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來說,白石村的夜晚是十分安靜的,不過對於這座小旅館來說,這個夜晚註定不會平靜。
“呃……女士您應該知道白石村還是遵循大騎士領制定的律法的,公然殺人可是重罪。”三號環視了一圈屋內的慘狀,背靠大門,腿腳發軟。他聽到樓上傳來的騷動後便迅速趕了過來,卻沒想到事情遠超自己的預想。
“我們非法入侵了這位女士的房間後,起了內訌,導致了這一次事件,和這位女士一點關係都沒有。”其中一人迅速開口,而另外兩人也拼命點頭,生怕斯卡蒂覺得他們不同意。
“你聽,他們是這樣說的。”斯卡蒂無辜地看著三號。
但是你劍上的血跡還沒幹啊。三號也不敢多說什麼,乖乖點頭,把自己的意見吞回肚子裡。
“那個,小兄弟,能不能用一下你的通訊器?”
“你們要叫人?”
看著三號警惕的眼神,那名賞金獵人急忙搖頭。
“怎麼會呢?來叫再多人也不是這位大姐的對手啊。我只是想叫他們來……呃,來送錢。”
“你們出門難道都不帶錢?”三號大為震驚,最近賞金獵人行業都已經不景氣到這種地步了嗎?
那名賞金獵人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斯卡蒂的方向,尷尬的點了點頭。三號再次震驚於斯卡蒂的膽大包天,殺人搶劫還要人家賠償頂罪,自己到底帶了個什麼人進村子。
“對了,這個東西你能處理掉嗎?”
三號接過斯卡蒂扔來的幾個揹包,小心翼翼的開啟一看,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那算了。”
看見三號這個樣子,斯卡蒂搖了搖頭,把揹包提回了自己手裡。
“冒昧的問一下,您打算怎麼處理這麼多炸藥?”
“扔掉。”
三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心中苦笑起來。扔到村中心和扔到山林裡,可是兩個概念,就怕這姑奶奶一時興起,給扔到了人員密集的地方。
見斯卡蒂不再多說,三號也不敢再問什麼,只好盤算著怎麼才能把這尊大佛從白石村裡送走。
在賞金獵人聯絡完自己的同伴之後,三號便帶著斯卡蒂離開了旅館。對斯卡蒂來說是無所謂,反正村子裡的衛兵和賞金獵人們都奈何不了她,指不定這姑奶奶一時興起,幾劍把他們全都砍了。不過他三號一介肉體凡胎,可不能跟著斯卡蒂這麼折騰。無論是衛兵還是賞金獵人,他可是一個都惹不起。
為了避開村子裡的衛兵,三號帶著斯卡蒂在各處小巷中七拐八拐,走了足足有十幾分鍾才算遠離的那家旅館。此時的三號十分慶幸自己在培訓的時候沒有偷懶,把白石村的地圖牢牢的印在了腦子裡。
兩人走到地塊邊緣時,斯卡蒂停下了腳步,將封好的揹包在手裡轉了幾圈,然後用力甩了出去。三號看著消失在半空中的揹包,不由得嘴角抽了抽。一段時間過後,微弱的轟鳴聲從山中傳來,三號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祈禱沒有倒黴的獵人在落點附近。
三號將斯卡蒂來到村子邊緣的一家旅館時,已經是早上了。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硬是被三號繞成了三個多小時。
“這邊的店家應該不會被衛兵搜查,不過相對的住宿條件就稍微有些……希望你不會太在意。”
“無所謂。”
斯卡蒂掏出地圖攤在床上,指了指上面的一個標記。
“這座村子你有印象嗎?把關於這的情報都告訴我。”
“滴水村啊,這個村子也沒什麼特別的,不過他們生活在山裡,並沒有移動地塊。據說村長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估計也是被逼上任吧,真可憐。不過騎士寶藏的訊息似乎就是從那附近傳出來的,最近有許多賞金獵人都在向那個位置靠攏。如果您想奪寶的話,最好現在趕快動身吶。”
“我只需要鑰匙,寶藏對我來說沒有用。你說,買下那個村子要多少錢?”
聽到斯卡蒂的問題,三號眨了眨眼,一時間沒能回過神來。買什麼?村子?這女人終於瘋了?
