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美麗的傳說

想到答應過阿蘭畫師，要幫她找到調製水彩、水粉的媒介，周然就和李航揹著筐上山了。

周然到了之前的果樹林，桃花落了有些日子了，桃樹上枝繁葉茂，有小小的毛桃生長出來，但尚不成氣候。

“找到了。”周然指了指低矮的桃樹樹幹上，結成的一塊塊黃褐色，按起來溼噠噠的一坨，摸起來很柔軟，有些粘手，這應該就是桃膠了。

李航蹲了下來，伸手將一塊塊柔軟粘手的桃膠取下來，放在揹簍裡。

桃膠並非都是柔軟的，也有風乾時間久一點的，變成了硬球，像琥珀一樣的，需要使勁兒才能從樹上摳下來。

“這東西是怎麼形成的？”李航其實可以查資料的，但他想聽周然說話，於是便問。

“桃樹表面受到外界傷害，傷口就會分泌出粘稠的液體封堵住傷口，保護自已，這些樹汁慢慢凝固，就形成了桃膠。”

“這東西能吃嗎？”李航問。

周然忍不住笑了笑，李航什麼時候已經擁有了華國人的特質，看到一樣東西，會問一問是否能吃，“能吃啊，而且是一味藥材，可以美容養顏、益智補腦。作為食材，軟糯鮮香，味道極佳。”

“真的有用嗎？”李航摳下一塊已經沉澱變硬的桃膠問。

“滋補的東西，說不了的，不過味道是真的好，我們多采一些回去，一部分給畫師們留著，另一部分就留著煮粥，口感軟軟糯糯，還有一股子清香。”

“好。”李航答應著。

這片桃林的桃膠還不少，只一個上午，就採了半筐。

兩人繼續往前走，經過一片竹林的時候，這片竹子和以往見到的竹子有所不同，表面有一些黑色的斑點。

“這些竹子表面怎麼會有黑色的斑點呢？”

“那是真菌腐蝕表面形成的，竹子還是竹筍的時候不明顯，但變成竹筍之後，就會慢慢顯示出來。它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湘妃竹。”

空氣中微香而淡雅的味道，和之前見到的竹林不太一樣，忍不住四下去看，在和竹林相接的地方，看到了幾棵高大的、會開花的樹。

樹幹形態優雅，抬頭看去，就像拓印在天空的綠色標本。

周然撿起地上的一片葉子，放在手心裡看。

樹的葉子是成對存在的，遠遠看起來有點像含羞草的葉子，其特性也和含羞草差不多，只不過不需要外界干預，白天是舒展的，晚上就會緊縮在一起。

樹的花更美，遠遠的看其側面，就像展開的粉色的毛絨扇子。

“這些花好特別啊。”李航說。

“對啊，這些花不僅好看，曬乾之後，還能做藥枕。它的嫩葉和樹皮都是很重要的華藥，還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合歡樹。”周然說著，心情一陣大好。

“合歡樹，湘妃竹。”李航唸叨著，又問，“好美的名字啊。”

“很多好聽的名字背後，都有一段悽美的傳說。”

“講給我聽啊。”一提到講故事，李航就來了精神，周然發現，實驗室人類真的都特別喜歡聽別人講故事，玫玫也一樣。

“這兩種植物都和三皇五帝中的舜有關係。”周然把揹簍放在一邊，和李航在合歡樹下的石頭上坐著，繼續講道，“上古時代，蒼梧山上有九條惡龍，它們不顧百姓死活，隨意嬉戲，導致洪水暴漲，百姓的房屋被沖毀。當時的帝王舜，遠赴蒼梧山，與九條惡龍纏鬥數日，惡龍終被斬殺，舜也因體力不支，死在蒼梧山。他的兩位嬌妻娥皇和女英等待丈夫無果，便跋山涉水前去尋找，卻看到一個孤零零的墳頭。娥皇和女英扶竹哭泣，淚水灑滿了整個蒼梧山，最終還投入湘江殉情了。後世為了紀念娥皇和女英，就把蒼梧山上的竹子取名為湘妃竹。”

周然講得聲情並茂，莫名有些感傷。

李航卻遲遲沒有開口。

好久才冒出一句話：“活得好好的，幹嘛殉情。”

悲傷的情緒戛然而止，周然被李航的話瞬間拉回現實，“只是一個故事而已，不過是在歌頌忠貞不渝的愛情。”

“這有什麼感動的？一方去世了，另一方應該堅強地活下去才對。”

周然不知道怎麼跟李航解釋，古代帝王還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但李航的話不無道理，就解釋道：“古代讀書的多為男性，所以記錄下來的故事多是男性視角，所以才會強調女人們的犧牲。”

“這個故事我不喜歡，”李航皺眉。

“你別急，我還沒講完呢。”周然指了指頭頂的合數樹說，“湘妃竹的故事結束了，合歡樹的故事還沒講呢。”

李航又重燃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