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輝被傅時淮說的心裡拔涼拔涼的，不知道是傅時淮說的過於直接，還是形容的太過不堪，劉輝的臉色不太好看。
傅時淮沒空管他臉色好不好看，他話說完了，徑直往病房的方向走。
楊語抒打過止痛藥之後，腰上的劇痛慢慢減輕了一些，只是身上還是很疼，頭還有些暈，眼皮子很沉，她想跟溫黎說話，奈何有心無力 。
她躺在床上沒多久，聽著小藝“抒抒姐，是不是很痛”，“抒抒姐，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哭喪似的聲音，眼皮子開始打架。
溫黎看出她的倦意，俯著身子輕聲跟她說：“想睡就睡吧，我在這呢。”
沒多久，楊語抒眼睛就閉上了。
“楊小姐身上的擦傷都已經擦了藥，你們之後可以按我說的方法繼續給她擦就行，腳踝處的扭傷不是很嚴重，我已經給她冰敷了，等時間差不多了我再過來噴藥。”
護士處理完所有的傷口，最後吩咐一句。
“多謝護士小姐。”小藝依舊出聲道謝。
護士輕點著頭，拿著東西出了病房，恰巧傅時淮敲門要進來，他剛好跟護士打了個照面。
護士冷不丁瞥見傅時淮那張臉，口罩下的嘴唇偷偷抿起，眼裡閃過驚豔。
傅時淮根本沒注意過她，只是他肩膀不小心碰到了她抱在手裡，用夾子夾在硬紙板上的，關於住院病人相關病症資訊的單子，他隨意一瞥，看到了楊語抒的名字，性別，還有血型。
Rh陰性。
她也是Rh陰性血？傅時淮眼裡快速閃過一抹疑慮。
溫黎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床上的楊語抒，眼裡有濃濃的擔憂和心疼。
“怎麼樣了？”傅時淮走到溫黎身邊。
溫黎放低聲音：“她睡著了，護士給打了止痛藥，外傷擦了藥，內服的藥也給她吃了，腳踝在冰敷。”
傅時淮聞言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楊語抒，人很虛弱，可能是折騰了半天，又吃了藥，眼睛緊閉著，也許是因為身上疼，睡得並不安穩。
看著這樣的楊語抒，傅時淮隱隱有些不舒服，他莫名覺得心裡悶悶的。
“你剛剛去哪了？”溫黎從椅子上起來，走去那邊的小桌上倒水。
傅時淮回了回神，說：“找劉輝談點事。”
溫黎把水給他，意識到什麼，說：“抒抒的事？”
傅時淮沒接，轉了一下她的手，杯子遞到溫黎自己嘴邊，他輕點下巴，不答反問：“你也覺得不是意外？”
溫黎喝了一口水，輕輕點頭，猶豫了一下，柔聲道：“我們出去說，別吵到她睡覺。”
傅時淮沒意見，見溫黎要放下杯子，輕笑著接過，仰頭喝完了她剩下的水，才跟著溫黎出去。
溫黎面色如常的看著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從劉輝那問出什麼了嗎？”溫黎著急。
傅時淮把人拉到椅子上坐下，聲音很穩：“問了馴馬的事，劉輝說他不瞭解，待會讓管事的還有那個馴馬的過來。”
“發狂的那個馬送去檢查過了嗎？”
傅時淮也想得到這個，“我讓劉輝送去了，結果還要等一會。”
溫黎點點頭，神色凝重，不知道又在想什麼。
傅時淮伸手撫了撫她的頭：“別擔心了，要是這事是人為的，我指定把人給你揪出來，要是意外，過兩天奶奶去廟裡求平安符，讓她給楊語抒也求一個，嗯？”
他根本不相信是意外，只是現在還沒證據，不好太武斷地告訴她。
溫黎興致不高，但還是乖順地說了句：“好。”
很快，劇組裡管後勤的黃定和劉輝口中的羅師傅雙雙來到醫院。
傅時淮先問羅師傅：“劇組平時的馬都在哪養著？”
羅師傅生怕惹事，他就一個餵馬的，突然被喊過來問話，眼前的還是個大人物，他可得罪不起。
於是，他直言：“在宅子最後的那個草棚子。”
劇組拍戲租了專門的屋宅，最後的那個棚子又剛好是養馬的，羅師傅經人同意就帶了他的馬過去，平時開工收工都是他負責。
“草棚子除了你還有誰能去？”傅時淮問。
“這…這個劇組沒嚴格的規定過，只不過，平時除了我基本沒什麼人過去，那地方離主屋遠，也算不上乾淨，沒事不會有人來。”羅師傅有點慌。
傅時淮拆穿：“那也就是說誰都能去了？”
羅師傅愣了愣，有些害怕，“算…算是吧。”
溫黎補充：“所以草棚子那附近也不會有監控了？”
黃定看了一眼羅師傅，不忍心，主動道：“那邊平時只有羅師傅一個人過去，收工回來馬也會鎖好，沒出過什麼意外，所以就沒裝監控。”
“但是其他地方都裝了，如果有人從正門進去，想走到草棚子那邊的話，他一路上都會被拍到的，去草棚子只有一條路能走，最後的監控能拍到。”
溫黎看了一眼傅時淮，有這個監控，所以應該沒人敢在晚上做手腳，那就是白天拍戲的時候？
傅時淮看出了溫黎的心思，他又問道：“最近的監控有壞的嗎？”
黃定來之前還看了一眼，大方保證：“沒有，傅總，我來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監控沒有壞的，昨晚拍攝的內容也都還在，確實除了羅師傅以外，沒人去過草棚子那邊。”
溫黎和傅時淮短暫沉默，最終還是溫黎開口：“今早拍戲的時候也是羅師傅自己牽馬過去的，沒經過任何人的手？”
羅師傅肯定道：“是，我親自牽過去的，到了地方也是我一直看著。”
“你確定馬到了地方之後到楊小姐上馬拍戲之前，這段時間，你的馬沒經過任何人的手？或者沒喂亂七八糟的東西？”
“上馬拍戲之前…”羅師傅低頭嘀咕。
某一刻，他突然想起什麼，快速道：“楊小姐拍戲之前，我去過一趟廁所，馬鎖在片場的那些樹上，當時很多人在，我就讓旁邊的奇奇幫我看了一下。”
傅時淮和溫黎異口同聲：“奇奇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