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敏回到四合院的時候,樓媽媽已經把午飯做好了,見關雲還沒回,關敏便去了庫房,找了好幾張大油布出來,拿到廚房交給樓媽媽。

“我剛過去關家那邊,已經與爹孃說好了,我爹和兩個哥哥之後會幫我們四合院準備過冬的柴火。

我們院子裡每間房子都有一面火牆,天冷下來這火牆需要日夜不停火的,一個冬天的柴火大約需要三丈那麼多。

我跟我爹說好了,柴火那麼多,就直接堆在四合院門外就行,這油紙到時候就拿去蓋一下,柴打溼了燒起來可就全是煙,難受得很。”

樓媽媽每天在廚房的時間最久,廚房有窗戶,外面有什麼動靜她聽得最清楚。

剛說完,關雲走了過來,姐妹倆洗了手,便一起吃午飯。

“我剛去爹孃房裡找你,說你已經回了,娘說你給了二兩銀讓家裡給四合院砍柴?”

關敏夾了一片糯米糖藕,回道。

“爹說他和大哥二哥幫我們砍過冬的柴火,我們這裡燒火牆,耗的柴多,大概要三丈那麼多,我就說給三兩銀子,爹說收二兩,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關雲道,“那爺奶那邊是要瞞著嗎?”

關敏點頭,“就算爺奶覺得我們多少給了點錢,只要我們都說沒給錢,誰管得了,多存點錢好,以後二姐就不用像二吖那樣,嫁給鰥夫給關家換銀子。”

關雲道,“你怎麼不問爺奶找我們是要說什麼事?”

關敏笑道,“我能掐會算,我算了一卦,爺奶必定是說下個月去服徭役的事。”

其實之前周班頭來送租金的時候,就說了這個事兒。新來的縣令想做出一番政績,他計劃從今年開始,後面連續幾年,整個清泉縣集中勞力去洗馬鎮挖河道。

今年第一年,務必要把二十里的河道加寬。周班長說,縣衙裡的訊息是為避免大家身體熬不住,今年預計服徭役的時間定在十五天,所以這半個月肯定每天都會很辛苦。

大景朝各地每年徭役的內容不一樣,但全國的徭役大部分都是修路,整修城牆之類,也有挖灌溉水渠修堤壩這樣的活兒,但這些都比不上拓寬河道辛苦和危險。

河道拓寬,首先人必須下水。如今氣溫一天比一天低,這時候去河裡泡上一個月,生病的機率非常大,雖然針對這樣的徭役官府大概也會熬些薑湯之類,但大家都明白就是意思一下。

人去了能不能完好的回家,主要還是看個人身體素質。這個時代,服徭役的人需完全服從指揮,自帶乾糧,自負生死之責,非常的殘酷。

人不但要下水,還要挖泥沙,已是十分勞累。更麻煩的是,河道拓寬,並不只是在河岸邊挖寬點就行。大貨船吃水更深,並且要求沒有暗礁,為了能透過更大的貨船,原本河道整個還得加深,清理掉水下的大石頭。

這樣一來,今年服徭役的人不但要泡在水裡作業,還要輪流潛下水去。到時候可就得聽衙役與駐軍的指揮,大家輪流來,偷不了懶的。

周班頭特意來給姐妹兩說,今年的徭役重,雖然往年一般服徭役時間都是二十幾天,今年只安排半個月,但明顯今年的任務重,不像往常那樣一兩銀子就能了事的,否則大家都不願意賣命,拿一兩銀保平安,這任務便完不成了。

周班頭透露出來的意思,今年這半個月的活兒,縣裡定的是拿三兩銀子去抵,但之前張縣丞交代過張管家,關家姐妹的徭役就免了,但張家並不知道姐妹兩還買了三個下人,這下人的徭役可就不能免了。

按照大景朝的規定,每年的徭役是按照戶的概念來分派的,正常年份都是一戶出一人。但奴僕不論男女,每年都是要服徭役的,男僕可以自身去參與服役,女僕的徭役就需要主人拿錢抵了。

這個政策一方面是為了增加役夫的來源,每年多一批人給國家幹活兒,第二也是調高了人們用奴僕的門檻,下人不但要花銀子買回來管吃管住,之後每年還要應付他們的徭役,這樣就避免人口販賣過於氾濫。

事實上這個政策十分有效,男僕賣價本身就比女僕貴很多,相對說買個女僕不難,很多人都買得起。

像是黃泥凹的村長家這樣的條件,家裡有幾十畝的地,十兩銀買個丫鬟回來不是難事,但讓他每年掏銀子替女僕應付徭役,他便要考慮考慮了,就算咬咬牙買個人回來,也不捨得多買幾個,那麼從事實上就減少了對僕人的需求。

國家就是讓你買得起,但養不起用不起,大量人口賣身為奴,並不利於整個國家的產出與稅收,與其讓這些人去伺候一小部分人,不如讓他們在千家萬戶勞作。

關雲看她猜到了,接著說道。

“往年差不多也是這個季節,莊稼收完了,就差不多是服徭役時間了,爺奶雖然沒得到信兒,但想著先給我們說下,把這個徭役的事先定下來。

爺奶的意思是,我們這邊五個人按規矩都是要服徭役的,不如今年關家多出五個勞力,加上本來就要出一個人,一共就去六個男丁,把我們這邊五個人的勞役頂了,我們也不用掏五兩銀,四兩就行。”

關敏道,“爺奶這是有長進啊,還想著替我們省一兩下來。”

關雲也笑了,“他們這麼想,原本也沒錯兒,我們把錢交哪裡都是交,不如把錢給關家賺了,我們還能少出一兩銀。

他們就當是出去做工,算下來一天也就三十多文錢,沒多收我們的。”

關敏道,“雖說賬算得沒錯,但你想過沒有,我們交銀子的話,銀子一交後面發生什麼事都跟我們沒幹系。

但若是代替我們服徭役的人中途出點什麼事,這可不好說,或是官差故意刁難他們或者與人發生矛盾,出點什麼事算誰的?到時候他們讓我們負責,怎麼說?”

關雲咂舌,她是真沒想到這一層,就算關敏說出來,她也覺得不大可能出事兒,便說道,“一般只是修路的話,還是沒那麼多事的。”

關敏知道,這並不是關雲的問題。她是現代人,見識過現代的各種各樣的合同,保險,免責條款,看多了自然就形成這種慣性思維,凡事把最壞的情況列舉出來。

但大景朝的人,確實不會一考慮問題首先想到極端情況,而且若是拿這樣的理由拒絕關家,不說關家,怕是所有聽說過的人都會認為她們是故意不給關家賺這個錢。

關敏只能說道,“反正從今年開始,後面這幾年的活兒都去拓寬河道,這活兒關家也會掂量一下吧。”

關雲點頭,“爺奶本來以為今年也還是些平常活計,村長這邊暫時都沒聽到訊息。我便把這幾年都要拓寬河道的事兒說了,爺奶一聽,也知道這事兒不行,別說賺我們這幾個銀子,家裡出一個人他們都已經開始擔心了。”

關敏問道,“家裡今年的徭役輪到誰了?”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娛樂圈的頂流夫婦

甜橙櫻桃

一覺醒來後,變成端淑女娘!

Y七點

四元解夢雜貨鋪

素素紫

小狼狗老公養成計劃

心情大好的天晴宇

病秧子想要活下去

倉鼠夢小澤

當光降臨

琳冧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