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穹山，剛踏入山門。
葉臨溪抬頭下意識順著石梯望去。來時的腳印早已被大雪覆蓋，完全看不出階梯在哪。
目光移至石梯最上方，俏麗倩影正站在那。身影亭亭玉立，膚如凝脂白皙粉嫩。
向下看去，衣衫緊貼雙峰，看上去豐滿而挺拔。
寒風襲來，輕紗飛舞間依稀可以看到她那雙修長玉腿。
兩人視線匯聚，葉臨溪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師姐絕色的身影。稚嫩的臉蛋上，升起久違的羞紅。
葉臨溪有些詫異，這些怪異情緒，讓他摸不著頭腦。
隨著拾級而上，他竟然感覺到空蕩的體內湧入了絲絲靈氣。
彷彿是乾枯開裂的海床下湧出絲絲清泉，雖然杯水車薪，但總有一天能充盈。
少年非常謹慎，每一步落下都會用腳尖試探，確定沒有踩空，才會落腳。
他生怕一步走錯，跌落至山門。
畢竟大雪早已覆蓋下山的路，想再次上山只能重新尋路。
葉青鸞對於小師弟磨磨蹭蹭的動作也不厭煩。反而蹲在雪地中，用雙手託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盯著葉臨溪。
少女明媚眼眸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將纖細玉手放在嘴邊，隔空喊道:“小師弟要不要我揹你上來。”
少女的話並未即刻得到回應。
直到白衣少年撐著油傘來到臺階上，將傘放在少女上方，為她彈去肩上未融化的雪。
他才回應，“師姐，我又不是小孩子。”
葉青鸞聽到小師弟的話，緩緩站起身。
她望著小師弟滿臉認真得神色，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噗呲一下，笑出聲來。
明眸皓齒，如花綻放，那一瞬間風雪都為之失色。
她笑著學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哈哈……”
“臨溪長大啦！”
說著，她將手搭在葉臨溪的腦袋上，輕輕撫摸。
葉臨溪神情略顯複雜，他，竟然淪落至此……
葉青鸞才不知道葉臨溪的心思，還以為小師弟是在賭氣，便用纖細手指捏著葉臨溪的臉頰來回撕扯。
少年頓時疼的齜牙咧嘴。
過了良久，少年左手捂著被七師姐蹂躪的臉，右手扶著油傘，服服帖帖地跟在少女身後。
兩人回到清風殿內，少年將傘收了起來，隨手立在紅木柱旁。
少年並未回到殿內，反而站在屋簷下靜靜望著外面的鵝毛大雪。
葉青鸞雙手搭在小腹前，晴明雙眸望著白衫少年，柳眉繃緊又舒展，嘴唇微張，到嘴邊的話始終沒說出來。
良久……
葉青鸞悠悠嘆息一聲，“師弟早些睡吧，明天我們回宗。”
“嗯。”少年輕聲作答。
葉青鸞撐起傘，邁入雪中。
少年望著少女的華美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轉身邁入大殿內。
門窗未關，寒風冷瑟不識字，胡亂翻。
少年望著隨風翻飛的書頁，書頁隨著風緩緩平息，少年在望，紙上赫然湧現: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那一刻，少年踏入一境……
夜綿悠長，雪依舊在下。
直到黎明的光輝破開雲層，照射在銀雪上折射出點點餘暉。
可兩人無心欣賞此美景。
換上一身淺藍劍裝的葉青鸞看起來凌厲許多，帶著股不輸男兒的英氣。
“師姐，我們走吧。”
葉青鸞應下，祭出靈劍，帶著少年破空而去。
今天是人間的新年，寒冷並未讓年味散去，反而在為新年升溫，令新年的歡慶逐漸拔高。
靈劍帶著流光，呼嘯而過，古城轉瞬間只剩下一枚黑點。
一直沉默的葉青鸞此刻才發覺，小師弟並未摟著她。
她臉頰微紅，開口提醒:“小師弟抓緊我，別掉下去。”
“沒事的。”
葉臨溪他只是不想，如果他願意，可隨時喚來世間所有靈劍帶他飛行。
“好……吧。”少女的神情有些失落。
“有點冷。”一雙手環抱摟住纖細的腰肢。
少女一愣，臉上的失落一掃而空，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少女掐動雙指，再次凝聚一層淺藍護罩。
“好多了嗎？”
“嗯。”
葉臨溪將臉埋在少女的烏黑秀髮中，嗅著師姐身上獨有的少女芳香。
這種感覺……很奇妙，至少是他從未經歷過的。
……
摩羯古都隸屬皇朝，皇朝下得諸多城池之一。
其內有著五大主脈，數十支脈。
其中天庭最為昌盛，天穹最羸弱。
天穹一脈最為無奈。脈主失蹤，其他弟子走的走散的散，偌大山脈只剩下了八人還在苦苦堅持。
這些年若不是依靠葉青鸞勉強保住排名，他們早就從宗門除名。
等兩人穩穩落在宗門內時，已然日照當頭。
放眼望去，一夜風雪並未讓天權宗內一片荒蕪，反而是銀裝素裹，更顯聖潔。
步入古城，門庭若市，人山人海。各個顏色的道服湧動，讓人眼花繚亂。
有人相互行禮，有人負手而立，有人摩拳擦掌，有人神色桀驁目空一切，有人朗聲大笑淡然自若。
這些熱鬧都與兩人無關，似乎他們在人群隱了身，又或是不受人待見。
落入門庭後，葉青鸞收起靈劍，步行前進。
即使是天庭一脈，在天權宗面前也不敢放肆，更別提他們這種名存實亡的主脈。
好在，門庭內早已開闢出專門通道，令兩人暢通無阻。
可越是這樣，越顯得天穹脈寒酸。
哪怕是實力最弱的霆脈，也有浩浩蕩蕩幾十人。
與他們相比，天穹就更像個笑話。
兩人所過之處，噓聲一片，偶爾傳來的讚美，也不過是在誇讚葉臨溪的容貌。
一直沉默的葉青鸞忽然嘆息道：“如果師姐能來就好了。”
葉臨溪環顧四周，對於那些冷嘲熱諷並未太過在意。
反而逐漸明白，葉青鸞近日會如此消沉。
倘若此次大比輸掉，他們恐怕便要搬離天穹山。
也許其他六位師姐沒有前來，也是不想親眼目睹這件事的發生吧。
他們八人都是孤兒，從小在天穹山長大，對他們來說，天穹山就是他們的家。
否則以她們的資質，走到哪都會有宗門收留。
“師姐，我……”
葉臨溪開口想說，他能奪得魁首。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他也不敢百分百奪得魁首，畢竟他現在的實力擺在那兒。
“不用安慰我，你盡力就好。”葉青鸞咧嘴笑笑。
或許，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笑容是那麼牽強。
“我們不會輸。”
對於小師弟的話，葉青鸞一笑而過。
權當是年少無知留下的輕狂話。
在她心中，小師弟還小，對於這些事情並不瞭解。
十六歲的少年僅憑一己之力，想要闖入大比前五，可能嗎？
修為之間的差距，拿什麼能追平？
運氣嗎？
葉臨溪默不吭聲。
他也能明白七師姐的想法。
當兩人穿過門庭，來到廣場時，宴會已經坐滿了人。
四大主脈十支脈已經落座。
而掛著天穹一脈的座位，更是空無一位，紅綠藍三色將所有位置霸佔。
許多好事之人，早已帶著戲謔神情，等著天穹脈的到來，看他會怎麼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