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樂。
她恍惚想起，今晚過了零點就是她的生日了，這是她今天聽到的第一聲生日快樂，是他站在她身邊說的。
這也是她人生的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在她生日前一天，守著零點，跟她說，生日快樂。
這些年她沒有生日宴，過生日的時候就是媽媽和羨羨陪她一起吃她愛吃的飯，一碗長壽麵，一個蛋糕，兩個生日禮物，但也足夠令人期待。
後來事業忙碌的這兩年，生日當天的生日會是和同事、粉絲一起過，要拍攝錄製拍照，開心是有的，但少了輕鬆和享受時光，晚上回到酒店她躺下時覺得整個人都要長眠於此了。
所以眼前的一切，於她而言是驚喜的。
空中煙花起初只是在一處綻放，後來以那一處為中心，朝周圍蔓延開。
漫天璀璨照亮了星空，奼紫嫣紅像是花朵般炸出漂亮的形狀，目之所及，搭著江邊萬家燈火的風景線，映照出一場奪人心魄的視覺盛宴。
在他話落的幾秒後，她轉開視線，偏頭看向他。
男人骨相極為優越精緻，眉眼線條鋒利，漆黑雙眸凝望著她，在煙花火光的映照下柔和了幾分。
他的眼睛很好看，只是平日裡冷冰冰的，又極有攻擊性，讓人很少會盯著他的眼睛看。
此時他給她的感覺，猶如古茶摻著烈酒，平靜溫淡，卻又能感覺到點眼底的洶湧，濃烈炙熱。
她心口輕輕顫動，稍稍移開去看煙花，腦袋背對著他時，唇角才微微彎出些笑弧。
想問他從哪兒學的這些，又覺得這個問法可能不準確。
所以她轉過頭，問出口的是：“這些都是誰教給你的？”
“江逾白。”
江逾白是情場老手，可眼前他做的這些一點兒也不像是江逾白教出來的成果，多少有點太誇張了些。
她有點好奇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便又問一句：“他怎麼跟你說的？”
他轉過身，弓背將手肘撐在欄杆上，偏頭看向她：“花錢。”
沈知念扯了扯唇，“就……花錢？”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花很多錢。”
“……”
這麼簡單粗暴？
不過以江逾白的風格，要想追一個女人，砸錢確實要比砸感情容易的多，畢竟損失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動感情就是天大的事了。
但是……
她從小算是養尊處優，被富養長大的，縱使不會被金錢迷暈眼，可今天這場面對她造成的衝擊力也不小，估計會成為她比較深刻的記憶。
程楚驍手機震動，一通電話進來，他看了一眼備註，按了接聽放在耳邊，聽那邊說。
沈知念看他一眼，拿出手機調出自拍模式，找了合適的角度，比了個剪刀手，將這一刻的她與煙花記錄了下來。
調整角度時，她看到身後側雙臂手肘撐在欄杆上接電話的男人入鏡，他側顏線條鋒利，鼻骨高挺，有煙火燈光相稱，格外吸引人。
她唇角彎出甜笑，調整好了角度，按了拍照鍵。
她沒想到在按下去的那一秒，他不經意地偏頭朝她看了過來，那雙深邃狹長的眼睛正好撞入鏡頭，他們背後的煙火和燈光成了背景，定格在這一秒。
偷拍差點被抓包，她趕忙把手機移開，假裝在調整角度。
“嗯，回去再說。”程楚驍跟那邊說了最後一句，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沈知念又認真拍了兩張才，星空中的煙火還在燃放，她又拿著錄了一小段，才把手機收起來。
身邊男人低聲道：“發我。”
“嗯？”她轉頭看向他。
他掃了一眼她的手機，“照片。”
她把手機裡剛剛拍到的煙火照發給他。
程楚驍點開微信訊息，只看了縮圖，又看向她，“你拍我的呢？”
沈知念臉頰微紅，當時不好意思下意識沒承認，回答的很快，“我沒拍呀，剛剛我在找角度……”
微風拂來，五月在江上還是有點冷，她伸手摸了下手臂，“有點冷，我進去裡面了。”
程楚驍看了她會兒，在她經過他身邊走了一步時，才伸出手捏著她的後頸將她拎了回來。
“沈知念，”男人低沉沉的嗓音好似帶了點笑意似的，“你連我裸照都敢畫，這種小事你不敢承認？”
沈知念：“……”
不是。
她耳根紅透，但還是要‘小聲’反駁他：“那不是裸照……”
這個詞他怎麼自然而然說出口的。
而且怎麼能叫裸照，她又不是一比一照著他畫的寫實圖，她畫的是漫畫圖，那個概念還是不一樣的。
“那你們的專業術語叫什麼？”
“……”
十八禁小黃圖？
嘶……
反正她難以啟齒的黑歷史在他這裡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放棄掙扎，“我發給你。”
她把剛剛算是抓拍到的照片發給他，那張照片還不錯，是她喜歡的氛圍感。
但他又問：“還有呢。”
她一臉真誠，甚至想翻兜給他看的表情，“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他明顯不信，她又拿出手機調出相簿給他看，“你看，我真的就拍到了一張，剩下的全是我自已的。”
她仰頭，對上他恰好看向她的眼睛。
他說：“我說的就是你的。”
“……”
她低頭髮給他時，他將身上薄款的黑色風衣脫下來給她披在了身上，那上面有他的體溫，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
她心臟一縮，發完之後想要進去裡面。
他將她轉過來，看向煙花的方向，“還要放一會兒，花了錢的，別浪費。”
他站在她身後，雙手抓在她身側兩邊的欄杆上，將她圈在一方天地內，距離她很近。
她的眼睛裡映著漂亮的煙花，周身卻全是他身上清冽乾淨的氣息。
她手中握著手機在隔了會兒後震動起來，她拿起來看了一眼來電備註。
——蕭鶴川。
同一時間，他伸手，將溫熱的掌心貼上她被江風吹得涼涼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