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可以……”

不等簡瓷說完,黎鄲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你是覺得為師手段激烈?”

他笑了下,“阿瓷,敵人可不會站在原地等著你出招,不激烈一點,你如何能體會這殘忍的現實?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一擊斃命,這些狼群可是會撲上來將你撕個粉碎。”

“師父,你想說什麼?”簡瓷捏了下拳頭。

黎鄲站起身,緩緩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腦袋,“為師是想告訴你,在出手之前,如果無法將對手一擊斃命,要學會蟄伏,切不可打草驚蛇。”

簡瓷皺了下眉頭:“師父,我不理解,如果能打為什麼還要忍?”

“若是一味逞強,只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比起一時的痛快,為師更希望你能活得理智點。”黎鄲深深地看著她,好似透過她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

一年冬天。

皎皎白雪給竹屋披上了一層白衣。

綠盈懶懶團在火爐旁,眯著眼睛,似睡非睡。

忽然,一聲洪亮的大叫打破了寂靜。

“簡瓷!你把為師的酒藏哪裡了?”

綠盈被驚得從桌上彈跳起來,一不小心掀翻了火爐。

火舌從它尾部一掃而過,朝著竹屋的屋簷撲去。

“啊啊,禿了,禿了,我要禿了。”它急急忙忙飛到雪地裡,一頭紮了進去。

還沒等它蠕動兩下,就被一隻纖細的手提了起來。

簡瓷盯著它不斷眨巴眨巴的眼睛,磨了磨牙:“綠盈,你把竹屋燒了,是想讓我凍死在雪地裡嗎?”

“好阿瓷,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主人,主人嚇到我了!”綠盈梗著脖子,狡辯道。

簡瓷剛要開口,就被黎鄲抓住了衣領,“你還有空說它,趕緊的,把為師的酒拿出來!”

“師父,你不是會算嗎?那就算算看啊?”簡瓷撇撇嘴。

黎鄲翻了個白眼,“那你倒是把隱匿術解了啊!”

“師父,你喝了那麼多的酒還不膩嗎?”簡瓷扯過自已的衣領,扳起手指數起來,“上個星期,你躲在廚房喝酒,結果把廚房燒了,害我砍了三天的柴才湊齊修建的木材……”

“上個月,你說要下山買食材,結果半路喝醉酒,倒在湖邊睡著了,要不是綠盈發現了,我還以為你被人拐了跑呢!”

“還有……上上個月,你說要教我占卜,結果因為喝醉酒,睡了一週才醒來,我差點以為你人沒了……”

黎鄲轉過身,掏了掏耳朵,“呃……我這耳朵怎麼突然聽不清呢……”

“師父!”簡瓷將他扭過來,提高音量,“你要再這麼喝下去,我可生氣了啊,我真的生氣了!”

黎鄲嘆了口氣:“哎呀,天命叫我喝酒,為師不能不從啊,阿瓷,你就不能當做沒看到嗎?”

簡瓷最反感他拿天命當藉口,叉著腰道:“天命說我活不過七歲,但你看,我現在已經二十歲了,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師父,你就是太相信天命了!”

黎鄲張了張嘴,剛想開口,忽然剋制不住地咳嗽起來。

簡瓷彎著身子,擔憂地問:“師父,你沒事吧?這個月你都咳了七八次了,要不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都是些小感冒,一到冬天就這樣,有什麼好看的?再說了,我的身體我自已清楚!那些醫生還不如我會治病呢,等我回頭再配點藥酒喝喝就好。”黎鄲背對著她,捂著嘴,道。

“酒,又是酒!就是因為師父你喝太多酒了,身體才會這樣。”

簡瓷才不信他這番解釋,修道之人,體質本來就比常人要很多,大多寒暑不侵,怎麼可能會感冒?

黎鄲接過她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嘴,隨即攥在自已手心裡。

“不是酒的問題,是天命如此。”

不等她反駁,他繼續道:“你還記得我教你占卜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嗎?”

簡瓷想了下,“師父說,命運二字,命由天定,運由已握,若是時來運轉,也可逢凶化吉。”

“沒錯,但我與世人不同,我的命運在於天。”

他一邊注意著簡瓷的表情,一邊扯過她腰間的一串鑰匙,快速朝著地窖方向跑去,回頭朝她咧嘴一笑,“嘿嘿,我知道酒放哪裡了。”

簡瓷跺跺腳,追了上去,“師父,都說了讓你不要喝了!”

風把女子嬌嗔的聲音帶到很遠很遠,一場大雪過後,萬物開始復甦。

乾枯的枝丫,緩緩開出一個花苞。

一行穿著統一制服的人們,順著崎嶇的山路而來,敲響了竹屋的門。

“什麼?你讓我師父出山?他都快八十歲了,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竹屋內,簡瓷一個不穩,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

坐在一側的黑衣青年猛然站起身,眼裡的尖銳幾乎要戳破她的咽喉,“因為危險,所以就能心安理得地看著別人死去,是嗎?”

“是,為什麼不能?我又不是什麼普度眾生的活佛,別人的死活與我有何關係?我師父,憑什麼為了一群素不相識之人冒這個險?”簡瓷冷冷地直視著他,寸步不讓。

“你,簡直沒有一點為道之人的向善之心!”青年握著拳,眼裡攢著怒意。

“時七!你的話過了。”坐在青年前面的國字臉中年男人,站起身,強行讓青年坐下。

隨即,他朝著坐在正中的黎鄲抱了抱拳,“黎老,對不住,這小子,前幾天在一次圍剿中失去了叔叔,望黎老莫要介意他的口無遮攔。”

黎鄲搖了搖頭,並未把時七的話放在心上,只是看向中年男人,“陳鑫,你是說,時隊他犧牲了?可我先前看他並非是早夭之相啊。”

“叔叔是為了救我才死的……”時七語氣悲痛地開口,“當時,我們已經剿滅了黑荊棘的一個老窩,準備撤退的時候,那些我們救出來的人們,忽然長出獠牙,不管我們怎麼開槍,那些人就是死不了,叔叔為了救我,被活生生咬死了……”

簡瓷皺了下眉,“這些黑玄師未免太猖狂了,居然拿活人煉殭屍,難道他們就不怕玄門討伐嗎?”

陳鑫苦笑一聲,“簡小姐,你久居深山,有所不知,如今,玄門之中都有黑荊棘勢力滲透,他們自顧不暇,哪還有心思來管這些?”

“不過,玄門派了不少弟子來支援我們,只是,我們始終缺個領頭的人。”

說到這裡,陳鑫將目光看向了黎鄲,“時隊在世時,常說黎老心懷天下,若遇險可求助一二,這次我們的人找到了煉僵之地,不知黎老可否出山一趟?”

“兩位,我師父他近日身體欠佳,恐怕不……”簡瓷扯了下唇,說了這麼多,敢情在這裡等著她啊。

她剛想拒絕, 就見黎鄲敲了敲桌子三下,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這次,我隨你們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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