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離開後,一個二八年華的黃裳美人走了出來,看著他遠去的方向出神。

只見,梁小娘子手裡還拿著一幅鮮紙,上面寫的是“怒髮衝冠憑欄處”。

這辭賦皆因殺伐氣過重而遮掩了文秀之巧,且像是有瑕疵,至今沒人能讀懂靖康恥?

於是儘管這辭經過了大才女李清照的特別推崇,至今面世已經很久,卻難引起大家共鳴。

無奈,梁夫人知道這一時期的文人就這樣,西北面至今一共經歷了五次宋夏之戰,那些狠辣的野人無時無刻不惦記著宋家的景秀山河。

每次宋夏之戰都導致屍積如山,國門岌岌可危。

但幾乎沒人關心這些,除了守護國門的那些一線軍士外,很少有人知道那些野蠻人燒殺搶掠時有多殘忍。

就這樣,異族鐵騎整日裡在國門外遊蕩著觀察、惦記著門裡的景秀山河,稍有機會會突入境內燒殺搶掠,每次過後一村一寨的屍體,被凌辱過的婦女……被搶走的牛羊物資。

滿目看去,皆是紅色!

這種情況下東京乃至整個南方,學識淵博士人學子依舊沉醉於紙醉金迷,整日調笑鬥詩,卻少有寫實戰事殘酷。

這哪是他們不想寫,只因沒人看。

大家恍惚間已習慣了种師道相公所領之秦鳳軍,以及陶節夫相公之永興軍,合二十五邊軍將士之血淚,始終把西夏狼子拒於國門之外。

這些就是導致怒髮衝冠沒人讀的原因。

但有志之士都知道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士子美人們的寬心也許沒錯,現如今的种師道陶節夫、也許真能在有生之年把西夏鐵騎擋在國門之外。

但那是在錢糧裝備充足的情況下!

現如今被錢政鬧的,江南這最大的錢稅產出地已經有了起亂苗頭。且這樣的亂子只能眼看著,因為沒有就是沒有,誰都沒銅!

此種情況下屋漏便逢連夜雨,各地那喪心病狂的土匪山賊像是約好一般,猶如雨後蘑菇瘋狂冒出。

紛紛於此最關鍵時機打家劫舍,甚至攻打縣城、搶奪官府糧庫!

梁夫人看來,與其說是為父親的復出需要而停戰,不如說是父親再不復出、再不停戰就要國門失守!

現在,全國各地的匪患已經到了喪心病狂之地步!

當時各路轉運使頂住了民心不穩的壓力,好不容易湊齊的物資,源源不斷運往西北給种師道和陶節夫,但打家劫舍的土匪猶如過江之鯽。

在土匪騷擾下,後方兵力不足的情況下,頂著民怨籌集到的物資到達前線後,往往損耗得只剩三成。

“打不下去了!”

記得當時,一向不懂兵事的梁中書也說了這麼一句。

也就在這樣的背景下,小高衙內一改紈絝姿態,“壯志飢餐胡虜肉,欲駕戰車踏破賀蘭山”的雄語出世。

儘管大家都不太喜歡,不過一但喜歡的則直接視作了神作。梁夫人和梁小娘子是其一。

關鍵這小子不止是說說,他還會執行。

出陣二龍山時欲要那滿江水皆紅的氣勢表現,可謂讓原本就喜歡這種氣勢的人徹底喜歡了。

涼亭裡。

梁小娘子又低頭看看《怒髮衝冠》,自語道:“結合他的過往和年紀,還是很難想象能以‘三十功名塵與土’的經歷滄桑感悟、以大氣磅礴筆法,寫此戾氣彌天卻又酣暢淋漓的詞人。”

梁夫人自也想不通,笑道:“那便只能是我朝創造力舉世無雙,愛出神童鬼才,算起來小高都18歲了才一朝悟道,祥瑞落頂而開竅的。其實說文采方面的話,少年時期的王安石司馬光兩位,倒是也不比小高弱。說領兵呢,對比我漢家神童霍去病,小高也不見得更神奇。嗯,這不是解釋了他在這年紀,有這樣的才華了?”

