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嗎?”

永井和真看著老奶奶手指的方向,那邊正是自家師傅院子的方向,看來周圍的那些高門大院應該就是那些陰陽師豪族了。

“吃吧。”

老奶奶將餅子塞到白的手裡,轉身也收拾起自己的攤位了。

“老奶奶,這個集市就沒有晚上也開的店嗎?”

永井和真好奇的問道,他掃了一眼,發現現在大部分的店鋪都關門了,少數的幾家也在收拾東西。

“確實有一家,就是走到頭那裡,那是一家酒館,每天只有晚上才營業,大家擺完攤都喜歡去那裡喝一杯。”

老奶奶想了想,然後就指著一個方向說道。

白好奇的問道:“酒是什麼?”

“是一種喝了會……失去理智的飲品,總之小孩不能喝。”

永井和真絞盡腦汁才給出一個大致的解釋,畢竟白也不太可能會知道什麼是醉。

“這樣嗎?”

白瞬間失去了興趣,在這些天永井和真的耳濡目染下,他非常自然的把自己帶入了小孩子的角色。

“帶你去看看吧。”

永井和真想了想,還是覺得帶白去看看比較好,畢竟萬一要是白感興趣自己偷偷去,然後喝醉了耍酒瘋就不妙了。

雖然永井和真能感覺到白的實力絕對不弱,但是現在的京城可是聚集了眾多的陰陽師,估計大天狗這樣的大妖怪來了都得被打成小餅餅,當然了,這裡說的大天狗不是崇德天皇那個級別的。

“這就是那家酒館吧?”

永井和真看著雖然沒有掛任何牌子,但是卻是唯一一家亮燈的店鋪說道。

“啊——擺攤結束來一杯熱酒真是舒服啊。”

“嗯,你今天賣出多少魚?”

“還好啦,至少是夠酒錢的。”

永井和真緩緩拉開門,店鋪雖然不大,但是裡面的人卻不少,大家都在喝酒吃東西聊天,他們衣著樸素,聲音也頗為粗獷。

“喂,小子,我怎麼沒見過你啊?你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小孩可不允許喝酒。”

一個靠近門口的大叔看著進來的永井和真帶著白走進來,直接開口詢問道,他們這裡看見生面孔可不容易,畢竟來這喝酒的一般都是這個集市的老熟人。

“喂,三郎,這小子還佩刀呢,說話小心點。”

剛才說話的大叔直接就蔫了,畢竟佩刀的除了那些浪人和武士外,基本都是那些上層社會的人才會在腰間佩刀顯示身份。

“歡迎光臨。”

這時一道沉穩的聲音傳來,永井和真聞聲看去,出聲的是一位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大叔,應該是這家店的老闆。

“老闆你這裡有什麼招牌嗎?”

“酒。”

老闆拿一塊布擦了擦手後說道。

“有適合小孩子喝的東西嗎?”

老闆看了看永井和真拉著的白,然後皺著眉頭說道:“小孩子是不應該來酒館的。”

“所以才問你有沒有適合小孩子喝的東西啊。”

“唔,那就麥茶好了。”

老闆皺著眉頭想了想,終於想到了自己店裡還有這麼一個不含酒精的飲品。

“那就一壺麥茶加一瓶梅子酒。”

永井和真找了個空座位坐了上去,然後給自己也點了一瓶梅子酒,這種酒度數低,且味帶酸甜,所以是一些不太能喝酒的人也可以淺嘗的酒類。

“您的酒和麥茶。”

這時一道悅耳的的聲音響起,永井和真抬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少年端著自己的酒和麥茶走了過來。

“你是誰?”

白見少年靠近,直接站了起來擋在永井和真面前,白神色冰冷,永井和真感覺這酒館內的溫度都瞬間下降了好幾度。

“白,怎麼了?”

永井和真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年,肌膚白嫩,面容姣好,眼睛裡寫滿了無措,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的美貌人類少年罷了。

“和真,他是妖。”

白淡淡的說道,透過這些天的瞭解,他也知道陰陽師和妖怪之間是怎樣的一種關係,陰陽師幾乎是排斥所有除式神之外的妖怪,而妖怪也大多憎恨著人類。

“該不會是哪位陰陽師的式神吧?”

永井和真完全看不出來這個少年是個妖怪,更令他感到好奇的是周圍的人聽見他的身份也沒有任何驚慌。

“不是。”

白搖了搖頭,野生的妖怪和與陰陽師定下契約的式神的氣息是有區別的。

“我……我不是什麼妖怪,我是人類!”