“按照卡西米爾的規定,村莊是不允許買賣的……”
“那算了。嗯……這兒似乎挺貧窮的,用錢賄賂的話,成功機率也不小。三號,有沒有能快速賺錢的方法?”
三號翻了個白眼。要是他知道的話,他還會在這裡當一個小小的導遊嗎?
“硬要說的話,旁邊的賭石市場是不錯的選擇。但我不建議您去。想從那些傢伙手裡扣下一個卡西米爾金幣,簡直比在卡西米爾騎士競技中奪冠還難。”
“帶我去。”
“我就知道……至少您先把這個穿上吧,您的武器也要放在這兒,太顯眼了。”
三號遞給斯卡蒂一件長袍,遮住了那身顯眼的戰鬥服。標誌性的大帽子和武器也被他強制要求放在了房間內,這才滿心擔憂的帶著斯卡蒂出了門。
即便是太陽高照的日子,賭石市場的人流也完全沒有減弱的跡象,熱火朝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穿著短衫的壯實漢子將一塊塊石料搬上解石臺,一柄柄靈巧的解石刀在工匠手裡龍飛鳳舞,把石料的外衣切開,露出裡面的成分。解石過後,幾家歡喜幾家愁,看那金主的臉色變換,便可知這石頭的質量如何。、
“賭石市場一共有三個區域,最外圍這一圈是一些完全沒有經過人鑑定的胚子,鑑石人認為價值不高的垃圾,也是淘寶的最佳場所,許多一夜暴富的人都是在這裡產生的。
往裡一些的料子都是有過鑑別師的認定,再差也能開出一些礦石,不至於切一個什麼也沒有的廢料。但那些老闆大多也都是鑑別師,價格定得非常死。想從他們手裡賺得半個銅板,可是難上加難。
中央那個建築是一個小拍賣場,被認為具有很高價值的石料大多會在那裡進行拍賣,價格有時能達上千金幣,不過開出來的東西也都是稀世珍寶。”
“那我們就在外圍逛一逛。”
斯卡蒂沒走幾步,大大小小的石料便充滿了兩人的視線,攤主一個比一個說的天花亂墜,讓人不知從何下手。斯卡蒂手裡也就不到一千金幣,即便在這外圍區也買不了太多。想從這數萬乃至數十萬的石頭中挑出一塊好貨,可謂大海撈針。
就在三號沒報什麼希望,等著斯卡蒂自己放棄時,斯卡蒂卻突然在一堆石頭中挑挑揀揀起來,時不時將一兩塊石料扔進三號手中的籃子裡。
“就這些吧,結賬。”
“您確定嗎?這裡可是不允許退款的。”
三號見斯卡蒂沒有反悔的意思,便帶著他給的錢到了市場出口。看著手中的金幣消失,三號不由得有些心痛。雖然不是他自己的錢,但看見斯卡蒂這樣子浪費,他還是有些不爽。
“我的父親正好就是一名手藝高超的解石人,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就把這些石料給他了。”
“快去快回,我在旅館等你。”
目送著斯卡蒂離開,三號叫著身旁的兩個漢子一起將這些石料向著村子邊緣運去。他輕車熟路的穿過雜七雜八的店家,在一家連招牌都沒有的解石店前停下了腳步,將幾包石料一股腦從門口旁的視窗扔了進去。
“老東西,來活了!”
“你個缺德的小東西,是想砸死老子我嗎?”
大門被人一把推開,酒糟鼻的老人抬手就給了三號一個爆炒栗子,敲完一下之後似乎覺得不夠爽,還要敲第2下,可惜被三號靈巧的躲了過去。
“老爹你多久沒收拾房間了?臭死了。”
“這你得問問你自己多久沒回來了。趕緊的,把這些垃圾給我倒了去。嘖嘖嘖,看來這次是碰上了一個有錢的傻帽,花錢買了這麼一大堆廢料。”
你要知道這些錢怎麼來的,恐怕就不會這樣說了。三號回想起旅館房間那地獄般的景色,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等到三號把房間收拾乾淨時,老者那邊突然傳來幾聲巨響,嚇了他一跳。
“你拆家呢!”
“別管了,快過來!”
