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食人之神
“當殺！管他是神還是妖，只要敢向人類出手，都是我等陰陽師的敵人。”
禪院甚爾一字一頓的說道，眾人皆震驚的看著他，因為禪院甚爾一直以來給他們的印象都是十分圓滑的小人形象，沒想到這次竟然這麼剛。
“可是，那畢竟是尊神明，還是來自高天原的神明……”
一名老陰陽師皺著眉頭說道，小日子自古以來都沒有凡人弒神的案例，對於神明的敬畏可以說是刻進骨子裡的。
“是啊，反正他也活不了幾年了，吃掉幾個孩子總歸比犧牲我等划算的多……”
“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些什麼！！？”
一名老的看起來快要嚥氣的陰陽師拍案而起，他就是當今賀茂家的家主，也是在場實力僅次於安倍泰親的陰陽師。
“那究竟該如何是好啊。”
“要不試著封印他？”
賀茂家主沉吟片刻，給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封印一個神明的難度可以說完全不亞於斬殺一個神明，甚至可以說是更難，但終歸是一個無需眾人背上弒神之名的辦法。
“天皇大人的意思呢？”
禪院甚爾問道，畢竟天皇的才是最終的話事人，他們就算是商議出辦法，但沒有天皇的首肯也沒法實施。
“天皇陛下沒有明說，但是傾向於放任不管……”
安倍泰親很想親自動手將這惡神誅殺，但是作為陰陽寮的陰陽頭，他不能如此意氣用事。
眾人沉默了，也就是說天皇不想消耗陰陽師或者軍隊去對付一位真正的神明，雖然說這是一種理智的做法，但在場的有些陰陽師還是接受不了。
不過神明的力量不是他們這些人能揣測的，一對一的情況下除了安倍泰親可能還有些勝算外，其他人都應是無能為力。
“京都內應該有供奉的神明吧？為何不讓神明去討伐佐比持神？”
禪院甚爾又提出了一個辦法，畢竟大家族都有供奉神明的習慣，即便是神明隱退的今天，也不可能一個不剩。
“這不是你們應該知道的事情！”
安倍泰親此時聲音異常冰冷，神明乃是京都最大的秘密，也是京都最後的一道防線。
“那就只能按照天皇陛下的意思做了……”
禪院甚爾的聲音很小，深邃的目光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賀茂家主那蒼老的聲音說道:“佐比持神絕不會是特例，並沒有離開的神明也絕非一個，有人說木花咲耶姬的誕生意味著神代的結束，但是我等凡人與神明真正的訣別遠沒有到來……”
…………
“師傅？”
永井和真帶著白剛走進院子，就看見禪院老頭坐在院子裡拿著煙桿正在抽菸，在永井和真的記憶裡，禪院甚爾一般的情況是不抽菸的，只有心情非常不好的時候才會抽一次，上次見他抽菸還是一位師弟被妖怪害死的時候。
“是和真啊……”
禪院甚爾抬頭看向自己的弟子，這個弟子自從在立山帶回來那個小妖怪後感覺人就變了，雖然還是一樣修習不了陰陽術，但是整個人感覺聰明不少。
“發生什麼事了？”
永井和真的表情有些凝重，別不是自己那些師兄弟有誰沒了，雖然都不怎麼熟，那個井田嘴還那麼臭，但是這並不代表永井和真能漠視他們的生命。
“和真，你說……吃人的神，那還是神嗎？”
禪院甚爾抬頭看向永井和真，蒼老的眼睛裡滿是疑惑和不解。
“吃人的神？難道說有神吃人了？”
永井和真下意識就向白看去，根據對白過去的瞭解，那座立山之上就有一位山神。
“山神大人是不會吃人的。”
白感受到永井和真的目光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當即就表示不可能是山神大人。
“是佐比持神，他要求鎌倉的居民每月供奉十個童男童女。”
禪院甚爾手裡的煙槍就沒消停過，禪院甚爾不時就把煙槍往嘴裡送。
“這事陰陽寮不管嗎？”
永井和真十分震驚，雖然一下子想不起來這個什麼佐比持神是個什麼犄角旮旯冒出來的神，但是身為神明竟然敢做這種事情，其罪惡簡直是罄竹難書啊。
“天皇的意思是放任不管……”
“為什麼？”
禪院甚爾沉默了一下，然後將這片天地神秘正在隱退的事情告訴了永井和真，並且將陰陽寮方面的考慮也說了出來。
“這設定有點熟悉呢？”
永井和真撓了撓頭，感覺前世應該是看過類似設定的作品。
“所以天皇就這麼放棄了他的子民？任由那惡神肆意殘害民眾？鬼知道這個什麼神胃口有多大，今天要吃十個，以後說不定要吃一百個，反正他也快死了，鬼知道一個要死的惡神能做出什麼事。”
永井和真知道，一個人面臨死亡的時候能做出任何事情，更何況是一個神。
“那你說怎麼辦，讓為師這把老骨頭和原鯊拼命嗎？”
原鯊是佐比持神的名字，一個鱷魚形象的神卻被稱為鯊魚也是挺搞笑的。
“天皇的軍隊呢？陰陽寮的陰陽師呢？還有那些所謂的忍者、源氏的武士，這些都不行嗎？”
永井和真情緒也有些激動，這個時代的人類絕對不弱，肯定是有辦法對付一個半死不活的神明的。
“這損失誰來承擔？天皇不會因為一些平民而損耗自己寶貴的戰力的。”
禪院甚爾說出了一段在這個時代堪稱大逆不道的話，這也表明了他內心的憤怒。
禪院甚爾思考了一會後說道:“和真，離開這裡吧，回你的家鄉去吧。”
“為什麼？”
永井和真有些不解。
“接下來的事情不是你一個實力低下的陰陽師能參與的了，留在京都只會害了你……”
禪院甚爾就差把你很弱這幾個字寫在自己那張老臉上了。
“師傅，我不參與不就好了嗎？放心，我嘎嘎怕死。”
“這不是你不參與就能置身事外的，今天陰陽寮開的會議恐怕只是眾多麻煩的冰山一角，我感覺到時候這京都恐怕都稱不上安全。”
禪院甚爾目光深邃，眼睛裡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真的假的？莫非是崇德天皇還有玉藻前復活了？”
不怪永井和真想到這兩個知名妖怪，畢竟只有這兩個傳說中的妖怪有著禍亂京都的戰績。
“眾多隱藏的大妖怪和神明即將在這個時代隕落，你說那時候會亂成什麼樣子？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最恐怖的天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