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見過人類眼眶裡噴火嗎
寧教授是期盼童嚴能直接混入豪華臥鋪區，但問題是童嚴拿的是硬臥票。
原本不吃麵包還好，吃了反倒更餓了。
肚子一餓，心情也就變得越發差了。
這不由得讓童嚴想到了之前絕食紫砂的日子。
彈幕人心惶惶，都在擔心BYD八成又要作死了。
老漢掀開飯盒，一股熱氣升騰起來。
他嫌棄地瞥了一眼，“TNND，小兔崽子，這麼熱老子怎麼吃？”
童嚴以為老漢是嫌棄東西燙嘴，哪想人家直接拉開車窗，居然將飯盒舉著遞了出去。
室外冰天雪地，老漢的手就這麼託著飯盒待了一會。
童嚴：“大爺，您不冷嗎？”
老漢：“不冷啊？娃你冷嗎？”
童嚴解開衣領，“不冷啊，甚至還有些舒服。”
嘴上說著，實則兩條腿已經抖了起來。他繃緊神經，儘可能讓雙腿抖動的不被發覺。
眼見飯盒徹底結了冰，老漢這才將食物收了回來。
他先是舔了舔嘴唇，緊跟著嘴巴裂成八瓣，捲起直至後頸才停下來。
裂開的部分露出許多不規則的牙齒，每一顆都尖利無比，看得人心生畏懼。
盯著別人吃飯本就不禮貌，童嚴也不想觀賞關怪物吃飯，乾脆撿起桌上的食品包裝袋挨個翻看。
他假裝看成分列表，同時手在腿上不斷揉搓著凍僵的部分。
老漢用手指夾起一塊已經凍成冰坨子的心臟，塞進嘴巴貪婪咀嚼。
裂成片狀的面板不斷蠕動著，臉上的褶皺變得更深了。
眼珠被推動的向後挪去，直至撐到頭頂位置。
他伸出一隻手，掌心託著一塊凍上的烤肝。
“娃，吃一口吧。”
烤肝散發著逼人的寒氣，光是看一眼都能把眼珠凍上。
童嚴不敢拒絕，見老漢眼珠頂在頭頂，便用鍋鏟接過了烤肝。
丟在地上怕被人發現，只能先找個袋子塞起來。
星期三吃完最後一塊披薩，揮舞翅膀撲騰起來。
它晃了晃身體，失去羽毛的那隻雞翅總算長出來一些。
怎麼吃那麼多才長出來這麼一點？
童嚴晃了晃烤肝，擠眉弄眼。
星期三似乎對這東西並無興致，頭一歪跳上童嚴的頭頂繼續打瞌睡去了。
它將頭塞到翅膀下面，一副拒絕通話的姿態。
吃完烤肝，老漢合上了嘴巴。他揉了揉臉皮，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
老漢：“我們莊稼人吃飯不像你們城裡人細緻，沒嚇到你吧？”
童嚴笑著回道：“沒有，倒是讓我想起了老家的爺爺。”
列車開始減速，車內的廣播響了起來。
“前方到站XX地，請要下車的旅客做好準備。”
老漢瞥了眼遠處的雪山，“我快到站了，娃兒我們有緣再見。”
他起身收拾袋子，卻沒前往出口處。
車內的乘客有不少是在這站下的，一些人站了起來，卻沒有要走動的跡象。
就在童嚴納悶時，只見老漢忽然一掌推開了車窗。
緊跟著更多的車窗被推開了，冷風瞬間灌入車廂內部。
之前只開一個車窗時，童嚴就覺得寒風刺骨。
現在車裡的窗戶幾乎同時開啟，室內瞬間降至零下30多度。
童嚴凍的臉色鐵青，起身便朝廁所走去。
藍衣乘務員再度出現，“停車期間禁止使用廁所！”
地板開始結冰，車廂內的溫度計低的幾乎見底了。
童嚴看向窗外，身體不住抖動著，“這不還沒停車呢嗎？”
乘務員並未理會，依舊重複著之前那句話。
老漢見童嚴在跟乘務員理論，收起菸袋，朝兩人丟來一隻編織袋。
他嘿嘿一樂，也不等童嚴張嘴說話，直接跳窗而出。
風雪瞬間蓋住了老漢的身影，白茫茫的大地上只留下一行腳印。
童嚴連忙將編織袋裹在身上。
雖然袋子擋住了一些風，可還有不少乘客沒有下車。
乘務員：“停車結束我們會開啟廁所，現在麻煩您回到座位上。”
童嚴靈機一動，“我有件事要麻煩你可以嗎？”
乘務員毫不猶豫地回道：“我們會盡可能滿足乘客的需求。”
童嚴點點頭，“那就好辦了。不好意思，失禮了。”
他顧不得太多，抬手便將乘務員抱住。
雙臂剛接觸到乘務員的身軀，童嚴就覺跟抱著個火爐似的。
一面是冰冷刺骨，一面則是烤的都要出焦糊味了。
童嚴儘可能將臉挪開，頭歪著不去看那人。
乘務員也不動，僵直的站在原地。
直播間內的觀眾們再度炸鍋。
【童——哥——】
【媽耶，這一幕是不是同人女們的勝利了？】
【嗚嗚嗚，老公不要啊，你怎麼能揹著我抱別的人。】
【前面的別哭了，你見過人類眼眶裡噴火的嗎？】
【臥槽童哥是真拼了啊？我以為他還不得跟大爺一起跳窗。】
【規則1出現了，但會不會燙傷啊？感覺溫度很高的樣子。】
【絕壁高好嗎？都冒煙了。】
最後一名乘客終於下車了，童嚴連忙鬆開手臂。
乘務員面無表情，“請您回到座位上。”
童嚴的胸口以及雙臂內側的衣服已經被烤的有些發黃了。
他痛苦的回到座位上，呲牙咧嘴坐了下來。
後背是凍傷，胸口是燙傷，好在沒被怪異吞噬。
車廂裡僅存1/3不到的客人，滾動屏顯示距離下一站還有2小時不到。
童嚴掀開衣服，胸口上被燙了好幾個泡。
他忍著疼掀開衣袖，灼傷的部分滲透出液體，袖口都被血水染溼了。
反覆深吸幾口氣，他仰面看向星期三。
“你沒事吧？”
母雞把頭低了下來，看了眼童嚴身上的傷。
要是鳳凰就好了，聽說鳳凰的眼淚能治傷。
童嚴想著，就見母雞忽然跳到桌上。
它反覆探著脖子轉了兩圈，最後雙臂展開單腿獨立仰天叫了一聲。
“咯咯噠！”
一枚雞蛋掉落在桌上，童嚴趕緊趁著滾到地上之前接住。
他抬手捏住雞嘴，環顧四周。好在附近的乘客都沒有理會。
童嚴：“給我的？”
星期三瞥了他一眼，“不吃拉倒。”
說罷，它飛回雞窩繼續趴窩。
童嚴忍著疼痛，小心翼翼地撥開雞蛋殼。
居然是熟的！
他咬了一口，感覺身上的面板一點點癒合起來。
“神雞。”
童嚴豎起拇指，星期三並沒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