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神威
七天轉瞬即逝，而永井和真兩人也正好在此日抵達鎌倉。
“奇怪，這裡和我想象中差距有些大啊……”
永井和真看著鎌倉熙熙攘攘的街道，按照他的想法，這裡的人們應該是誠惶誠恐、朝不保夕才對，怎麼能展現出如此繁榮的景象？
“難道師傅告訴我的是假訊息？”
永井和真拉著白的手，穿過人來人往的碼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請問這裡有祭祀神明的活動是嗎？”
永井和真撓了撓頭，有些疑惑的問向一旁正在擺攤的老頭。
“你說的是祭祀水龍神大人的儀式吧？最近來了很多外地人來瞻仰神明的身姿啊。”
老大爺一臉的習以為常，應該是有很多人問過和永井和真一樣的問題。
“水龍神？我聽說不是佐比持神嗎？”
“佐比持神不過是水龍神眾多名號微不足道的一個。”
老頭傲然的點了點頭，看起來很尊敬這所謂的水龍神。
“我還聽說神明要求用孩童祭祀？”
“不不不，祭祀的東西另有準備，那些孩子不過是去神國侍奉神明大人罷了。”
永井和真沉默了，這就是底層人民的愚昧嗎？看這老頭的表情，恨不得自己能替代那些孩子去侍奉神明，殊不知這所謂的神明也不過是被遺棄在凡間的棄子罷了。
“那下次祭祀是什麼時候啊？”
“一會就是，你來的可真是巧啊。”
老頭一臉你撿了大便宜的表情，永井和真則是沉默的拉著白離開了。
“愚弄百姓嗎？”
永井和真環顧四周，周遭的民眾大多一臉笑容，神明每月在鎌倉現身讓這些商販賺足了外來人的錢，沒人在意那些孩子的去向，估計祭祀的孩子用的也不過是窮人家的孩子，甚至乾脆用的是一無所有的孤兒。
永井和真站在鬧市抬頭望向湛藍的天空，似有所感的喃喃道:“這室町時代的天好像有些過於灰暗了啊……”
…………
過了不久
“嘿咻——嘿咻——”
永井和真和白站在烏央烏央的人群之中，看著一群壯漢抬著牛羊等祭品登上海邊的祭壇，周圍還擺放著數柄寶劍，這些都是祭祀儀式必不可少的東西。
而根據永井和真的觀察，那在臺上主持祭祀的神官身上半點魔力都沒有，估計就是一個做樣子的普通人。
“這樣的祭祀真的是獻給神明的嗎？”
白疑惑的看著不倫不類的儀式，見過祭祀山神場景的他表示這種祭祀最多也就被普通野神所接受。
“啊呀，又到了這個時候了啊。”
這時從海上緩緩升起一道人影，他身著長袍，面容華貴，好似那京都的貴族而非神明。他聲音很輕，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清他慵懶的嗓音。
“尊敬的水龍神大人，我等將為您獻上最好的祭品。”
那所謂的神官跪地高呼，示意神明可以享用他們獻上的祭品。
神明笑著點了點頭，一揮手所有的祭品便飛入大海之中，這表明神明已經接受了祭品，不過在場的人除了少數幾人外，都沒有注意到神明眼中那深深的嫌棄。
“那些可愛的孩子們呢？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接他們前往神國了。”
神明的表情明明是非常和善的微笑，永井和真卻覺得這是他前世今生見過最扭曲的陣容，如果這張臉湊到他面前的話，他一定會用手裡的刀狠狠砍去。
“和真……”
永井和真的手剛剛摸上腰間的刀柄，白便死死的攥住了他的手腕。
永井和真扭頭看向從來沒有違抗過自己的男孩，而白則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他還是無法說服自己讓和真去面對一個贏不了的敵人。
咻——
就在神官去接引孩童的時候，一道尖銳的破空聲打破了海邊的寂靜。
“嗯？”
神明疑惑的伸手攥住了即將射進他太陽穴的箭矢，那箭矢之上還纏繞著數道有著繁複花紋的符籙。
永井和真連忙朝射出箭矢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看起來十分成熟的大叔立於屋頂之上，他身著色彩鮮豔、紋飾華麗的傳統陰陽師服飾，這並不是陰陽師正常作戰時所穿的服飾，而是隻有參加類似於祭祖之類的重要場合的禮服。
“哦？難道說，今天的祭品還沒有獻完嗎？不過祭品最好是要投入海里喲～”
佐比持神的面色沒有絲毫變化，他仔細的端詳著手裡的箭矢，好像在觀察一件藝術品。
“那是？烏養大人！”
“烏養大人為什麼對神明出手！”
“烏養大人好像認為那些孩子被神明吃掉了。”
“怎麼可能，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本地的居民一眼就認出了那屋頂上的人影，立刻議論紛紛了起來。
“烏養直哉，你竟敢對神明不敬，你應該馬上荷荷……”
就在那所謂的神官大放厥詞的時候，一支利箭穿透了他的喉嚨，他還沒說完他想說的話，喉嚨裡就只能發出氣管漏氣的聲音了。
“真是聒噪啊……話說除妖的符籙果然對神明無效嗎？”
烏養直哉看著佐比持神手中沒有任何變化的箭矢，那可是威力巨大的靈符，只不過現在在神明的手裡就如同廢紙一般沒有半點反應。
“真是驚人的箭術啊，不過你居然敢當著我的面殺了他，是有想取代他的想法嗎？如果你願意做我的神官，我就原諒你的無禮了。”
烏養直哉並沒有言語，一隻極速飛馳的利箭代表著他的決意。
“不過是一條鱷魚罷了，真當自己是龍神了？”
烏養直哉的聲音不大，但是身為神明的佐比持神怎能聽不見他說的話？
“我本來不想動手的……”
轟——
佐比持又一次輕鬆的接住了烏養直哉射出的利箭，就在他說完話後，手中的利箭轟然炸開，澎湃的魔力在火焰中激盪！
“凡人，如果你是想挑起我的怒火，那麼我恭喜你，你做的——非—常—成—功！！！”
天空似乎都因為佐比持神的怒火而暗了下來，這一擊雖然並沒有對佐比持神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爆炸依然撕裂了神明的衣物，並且使神明的形象十分狼狽。
烏養直哉身體有些顫抖的看著暗下去的天空，在神明的威壓之下，他的身體止不住的震顫，不過他的雙手依然穩如泰山的再次搭弓，眼睛死死的瞄準那撕下自己和善偽裝的惡神。
“犬神，你一定要保護好救下來的孩子們……”
原來就在人群逃竄，神明注意力放在烏養直哉身上的時候，犬神已經趁亂將準備祭祀的十個孩子全帶走了！
“凡人，準備好接受神的怒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