少年臉色發白,但還是顫抖著手將酒與麥茶放在了永井和真的桌子上,而白一直死死的盯著他,但凡他有些動作不對,白就會將他化為冰雕。

“方便聊聊嗎?”

永井和真將白拉到身後,微笑著對少年說道,他能感覺到少年並無惡意。

“和真!”

白不滿的說道,誰知道這是個什麼妖,怎麼能讓他就這麼靠近呢?

“你……不怕我?”

少年撓了撓頭感覺自己問了個傻問題,自己身上明明有很高深的隱藏自己外表和妖力的符籙,卻還是被看穿了,證明永井和真兩人絕非等閒的陰陽師,怕是不太可能會怕的。

“這……這位大人,安倍玉門是個很好的孩子,他是我們看著長大的,絕對是一等一的善良。”

這時一位大叔忍不住出聲了,他表情非常誠懇,不像是說謊。

“姓安倍嗎?既然是安倍家的人,為什麼是妖怪呢?”

永井和真這時候想起了一則傳說,那就是大陰陽師安倍晴明其實是其父親與一名名為葛葉的狐仙所生,所以安倍晴明也被稱為白狐之子,這個少年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也不知道……”

少年無聲的哭了起來,他也不想當妖怪啊,他的爸爸媽媽都是正常的人類,但是他卻生下來就帶著狐尾和狐耳,原本安倍家主以為自己這代會出一個像晴明公這樣的白狐之子。

但是誰知道這小子返祖過頭了,人家安倍晴明是白狐之子,你這傢伙直接成白狐了,人的佔比少的可憐,甚至連法力都沒有而是用的妖力……

因此安倍玉門從小到大受到了非人的歧視,從小到大吃不飽穿不暖,連親生父母也不肯認他,要不是因為他姓安倍,恐怕早就橫死街頭了。

“唉……”

永井和真嘆了口氣,雖然他不知道眼前少年的故事,但是他此時散發出來的寂寞與悲傷很讓人心疼。

於是永井和真那隻不受控制的手伸向了少年的頭頂。

“哎?”

少年疑惑的抬頭看他,而永井和真則是驚訝剛才的手感,剛才他的手明明沒落到頭頂怎麼就碰到東西了呢?讓我再試試……

“別……別摸了,是我的耳朵。”

少年此時滿臉羞紅的阻止永井和真繼續揉下去,那裡是隱藏起來的狐耳,可以說相當敏感,雖然肉眼看不見,但還是長在那裡的。

“原來還是個獸耳娘,呸,不對……額,獸耳正太嗎?”

永井和真看向安倍玉門的目光開始變得捉摸不定起來。

“我看起來很……怪異吧。”

安倍玉門撤去了符籙的效果,雪白如玉的狐耳在頭上耷拉著,身後還有著蓬鬆的尾巴,看起來是相當可愛!不過周圍的酒客都不動聲色的離他遠了些,這讓狐耳耷拉的更嚴重了。

“沒有,很可愛哦。”

永井和真笑著說道,而白在一旁卻皺起了眉頭,感覺和真說的話好像有點熟悉……

“你是陰陽師嗎?”

永井和真的話讓安倍玉門的耳朵瞬間立了起來,身後的尾巴也輕輕掃動著。

“我是陰陽師,不過實力很低微。”

“真好呢。”

成為陰陽師是安倍玉門一生最大的願望,可惜只有妖力的他最多隻能成為別人的式神,而且因為實力低微的原因,當式神也沒人要……

“你也想成為陰陽師?”

“嗯,不過我不是人類。”

永井和真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年,這特娘返祖這麼徹底還是頭回見,這白狐的血統位元孃的安倍晴明還要純。

經過這些天的修煉,永井和真知道,陰陽師的法力並不來自於他以為的丹田啥的,而是體內的一些經脈,只有擁有這種經脈才能夠修煉,而經脈的多少和質量影響著一個人的天賦。

估計這個少年體內毛都沒有一根,就是不知道妖力是不是也靠這種東西修煉。

“味道不錯。”

永井和真給自己倒了一杯梅子酒喝了下去,頓時感覺這酒清冽可口,十分好喝。

白偷偷看了眼酒杯,然後就接著表情嚴肅的站在永井和真身後。

“你以後想怎麼辦?當陰陽師這種事就別想了,沒有法力的你是做不到的。還是說你準備在這裡當一輩子服務員?”

永井和真看了眼店老闆,發現他已經不再關注這邊的談話,正在自己小酌一杯,不過眼角的刀疤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像社會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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