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內，葉臨溪掀開被褥。
白玉玉手已經摟著他的脖子，含情脈脈的盯著他。
“師弟，我要。”
聲音酥麻入骨，讓人很難儲存理智。
葉臨溪低頭吻在冰冷的薄唇上。
床上的人兒微微用力，將師弟拉入床鋪之中。
外面的街道上落下一滴雨點。
還未等人們看清，更多的雨水如潑灑一般，洶湧而來。
大雨如注，拼命的拍打木窗。
呻吟聲也如雨水密集。
漸漸地雨停了。
留下滿目星河的夜景。
兩人坐在屋簷上，葉希仙靠在師弟肩膀上，抬頭仰望著漫天星河。
三日，轉瞬即至。
這次只有葉臨溪一人。
再次回到閣樓，打鐵聲砰砰砰響個不停。
葉臨溪撩開門簾向著後院走去。
輕叩門扉。
打鐵聲逐漸停下，還是那名壯漢。
他看著葉臨溪，葉臨溪望著他。
兩人都沒出聲。
悶熱的鑄造屋內，汗水落在燒紅鐵器上發出的滋滋聲。
“我來取劍。”葉臨溪開口。
“給你。”壯漢隔空一揮，燒紅的長劍自鍋爐中飛出，拍向葉臨溪。
葉臨溪面色微變，握住劍把，焦灼的氣味自他掌中冒出。
血液從掌心湧出，順著劍柄往下流淌。
以血養劍。
用血給劍降溫。
待劍體冷卻後，祭煉也完成。
劍與他心意相通，如臂驅使。
“謝了。”
葉臨溪拎著劍向著屋外走去。
他的腳剛跨過門檻，身後響起壯漢的聲音：
“劍名？”
“無恙。”
壯漢望著少年遠去喃喃自語：“無恙。”
他收回目光，舉起鐵錘用力砸在通紅的氈鐵上。
……
一連四天相安無事。
直到論道大會的前一天。
葉臨溪抱著劍，翻身上了客棧樓頂。
皇城內燈火通明。
他望著皇城內的萬家燈火，有些出神。
咯吱，房門被推開。
又是一道人影躍上屋簷。
那人看到屋簷上的人，明顯愣了一下。
葉臨溪看向那道人影，竟然是七師姐。
師姐此刻穿的很隨意，穿的很單薄。
柔順的長髮用了一枚青色髮簪綰住，腰間繫著裙帶，淺青色的長裙裹著她的修長雙腿。
師姐向來不喜粉黛，帶著本該屬於少女的清新。
“師弟。”
“師姐。”
兩人同時開口。
“明日就是論道大會，你還不睡？”
“出來散散心，”葉臨溪望著此刻的師姐，下意識拿此刻的她與除夕對比。
他還是覺得此刻的師姐更好看。
此刻的師姐雖沒有那晚驚豔，卻更加平易，就像一直陪在身邊的鄰家姐姐。
“哦。”葉青鸞哦了一聲，也坐在屋簷上。
她的目光也望著遠方。
氣氛顯得很沉默，至少兩人都不知該說什麼。
“師弟，你的修為到幾境了？”沉默了很久的葉青鸞突然開口問道。
“八境。”
“那你知道大師姐的事情嗎？”
“大師姐？”葉臨溪一愣，看向葉青鸞繼續道：“你想說的是關於論道大會魁首的事情嗎？”
“你知道了？”葉青鸞詫異的瞪大雙眼。
葉臨溪嘴角一抽，自己在七師姐心中就這麼單純嗎？
“知道。”葉臨溪站起身，將手搭在七師姐的腦袋上，輕輕撫摸著他的腦袋：
“師姐，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接大師姐回家的。”
“還有，師姐以後保護好自己。”
葉臨溪躍下客棧，回到自己的房間。
葉青鸞蜷縮成團，她摟著自己的雙腿望著遠方，久久無聲。
白靜的月光打在她側靨，將她無瑕的面容映的極為清美。
……
泰安城的中央，原本深埋在地下的巨石，此刻已經懸空而起，浮在城池上空。
越是臨近論道大會的泰安城的人流便越是擁擠。
幸早有皇朝的侍衛開闢了專門的道路供門派眾人通行。
符合參賽的修士很多，將近千人。
這些人都是真正的天才，人族的中流砥柱。
葉玲瓏在人群踮起腳尖，向著下方修士望去，他想看看師弟在哪。
可惜，雲集的人潮如海洋，她註定看不到師弟在哪。
忽然之間，人聲一下子喧沸了起來，甚至很多人都站了起來，踮起腳尖眺望。
凌空的巨石上，緩緩走出一人。
那人面語軒昂，氣度不凡。
他佩金帶紫，一身衣束奢華端莊到極點。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名老者。
天下之人都知道他是皇朝太子，皇甫明幻。
皇甫明幻擺擺手，下方的修士不在吵鬧。
他看向下方的修士，直接開口：“論道大會，論的是道，比的是武，修的是心……”
當皇甫明幻將獎勵說出來時，臺下修士一陣譁然。
聽說和證實是兩種事。
大帝收徒，放在永明界也是極少的存在。
至於與皇族聯姻，恐怕也不會有人拒絕，背靠皇朝決不止一步登天這麼簡單。
“大家靜一靜，今年的大會和往常一樣。”
“共同進入皇朝密境，敗者淘汰，只留下十分之一的人。”
下方的人很平靜，這種篩選是皇朝常用的手段，他們每個人都見過或聽過。
皇甫明幻手一揮，無數令牌自他身後飛出。
令牌帶著長長光尾，如流星準確落在每一個人手中。
“令牌碎裂就會自動傳送而出。傳送而出，也代表你們失去接下來的資格。”
皇甫明幻衝兩旁的老者點點頭。
兩名化境老者心領神會，合力開啟秘境大門。
拿著令牌的修士紛紛化作一道流光鑽入其中。
葉臨溪緊隨其後。
他的想法很簡單，找個涼快地方睡上一覺，等待人數達標。
可惜，世事無常總有人不如他願。
他還沒躺下，就有人盯上了他。
對方，似乎是散修，從骨齡上看有二十八九。
剛踏入五境。
這種天資，在散修中絕對是名列前茅的。
可惜他找錯了人。
葉臨溪也沒客氣，一劍擊碎對方令牌。
時間如走馬觀燈。
葉臨溪獨佔一座山頭，閒暇之餘捧著書，反覆翻看。
有人找上門，一劍送走對方。
期間也遇到八境天才，只不過兩人只是遠遠對視一眼便離開。
直到三天後，秘境結束。
只留下十分之一的人。
在秘境過了六七天，但外面的時間也僅僅過了幾個時辰。
登記，留名，檢驗，一系列繁瑣的事情後，天色徹底暗淡下來。
泰安城上方，巨大的夜明珠散出柔柔的光，照徹四野將泰安城點亮，映的如白晝。
清脆的琴聲中，柔美仙子的裙帶劃過黑夜落向泰安城。
下方的酒會中，寒暄聲四起。
酒香飄蕩千里，這是屬於天才們的交流會。
葉臨溪望著那些意氣風發的少年，似乎回想起過往，輕輕笑了笑。
須知少日拏雲志，曾許人間第一流！
香風襲來，一道倩影端著酒爵，走到葉臨溪身旁。
“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