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口袋裡有根長長的東西
童嚴連忙抬鏟去扛，虎口處傳來的刺痛感差點讓他失手把武器丟了出去。
一邊是濃霧入侵，一邊是紅線索命。
眼見就要被逼的站到坑位裡時，抽菸的男人終於回來了。
“就是這兒就是這兒。”
他身後跟著的藍衣乘務員大手一揮，廁所門外的紅色線團頓時變作一地碎屑。
外面的擋住了，可竄進裡面的卻並沒有停下。
碎開的線頭彷彿一群黃蜂，扭曲著朝童嚴飛來。
童嚴揮舞鍋鏟，抬手便是一記猛擊。
鏟頭如同鐵板，一下子將紅線團拍打在蹲坑裡。童嚴眼疾手快，當即按下衝水按鈕。
伴隨著刺耳的抽水聲，紅線團終於不見了。
牆壁上的裂縫不知何時也癒合了，白霧隨著抽水的動靜一併消失。
雖然這裡氣味實在難聞，但童嚴還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外面，抽菸的男人貼著門縫問道：“兄弟，沒事吧？”
童嚴：“沒事，大哥謝謝你。”
抽菸的男人：“沒事，客氣啥。不過兄弟，這個門好像壞了。一會要進隧道了不能抽菸，我先回座位去了，一會你來找我吧。”
童嚴：“沒關係大哥，煙你都拿走就是了，我等乘務員來了放我出去。”
抽菸的男人：“那多不好意思啊。這樣吧，我有個妹妹在商務座的12F，你要是找不到我就去找她。”
男人似乎讀出了童嚴的心思，撂下話之後便走掉了。
車內廣播再次響起。列車即將進入隧道，童嚴抬手捂住眼睛。
手指剛伸開，卻又疼得他呲牙咧嘴。
方才戰鬥的時候太過用力，緩過勁來才意識到手已經脫力了。
十指彎曲到無法展開，即便是用水衝了半天也還是抖的不行。
門外再度傳來乘務員敲擊的聲音，可這次童嚴不怕了。
他出不去，外面的也進不來。
對了，口袋裡不還有根長長的東西麼？
童嚴摸向口袋。男孩給的兩條黑毛手臂十指交疊，扯開之後恰好是個眼罩的形狀。
就是這眼罩有點過大了，倒是有點像某種不可言說的女士用品。
童嚴顧不得那麼多，連忙將眼罩戴在頭上。
溫溫的，軟軟的，別說觸感還真不錯。
這次不光是眼睛，連耳朵都擋住了。
列車進入隧道，窗外再次傳來敲擊的聲響。
有了之前的經驗，童嚴氣定神閒，雙手抱胸依著牆壁淡定等待。
環繞著車體的怪手見拍了半天沒人理會，便順著車頂快速向前方爬去。
就在怪聲剛剛離去沒多久，童嚴只覺右手側的門外似乎有人拽了下把手。
緊跟著門被開啟。來者沒有殺氣，但他還是下意識攥緊鍋鏟。
腳步聲湊了過來，“先生，請問您是要換座位嗎？”
聲音的主人是方才那位金絲眼鏡小哥，童嚴並未摘掉眼罩，依舊保持站姿說道：“是的，我要去商務座。”
眼鏡小哥：“好的先生，列車將在5秒後駛離隧道，您可透過左手側的門前往商務座。如沒有座位，您也可以在下次透過隧道時換回硬座，但機會只有一次，還請您謹慎選擇。”
小哥說完便走掉了。童嚴數道5，隨後摘掉眼罩。
窗外是白茫茫的雪原，原本應該是牆壁的左手側多了一個門。
商務車廂一排四個座位，分左右兩側排列。座位間不但距離寬裕，前後排也隔了很大一塊空間。
這裡坐著的乘客絕大多數都是上班族，與硬座區的乘客不同，他們身著西裝，每個人面前都擺著膝上型電腦。
原本的棕紅色膠皮地板換成了灰色短絨地毯，踩上去軟乎乎的。
童嚴走到12F。這是個靠窗的位置，旁邊的座位空著，似乎並沒有人坐過。
他看四周沒有乘務員，便坐了下來。
前排座椅後背塞著幾本雜誌，童嚴隨意翻了翻。
雜誌裡寫的盡是些金融類的資訊，目錄表上藏著幾條新增的規則。
前幾條跟硬座區差不多，商務座的乘務員也是藍衣，有男有女。
飲食也跟硬臥差不多，只是免費的食物只提供水跟麵包，倒不如硬座區實惠。
“真不愧是商務座，就知道乘客都有錢，預設沒錢的不會來是吧？”
之前一直忍著沒敢喝水，眼下到了商務座不管能不能待住，好歹得混一份免費餐食。
想著，童嚴掏出了口袋裡的水。
他順勢看了眼掌心，手上的傷口不知什麼時候痊癒了。
瓶子裡的水三兩口下了肚，飢餓感稍稍緩解了一些。童嚴下意識將空瓶塞進面前的收納袋裡，只覺眼角似乎閃過了什麼。
車窗外，一輛平行的列車緩緩依靠了過來。
那輛車的速度相較童嚴所在的列車慢了一些，從拉開的距離看，或許是在給TK444讓出軌道。
兩列火車越來越近，一扇窗子不經意的掃過面前使得他瞳孔驟然一縮。
只見那扇窗子裡，一位抽旱菸的老漢正對著童嚴咧嘴笑。
老漢擺了擺手，只是一瞬，平行的列車便切入了其他軌道，向著左前方向急速走遠。
童嚴立刻站起身來，他不斷向後跑去，試圖能看清更多。
可還沒等他找到合適的窗子觀察，載著老漢的列車就已經消失在了茫茫雪原當中。
一位身著藍衣的乘務員推著小車走了過來，見童嚴堵在路上便說道。
“先生麻煩讓一讓。”
童嚴立刻湊了過去，“下一站是哪裡？”
女乘務員：“下一站是灰原市。”
童嚴只覺腦子嗡的一聲，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湧上心頭。
灰原市就是剛才下霧的那座城市，假設列車應該按照雪原，雨林，灰原三個城市迴圈，而雪原跳到了灰原，是否意味著自己意外從迴圈裡跳了出來。
他穩住氣息，“請問咱們列車有硬座區嗎？”
女乘務員不假思索的回道：“沒有。”
忽然，她露出一副宛如發現獵物的表情，陰鷙著看向童嚴。
“先生，請出示一下您的車票。”
童嚴假裝摸了摸，“我車票忘座位上了，等我去拿。”
他邁腿朝來的方向狂奔而去。剛跑到11座，便見12F上坐著一個年輕女人。
女人看著30歲不到，黑色職業套裝搭配白色雪紡襯衣，一雙長腿被黑絲包裹著。
胸口的扣子解開至第二枚，白皙的肌膚裸露在外。
她似乎很不舒服似的，雙手環腰腹處，身體前傾著伏在電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