三號一臉不爽的走到老人身邊,探頭向解石臺上看去,卻被上面五花六門的珍稀礦物閃瞎了眼。
“崗石,鐵巖……全都是硬度極高的稀缺礦石?!這一桌的起碼價值2000多金幣啊。”
“要知道我才開了三分之二,先前恕我失禮了,那人絕對是個高手中的高手。”
其實斯卡蒂鑑別石料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在上面找一個地方捏一下,能承受住深海獵人怪力的必然是寶貝。
三號將礦石全部變賣,帶著支票回到旅館時,斯卡蒂正端坐在床上閉目養神,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石料的鑑別結果。
“女士,這是您開出來的全部石料,變賣後一共6400金幣。”
“麻煩了。”
斯卡蒂接過支票後,盯著三號看了好長一段時間,看的三號心裡發慌。
“那個……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我以為你會貪走一些。給你1400金幣作為報酬,明天一早我就離開白石村了。”
不等三號說什麼,斯卡蒂便把他攆出了房間。三號離開旅館後長吐一口濁氣,說實話他真的動過貪走一些金幣的念頭,不過想到之前房間裡那地獄般的景象,他的貪念便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斯卡蒂解下長袍,重新戴好自己的帽子,變回自己來時的樣貌。她透過一旁的落地鏡看了看自己,輕輕點了點頭。
“也沒什麼不一樣,老何塞想多了。”
在來這兒之前,老何塞說她變得不一樣了,斯卡蒂有些不以為然。不過面部確實柔和了一些,她捏了捏自己的臉,對著鏡子做了一個微笑。隨後便失笑起來,搖了搖頭。
“咚咚咚!”
正在斯卡蒂準備行李時,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行動。
“請問是斯卡蒂小姐嗎?馬利——三號他出事了!”
“咔!”
突然開啟的房門嚇了旅店老闆一跳,從中走出的白髮美人,面色冷峻,言簡意賅:“帶我去。”
…………………………………
“你們是什麼人,抓我幹什麼?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導遊。嗚!”
“這傢伙話真多,約翰,讓他閉嘴。”
“好嘞!”
緊接著三號便覺得一股大力自自己腹部傳來——那個叫約翰的人狠狠的給他來了一拳,打的他胃裡的酸水直往上冒,浸溼了頭套,那股令人反胃的酸臭味讓他忍不住又吐了一口。
“媽的你在搞什麼!臭死了!”
“我怎麼知道這小子這麼不經打!西科,咱還有多久到地方?”約翰嫌棄地踹了三號一腳,嚷嚷著自己的大嗓門。
“快了,就快了,你這急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
“或許得等我死的那一天。”
“別吵了。對手可是那個怪物,稍有不慎,我們都要死在這裡。難得Maple不在她的身邊,這可是絕佳的機會。先不提她的人頭能換來多少財富,名人效應就能讓我們一躍成為大地上著名的獵人團。而且如果沒有了她,誰能和我搶騎士寶藏?”
冷硬的男聲自副駕駛的方向傳出,鎮住了爭吵的兩人。看來這個人就是老大了……這個聲音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啊,他們抓我做什麼?三號滿頭霧水。
約莫十幾分鐘的時間,三號被身旁的約翰帶下了車。約翰一把扯掉了他的頭套,將他的臉摁進河裡,狠狠的涮了好幾遍,嗆得他嚥了幾大口水。這個季節的河水十分冰冷,刺激得他喉頭肌肉一陣收縮,差點直接窒息而亡。。
“約翰!別玩那個可憐的傢伙了,趕緊來佈置陷阱。”
約翰這才停止了自己的施虐,扛著著三號向回走去。三號強打起精神,微眯著眼觀察周圍,然而四處都是茫茫山林,他一點都分辨不出來這是哪裡。約翰把它扔在一棵樹下,一腳踩在他的左腿上,骨頭折斷的聲音在寂靜的山林中清晰可聞,還沒等三號因為強烈的劇痛發出喊聲,約翰就把剛才的頭套塞進了他的嘴裡。看著安分下來的三號,約翰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著手佈置陷阱。
“據說那個斯卡蒂一劍能把山都劈開,咱這些小玩意真的有用嗎?”
“有一點是一點,你不會想光明正大的和那個傢伙正面交鋒吧?昨天晚上叢林狼那幫蠢貨有多慘你也看見了。”
“真是一群沒用的傢伙,直接引爆源石爆破物不就好了。”
“把白石村半個居住區炸上天?你覺得幹出這種事還能在卡西米爾混下去嗎?”