聽這麼說,梁小娘子倒也覺得通透。

隨後又小女兒態的把紙張貼在懷裡道:“爹爹和外公一直看不起高家那樣的人,但就憑這《怒髮衝冠》,女兒覺得該讓他們好好瞧瞧。”

梁夫人道:“他們豈能不知這詞。你爹爹和外公的高度,決定了看問題和你不一樣,所以別刻意讓他們欣賞不喜歡的事物。士為知已者死女為悅已者容,各取所喜吧。”

梁小娘子想了想道:“原本娘都說服爹爹了,爹爹也都打算提親,卻是後來不了了之了,哎。”

梁夫人對女兒真無語,女兒家哪能這麼思春的哦。

可惜這小娘隨她娘,都是主動性比較強的存在,能欣賞到別人不懂的美感,於是這小娘子當時真的慫恿她爹去提親了。

可惜見過小高家中的那小妾後,老梁扭頭就走了。

原想著蔡家的外孫女,梁中書的女兒,又不愁嫁就是了。

可惜這小娘還是隨了她娘,擁有比較獨立的見解和人格,喜歡什麼就想捏在手裡。

“娘,強迫他休了小妾可不可以啊?”

小娘子這話一出,梁夫人一口茶噴出來,用指頭戳她的腦門道:“他好的方面你不學,學這些糟粕。再說了他爹乃是高俅,你怎麼以權逼他,現在你外公都有求於他爹。”

梁小娘子道:“那要不別管那小妾了,還是嫁了吧?”

又被指頭戳一頓,還被罵:“不害臊,你想嫁還得人家願意娶呢,難不成如同他以往一樣,你去把他搶來家裡生米煮成熟飯?”

梁小娘子抬手捂著臉。

梁夫人想了想道:“也好,其實娘也真看中了這小子,但你爹那關不過就不行,得等娘慢慢說服你爹。”

梁小娘子道:“娘您慢慢說服爹爹吧,女兒先去江州守著他,否則江南多美女,防止他被別的娘子捷足先登。”

“……”

梁夫人覺得這點風格乃是隨了她外公啊。問題女兒家的,這麼出格怕是不好。

但也不是說真的不可以,總之這年景風氣開發,女子外出遊學也是常態,譬如李清照和張紀然都有類似的經歷。

而那江州之地,坐落天下名士都向往的東佳書院,便讓女兒去學點東西,順便守著她所喜歡的人也是好事。

於是梁夫人點頭道:“也好,讓你爹爹寫介紹信,去東佳書院讀讀書也是好事。”

梁小娘子道:“順便啊,女兒其實也是去保護他,防止他被小舅收拾。”

梁夫人神色古怪起來道:“你太看得起你小舅了,你該是用你的美色緩衝一下,求他對你小舅手下留情。你真的不瞭解這種人,他一但覺得誰是敵人,那是真敢下死手並且不計算後果的。”

小娘子伸舌頭道:“好吧我保護小舅不被紈絝子弟打屁屁。”

梁夫人又用手指猛戳她腦門道:“哎呀你愣是不會害羞是吧,那乾脆把你的屁屁送上門給他打算了。”

……

“王三朝,把這錦囊,火速送至水泊,親手交給陽穀縣尉的女兒吳月娘,她看後就會明白了,要快,同樣的,路上不許喝酒,出事你就別回來了,就地加入梁山然後等著被我絞。”

也不知道這紈絝子弟到底有多少錦囊妙計,只見臨行前,又把一個錦囊交給了盧俊義的三徒弟。

眾所周知,盧俊義有四個徒弟分別是張龍趙虎王朝馬漢。

那麼為了便於區分入門順序,就分別叫他們張大龍,趙二虎,王三朝,馬四漢,合稱“北京四俠”。

這四人腦子靈光武藝不錯,主要就是因跟錯了師父而導致滿身的銅臭,連師徒情份都不看,整天就和盧俊義談錢。

但奸商盧俊義就是不給人加薪,所以現在北京四俠非常喜歡小高衙內,但凡被點名派出去的,就拿到了加薪三成的新協議。

盧俊義是恨死大魔王了,但形勢比人強,只有跟著加薪。否則自已辛苦培養的四個武藝高強、業務熟絡的人才,可就為別人做了嫁衣。

悔不當初啊!

