來寬的單人床,右側有獨立衛浴,左側則安置著迷你吧檯,大門位於吧檯旁,一隻雙人沙發位於窗戶對面。

如此奢侈的佈局,想必這裡就是列車的盡頭,豪華臥鋪區。

星期三看童嚴醒了,抖了抖新長出的羽毛起身蹦回了老位置。

之前那本被莉莉抱在懷裡的日記本就在星期三肚子下面。

想必母雞在等待時一直像孵蛋那樣保護著冊子。

墨綠色的皮革封面帶著體溫,童嚴微微揚起下巴向上看了眼。

“謝謝。”

星期三沒有說話,只是發出咕咕咕的叫聲。

童嚴翻開本子,裡面是莉莉父親的工作記錄。

前半本明確記載了近些年的工作流程,其中不乏對妻女的思念。

可隨著頁面逐漸向後翻,內容卻變得詭異起來。

‘這輛車絕對有問題,年末必須要離職。’

‘經理說我瘋了,我覺得他才瘋了。難道沒人聽見夜裡走廊有人在哭嗎?還有每次列車到站都是乘務員先下車巡視才讓乘客們出來。我好幾次看見他們手裡提著一塊塊形狀詭異的東西。’

‘我今天終於看清了,那是肉,被車頭撞碎的人肉!可奇怪,我們這一路不可能經過市區,怎麼會有人跑到荒郊野嶺來撞車?’

‘經理跟我說那是鹿肉,我才不信,又不是沒見過鹿肉。他們把那玩意燉了,還送到餐廳去了。我才不要吃,以後除了水跟白麵包,這車上的任何食物我都不會再吃了。想念妻子做的飯。’

‘為了招攬生意,他們居然騰出幾個車廂專供吸菸者,要知道別的車廂都是禁菸的。這顯然不是個好主意,我得離豪華臥鋪遠些。’

‘妻子說莉莉已經會說話了,我錯過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句話,妻子安慰我說下次回來就能聽到莉莉喊爸爸了,我無比期待。另外,車上最近來了很多怪人,經理給我們發了耳塞,說是列車穿過隧道時要帶上。’

‘穿黃風衣的男人,眼睛會發光,著火了。’

‘我們的車,有那麼多,隧道,要穿,嗎?’

文字到後面就越發難以閱讀了,童嚴每個字都認得,但連在一起就是讀不懂。

最後幾頁被人為撕掉了,但從封底內側的凹痕來看冊子明顯是寫完的狀態。

童嚴在房間裡找了找,卻沒有發現紙筆。

莉莉聽到響動,起身看向童嚴。

莉莉:“我們到站了?”

童嚴:“嗯,現在是豪華臥鋪區。”

莉莉:“我的天啊,你找到了爸爸的工作筆記!”

她跳起後興奮地抱著童嚴想要去親,但還是被躲開了。

童嚴:“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你找到的。”

他將硬臥區的變異以及軟臥區的大火都講了一遍,然而莉莉並沒有記憶。

正當兩人研究如何破解日記最後幾頁的謎題時,房門被人推開了。

童嚴以為房門上了鎖,因此當看到門外站著個絡腮鬍的男人時,第一時間便伸手將夾克衫裡的鍋鏟掏出了出來。

絡腮鬍男人攥著車票一臉震驚,緊隨其後的是提著行李的紅衣乘務員。

乘務員見房間裡有人,便對照著車票看了一眼。

童嚴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拉過莉莉朝門口走去。

絡腮鬍:“你們怎麼搞的?房間都有人睡過了,這讓我怎麼住?”

莉莉:“我只是在床上打了個盹,沒有動過屋裡的東西。”

男人見莉莉俊俏得很,眼珠便不停在對方身上游走起來。

猥瑣的視線越過山巒越過田野,最終在溝壑處停了下來。

絡腮鬍:“我想這可能是個誤會,這位小姐是我的客人,但這位……”

他嫌棄地掃了一眼童嚴。

“你拿著個鍋鏟做什麼?”

童嚴將鏟柄在手裡一轉,鏟頭順著後脖領插到了衣服裡。

童嚴:“幹嘛?沒見過人用癢癢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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