“切,那老大給他們那些爆破物幹什麼?”
“誰知道,你問老大去。”
約翰看了眼不遠處正在擦拭匕首的“黃煙”,打了個哆嗦。
“還是算了。”
兩人顯然不是第1次合作幹類似的工作了,短短十幾分鍾,所有的機關都已經完成,只需要西科按下手中的按鈕,十幾門自動迎擊弩便可以吞沒出足以淹沒一整隻小隊的火力。
在這周圍還有數不清的地雷和絆索,老實說,約翰一直覺得自己的兩個同伴有些小題大做,他不覺得有人類能在這些陷阱中存活,剛剛對西科大提問也大半是玩笑性質,但沒想到西科竟然那麼嚴肅的教訓自己。
後方閃過一道黃光,兩人便手腳麻利的趴到了伏擊點,靜靜的等待著斯卡蒂的到來。
“——(樹枝被踩斷的響聲)”
“觸怒一位獵人是你們最愚蠢的決定(阿戈爾語)”
約翰給西科打了個手語:“她在說啥?”西科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
斯卡蒂正了正頭上的帽子,深吸一口氣,用力的將手中的大劍扔了出去。
“轟!”
三門自動弩臺應聲爆碎,這一劍直接貫穿了三座弩箭臺。這讓西科臉色大變,要知道所有弩臺的位置都是精心設計好的,不僅偽裝得十分隱蔽,更是能組成避無可避的交叉火力網,這一下子碎了三臺,火力網可就要出現不小的空隙。這在常人眼中微小的空隙,對於斯卡蒂來說,卻被無限的放大了。
“該死的!這傢伙對叢林的熟悉程度不比我們差!約翰,火力全開!”
“就是這些無聊的玩具給了你們信心?(阿戈爾語)”
還不等西科摁下手中的按鈕,斯卡蒂鬼魅般的身影就又拆了四座弩箭臺,轉身擲出劍箱,過半的弩箭炮塔已經成了一地廢鐵。
約翰和西科毫不猶豫地取下了腰間全部的手雷,一股腦朝著斯卡蒂的方向扔了出去,手中的哥倫比亞產自動連弩也直接把扳機扣到了底,幾秒鐘內就將彈匣清空。
“無聊。”
輕鬆閃過這些攻擊的斯卡蒂撿起了起了地上的巨劍,西科頓時感覺全身發冷,用盡全力向一旁撲了出去。
“轟!”
暗藍色的劍芒一閃而逝,在大地上撕裂出猙獰的傷口。西科回頭看著那十幾米長的巨大裂隙,直冒冷汗。
但是他的同伴就沒這麼好運了。
“嗬——西科……救救……救我……”
約翰嘴角溢位大量血沫,眼神逐漸失去光彩——斯卡蒂把他攔腰砍成了兩段,就算神仙在世也救不了他。西科的喊聲終究是慢了一步。
“他媽的……”
西科幾乎要咬碎一口鋼牙,腦中僅存的理智促使他邁出自己的雙腿,用盡全身力氣向山坡上跑去。根據黃煙的指示,他們本應在10分鐘後才將斯卡蒂引向那個位置,誰也想不到在提前佈置好這麼多陷阱的情況下,西科二人只撐了短短的一分鐘不到。
風聲呼嘯,濃密的黃煙開始瀰漫在山林中,植物發出滋滋的聲音,迅速變黃髮黑。一道人影藉助這濃密黃煙的掩護,朝著斯卡蒂衝了過去,手中的匕首如同毒蛇,向斯卡蒂的脖子咬了過去。
“咔”
“這種毒,對我沒用。”
斯卡蒂隨手一劍貫穿了黃煙的腹部,這名在卡西米爾盛名已久的傭兵滿臉不可思議地倒了下去,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敗得這麼輕易,好比一個三歲小孩朝著全副武裝的烏薩斯軍人衝去,對方抬手間便可決定你的生死。
失去了黃煙法術的支撐,山林間的清風很快吹散了毒氣,露出了有些悽慘的戰場。斯卡蒂在周圍轉了一圈,沒有找到馬利的身影。
是被逃走的那個傢伙帶走了,還是一開始就不在這兒?。斯卡蒂不在多想。她很輕鬆地找到了西科留下來的痕跡,簡直像是故意留下來讓她追一樣。
幾分鐘的時間,西科便察覺到了身後飛速接近的斯卡蒂,他撇了撇嘴,癱倒在一顆樹下。
“人在哪?”
