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般若
“就在前面。”
白伸手攔住了準備繼續往前走的永井和真，臉色淡定的看著不遠處的大樹。
“吼——”
樹後的存在似乎察覺到了人類的氣息，發出了陣陣低吼。
“嘻嘻嘻——”
樹突然倒下一個身影，嘴裡發出詭異的聲音，手中還抱著一個斷臂在地上扭曲著自己的身形。
永井和真看著地上的身影感覺有些熟悉，但是還是攥緊手裡的靈符，準備讓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鬼怪見識一下，同時也讓自己新收的式神看看自家陰陽師的實力。
雖然符不是自己做的，但是這有關係嗎？是在我手裡用出去就行。
這時，哥哥拉著弟弟的手從叢林中出來，但是看到地上扭曲的身影本來剛想讓永井大人拔除她。
但是看見那張扭曲的面孔時，他卻失聲高呼:“母親！”
弟弟在哥哥身後並沒有看見鬼的臉，疑惑的說道:“這不是那鬼怪嗎？手裡還拿著我們射斷的手臂。”
看見哥哥的驚呼永井和真才想起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這張臉有些熟悉，原來是前身見過兩兄弟的母親，只是這鬼怪的形象與那位慈祥的老婦人形象差距過大，所以才一時沒有認出來。
“二位，這已經不是你們的母親了，她不知為何已經變成某種不知名的鬼怪了！”
雖然永井和真不太瞭解日本的鬼怪，但是前身卻足以堪稱鬼怪方面的專家，畢竟天賦不行努力來湊，但是即便是鬼怪知識淵博的前身也不太清楚這鬼怪的種類。
“嗝哈，哈——”
這時倒地的老婦人抓起自己的斷臂後竟然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站了起來，然後抱著自己的斷臂開始跳起一種詭譎的舞蹈。
永井和真心裡暗道不好，這玩意不會是要開什麼大招吧？就在他準備將靈符擲出去的時候，老太太猛地轉身將臉對準了他，而那原本滿是皺紋的臉龐竟然在此時化為一張鬼臉！
“般若鬼……！”
永井和真這時才認出了老太太所化的惡鬼的真實身份，般若是小日子傳說中的一種怨靈類鬼怪，據說是因女性強烈的妒忌與怨念所形成的惡靈。
“啊！母親大人因何化為般若啊！”
在永井和真道出其真實身份後，兩兄弟頓時痛哭流涕，因為傳說中只有極其悽慘的女性才會化身般若鬼向自己怨恨的人索命，而兄弟兩人自認極為孝順，所以才會如此悲痛且困惑。
“唉……”
永井和真看著跪地痛哭的兄弟二人，又看了看以一種反人類姿勢不斷在地上爬行且以警惕目光看向白的般若鬼，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靈符。
“要殺掉嗎？”
白麵無表情的看向永井和真，雖然這般若鬼看著滲人，但是因為其剛誕生不久，所以很容易就可以解決。
“不行！”
兄弟二人此時也緩過神來擋在了那厲鬼身前，面色堅定的看著永井和真。
“你們清楚自己在幹什麼嗎？”
如果不是白在一旁不斷給般若鬼施加壓力，恐怕這般若鬼早就撲上去享用人肉自助餐了。
“可……可是……”
弟弟顫抖著說不出話來，他們兄弟從小就沒了父親，全靠母親有人將兩人拉扯大，現在兄弟二人還沒有侍奉母親多久，母親就化作惡鬼，這實在讓兄弟無法接受。
“哈啊……啊……”
這時的惡鬼也停止了她掉san的行為，呆呆的看著兄弟二人。
“永井大人，你看啊，母親大人還有意識，她還有救！”
哥哥朝永井和真激動的說道，但是永井和真只是沉默的看著這一幕。
他們的母親應該是還活著的時候化為般若鬼的，這種情況化作的鬼怪也被稱為活鬼，這種方式轉化的鬼怪確實可以保留人的意識，但是這需要海量的怨念，而他們的母親很顯然僅僅只是殘存了一點點的意識。
“抱歉了……”
永井和真臉色淡然的將體內的法力輸入手中的靈符，而靈符竟泛起淡淡的光芒，徑直飛向了般若鬼。
靈符迅速的貼在了般若鬼的身上，燃起的火焰瞬間就將本就不強的般若鬼化為了灰燼。
“母親大人！”
弟弟哀嚎一聲就想撲向那灰燼，而哥哥則是眼含熱淚死死的拉住弟弟。
“謝謝你了，永井大人。”
“嗯？”
永井和真有些震驚的看著灰燼之上正在緩緩昇天的虛影。
“您能看見我嗎？那真是太好了，請您幫我轉告他們兄弟，我化身厲鬼不是因為怨恨他們，而是怨恨拖後腿的自己，我們老兩口老來得子，卻沒法給他們好的生活，而今我又得了重病，所以才因怨恨化作了惡鬼。”
老太太的虛影滿是慈祥與愧疚，絲毫看不出化身惡鬼的兇厲。
永井和真佩服的說道:“您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還真是個溫柔的陰陽師大人呢……”
說完這句話後，老太太的虛影就如泡沫般消散開來。
而兄弟二人包括白，也震驚的看著永井和真。
“您……您剛才是在和母親通話？”
哥哥顫抖著嗓音問道，畢竟他也聽說過陰陽師可溝通陰陽的傳說，他現在很想知道母親最後說了什麼。
“是的，你們母親說她之所以化為厲鬼，是因為怨恨躺在病床上沒用的自己。”
永井和真也感嘆母愛的偉大，竟然因為自己給孩子們造成負擔，怨恨自己到如此地步。
“啊……”
這時的哥哥也忍不住痛哭了起來，沒想到母親最後的遺言都是為了不讓自己兄弟二人不要有心裡負擔。
“您真的看見了？”
白拉上永井和真的手好奇的問道，畢竟他也沒見過死者的靈魂。
“是啊，真是令人感慨啊，一個傷人的厲鬼，卻是一個偉大的靈魂所化……”
永井和真不由得在心裡怒罵這見鬼的的世道。
現在的世界都是文明的社會，隔壁永井和真穿越前的老家也已經是元朝，而根據永井和真前身的記憶來看，隔壁的華國和歷史可以說一模一樣。
根據遣唐使等經常往返兩國之間的人留下的書籍來看，天朝上國還是記憶裡的天朝上國，比起永井和真記憶裡的華國古代最多也就多了些超凡力量。
但是小日子這片土地不同，他好像被世界遺忘了一樣，這裡依然是鬼怪橫行，雖然比起平安時代，如今的室町時代的妖怪的實力要減弱不少。
但是依然可以稱一聲人間地獄，甚至對於底層居民來說，這室町時代甚至比起江戶時代還要混亂，畢竟這個時代沒有那麼多的大妖去統領百鬼。
各種各樣因為諸多原因形成的妖怪在這片狹小的土地肆虐，而對抗妖怪的主力——陰陽師卻是一個稀有物種，往往妖怪肆虐許久才能等來陰陽師拔除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