收養他們四個的時候,身為奸商的盧俊義就教他們成功學的第一課:一切以利益為驅使。

早知道的話還是以孔聖那“唯師命尊”的邏輯教育他們。

架不住人家孔聖邏輯就這麼牛逼,難怪當皇帝的當官的這麼推崇孔聖。

但推崇大家信孔聖這個唯心大宗師的初衷,只是推崇的人在唯物唯利益而已。

接下來,帶著大約四十多人的押運隊伍正式啟程。

押運隊伍的正副指揮分別是呼延灼和盧俊義,至於隨員,一共有兩個組成部分。

有大約十多個,是盧俊義平時走貨時候用順手了的人,不論各方面都精到。

至於押運隊伍的另外三十多人,乃是臨時去北京駐泊司軍中挑選,找李成借調來的……

押送著龐大的牛車隊伍,除了太顯眼外,也的確不方便,行進速度只得一日三十里。

離開大名府數日後。

午間的夏日陽光顯得特別毒辣,現在也步入了山區地帶,人跡慢慢看不見了。

“實在太熱太累,我等在此樹蔭下休息至落日,黃昏在趕路如何?”

盧俊義的四徒弟馬四漢這樣抱怨。

儘管生辰綱的主角楊志此番沒來,但呼延將軍一提馬韁衝過來,一鞭子抽馬四爺臉上呵斥道:“繼續趕路,此處人跡罕至,上不挨村,下無歇腳店,名曰黃泥崗,最是賊人出沒之地,所以如何歇得?”

馬四爺真想把這老呼延拖去樹林裡打死,可惜此賊武功非同小可,打不過他。

最關鍵的這人乃是掌管野戰軍的大將,高太尉的心腹。

所以即使惱火,馬四漢也只得擺出商人姿態,抱拳道:“在下明白了,將軍教訓得是。”

但實在是高明也快中暑了,頭盔都不敢戴了,否則猶如頭上套著個電飯煲,馬上變紅燒豬腦子。

加之高明有點好奇,會不會真的……

想著,高明道:“那便在這邊樹蔭歇息一下再走吧,否則大家的確快要中熱毒。真發生暑毒,連押車趕路的人都沒有。”

就此當然只得車隊停留,找樹蔭歇腳。

不多時候,黃泥崗上還真有客人來了。

一行七個行腳商人的態勢,推著一架推車朝這邊來。

幾人邊走邊擦著汗道:“這樣的鬼天氣,再行走下去恐遭熱毒,不如找個樹蔭歇腳至黃昏再上路?”

其中有個書生道:“好教掌櫃的知曉,歇腳怕是不能於此,此乃黃泥崗,最是賊人出沒之地。”

那頭髮枯黃的漢子道,“黃泥崗雖為賊人出沒之地,但你們看,這邊也有大商隊歇腳,咱們和其結伴,也好有個照應。”

在大宋這種遍地山賊的時代裡,路人商隊結伴而行,共同抵禦風險是非常普通的一件事。

馬四漢脾氣不好,不太喜歡這些鄉八漢子走近,皺眉呵斥道:“行行,歇腳就歇腳,別靠過來,否則爺爺的拳頭不長眼,凡靠近三丈,一律當馬賊伺候。”

一行人裡的書生大為光火,一絲冷意從目中閃過,好好看了馬四漢一眼,但隨後笑眯眯拱手道:“官人哪裡人士?”

馬四漢卻不理會書生,但根據走南闖北的經驗豐富,覺得這夥人隱約有些問題,於是低聲吩咐屬下道:“都提高警惕,我覺得這些鄉八像是不對勁。”

那幾個老走貨的漢子嘿嘿笑道:“大家打起精神,馬四爺眼睛毒,說有問題絕對是有點問題的。”

這邊。

高明神色古怪的在打量著這群人。

那個頭髮枯黃的傢伙,想必就是傳說中的赤發鬼劉唐了?

那書生,就應該是智多星吳用。

那麼那個看著有點村霸氣質、特別高壯的橫肉漢子,該就是托塔天王晁蓋了。

然後有個看著幾分雅緻的道士怕是入雲龍公孫勝。

接下來表現倒是蠻真實,像是兩夥人都相互懷疑著對方,看來看去的。

不久後出現個村漢造型的漢子挑著兩桶酒,一邊路過一邊叫賣:“幾位客官,可要吃些米酒?”

那麼這傢伙當然就該叫白勝。

盧俊義不言不語,呼延灼則是猛舔乾裂的嘴皮。

那群販棗子的人,也一邊拉扯著衣領煽風,一邊叫囂:“這鬼天氣能讓褲襠熱出個大鳥來,挑上來的酒雖貴,怕是也忍不了,哥幾個走著,過去吃幾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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