“哈,我還以為是來要錢的,六千多金幣可不是小數目啊。你這怪物也在意別人生死?”
面對西科的冷嘲熱諷,斯卡蒂眉頭緊皺,大劍橫掃而過,斬斷了西科的雙腿。
“我沒那麼多耐心。人在哪?”
“去地獄找吧,混蛋怪物!”
“嗖——!”
數十支弩箭從周圍射來,斯卡蒂劍身一揮便全部彈了開來,她順手丟出劍箱,把西科砸成了一地肉醬。
“砰!”
攻城弩的聲音。
斯卡蒂下意識一偏頭,如同嬰兒手臂粗細的弩箭呼嘯而過,貫穿了她身後的老樹。
血腥味?斯卡蒂動了動鼻子。顯然這不是西科的,氣味從她身後傳來。斯卡蒂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她快步來到老樹旁,伸手在樹幹上一抓。
“喀嚓。”
中空的樹幹中,三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嗨,斯卡蒂。”
攻城弩貫穿了三號的腹部,巨大的動能幾乎把他整個身體從中間扯碎,這種傷勢哪怕讓三號馬上躺在哥倫比亞的手術檯上,醫生也只能搖搖頭說聲抱歉。
“那是……黃煙,卡西米爾最強的傭兵之一。你……真厲害啊。”
“…………”
“斯卡蒂……天災的化身,災星一樣的賞金獵人。是的……我……認識你。我從一開始,就盯上你了。想你,你這樣的賞金獵人,一定有很多錢,對嗎?我一直想帶老爹,出去……看看。”
“支票我會留給你父親,我用不到它了。”
“是嗎?謝……謝謝你。旅館老闆,是,是我的同學,他知道……我家在哪。絲——有些冷,斯卡蒂,你不覺得,有點冷嗎?…………人的一生,到底是為了什麼活著?我只想,出去看……看。可老天爺卻用錢把我……困在了這,真不公平啊……也對,哪裡,有……公平存在?沒有的,沒有……這片大地,好冷啊。”
馬利的頭垂了下去,生命的火星從他眼中消散——三號死了。
“(咆哮聲)”
斯卡蒂用盡全力向著一旁的山脈劈出了一劍,似是要把這片大地的肚子撕開,看看裡面有多少屍體。
“喂?那座山……山在抖?”
“天災吧?但是,天災雲在哪?”
斯卡蒂的劍插入地面,握住劍柄的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一片青白。她的意識陷入短暫的空白,無聲的怒吼在她腦海中迴盪。
又一次……又一次!斯卡蒂,你又一次害死了身邊的人!你還要製造多少悲劇才肯罷休?為什麼要前往人群聚集地!老何塞兒子的慘劇還不夠嗎!你還要讓多少白髮人送黑髮人!你還要讓多少陸上生靈被你的傲慢碾碎!
獵人小心翼翼的折斷了那根弩箭,抱著青年的屍體向白石村走去。風聲呼嘯,樹葉沙沙作響,發出令人厭惡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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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這樣啊…………這也是,他自己的選擇。路走到了頭,怨不得別人。你還有事要辦吧,請讓我這老頭子自己,靜一靜。”
“咔。”
斯卡蒂佇立在關閉的大門前,暴雨傾灑在她的身上,但那股血腥味似乎怎麼都洗刷不掉,一直刺激著她的鼻腔。她從兜裡掏出那張皺巴巴的支票,小心翼翼地塞進了門縫中。
時隔經年,無力感再次充斥著斯卡蒂全身,又一位父親失去了他優秀的兒子。而她仍然,無能為力。
那位薩卡茲不在自己身邊,虛假的美夢早該醒了,為什麼非要事情發生才開始後悔?後悔不能改變任何事情,自己早就知道的。離開了海洋,身心似乎都遲鈍了太多,是時候重新磨礪自己了。
斯卡蒂離開了白石村,面無表情,目光如鐵,一如與Maple相逢之前。
……………………
賞金獵人,災星的斯卡蒂,現身白石村!!!
————獵人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