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不是盛元做的。”艾禧臉上的表情都寫滿了他要說的話,江卿媛睨了一眼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盛元向來珍愛和平若非到了危機時刻不可能會隨意與外朝惡交,況且刺殺南嵐對盛元根本沒有好處,南嵐在盛元被刺殺盛元反而還有可能揹負罵名。”
江卿媛條理清明地與艾禧解釋,“南嵐剛好被我的人救了,現在就在莊園裡養傷。”
南嵐被刺殺那天提著劍逃了許久,他身後的人緊追著他不放,最後走到了一個斷崖,他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恰好那天起霧,斷崖看起來深不見底,黑衣人不瞭解地形以為他必死無疑就沒有下去檢視他的蹤跡。
南嵐跳下的地方是一個很寬廣的湖泊,但他墜落的時候被樹枝劃到了身體,他的後背一大塊都是血肉模糊的。
南嵐落入湖泊的時候真的想死了算了,反正他也沒什麼牽掛每天為這些權勢爭來爭去的也挺累的,他現在已經精疲力盡了,一切都隨天意吧。
沒想到第二天卻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醒來,他發著高燒頭腦有些不清醒,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他眼睛也不怎麼看得清楚,視線朦朦朧朧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救了他,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一直裝成還沒醒的樣子。
他只能從那個人的溫軟的聲音聽出,是一個女子撿到了他還將他帶回了家。
這個女子每天都有很多話說,她好像是在同他說,好像是在同自已說。
“他長的好奇怪呀,金色的頭髮,面板還這麼白…睫毛也很長,像一把小扇子……”
“他發高燒了,頭好燙呀,不會把他燙傻了吧?”
“你都睡了這麼久怎麼還不醒啊。”
“昨天可是我救了你,把你從河邊拖回來的,你好重啊都把我累慘了。”
“不過你長得是挺好看的…”
範宛爾是偷偷將這個怪異的人撿回來的,她怕他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又不忍心讓他在那裡自生自滅,最後還是將他帶回了莊園。
南嵐背後的衣服都被樹枝劃爛,皮肉被河水沖刷已經泛白了,範宛爾撿他回來的時候,南嵐幾乎是赤裸著上身的。
範宛爾看著南嵐身上的傷,是一驚一驚又一驚,簡直是不忍直視。她小心翼翼地給他塗了藥又包紮好將將被子蓋到了他身上,儘管南嵐感受不到,她還是生怕她弄疼了他。
現在她只祈求他快點醒來,然後她好把他送走,免得惹出了麻煩。
南嵐在昏迷期間聽了不止三遍她要攆他送走的話了,要不是他現在眼睛看不清他立馬爬起來就走了。
南嵐裝了四天,江秋來詢問範宛爾的時候他都“還沒醒”。
等到第四天南嵐的眼睛能看見了,他才假裝自已迷迷糊糊地清醒,然後一本正經地問範宛爾這是哪裡。
看到自已真的救活了一個人,範宛爾又驚又喜:“這裡是我的家,我在河邊發現你暈倒了就把你帶回來了,現在你醒了可以走了!”
南嵐:?
劇情不應該是她讓他再好好休息幾天再走嗎?這是什麼情況?
他故作虛弱地咳了咳,沒想到牽扯到了自已後背的傷口,這下是真的疼的他齜牙咧嘴的了。
南嵐坐了起來,身上的被子滑落至胸前。他的背上被範宛爾用白色的紗布全部包裹,倒是看不出個什麼東西。
“我現在還走不了,傷口太疼了,更何況我沒有衣服。”
範宛爾關切地看了他一眼,或許是之前幫他換藥的次數多了,她一時間沒有感受到這副模樣有什麼不妥。
“那你再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就可以走了,今晚我就給你找一套衣服穿上。”範宛爾思來想去,南嵐的傷還沒好,也不能現在攆他走,自已就好事做到底吧。
不過她還是要同他說清楚:“這個莊園不是我的噢,是我家小姐的,你要謝就謝我家小姐吧。”
昨日江秋姐姐來問她府裡可有黃毛,她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還以為自已救南嵐是做了錯事,心裡一下就自責了起來。
她真以為自已犯了什麼大事,立刻想把南嵐扔掉,沒想到江秋姐姐說可以讓他在府裡好生休息,她愣了一會還是決定等南嵐醒了就把他攆走。
畢竟這莊園不是自已的,她都是太子妃養著的,不能再麻煩太子妃多養一個人了。
南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想到這個小丫鬟膽子這麼大,竟然把一個陌生人撿家了。
這兩天他裝暈聽她說話都把她摸清楚了,至少她的對他沒有惡意。他昏迷的時候一直是她喂粥給他喝,若是她想對他動手那早就動手了。
“黃毛,你叫什麼名字?”範宛爾主動開口問道。
“誰是黃毛?”南嵐半晌摸不著頭腦,他這是金毛,金毛!
“我這可是純金色的頭髮,皇室的代表,你說誰黃毛呢!”南嵐指著自已的頭髮,瞪大了眼睛。
“你的眼睛怎麼是藍色的?”範宛爾驚歎,她剛剛沒注意看,這個黃毛還是個藍眼睛。
“你的眼睛好漂亮!”
南嵐剛剛的躁動被範宛爾的這一句誇獎安撫了,他冷哼了兩聲:“算你識相。”
這個丫鬟,怎麼笨笨的,不過又救了他又照顧他的,現在還誇他,他就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她吧。
南嵐挑眉,問道:“小丫鬟,你叫什麼名字?”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都沒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也不告訴你。”範宛爾睨了一眼他,不語。
南嵐道:“我叫南嵐,多謝大俠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盡,若有來日定當報答大俠恩情。”
“我叫範宛爾。”
範宛爾被南嵐的這一聲“大俠”逗笑,兩人的氣氛也漸漸融洽了起來。
“你為什麼會昏迷在此?”
若南嵐是尋常盛元百姓的樣貌,她只會覺得他是失足掉進了河裡。但南嵐金髮藍眼,那天江秋又專門來問了她這件事,範宛爾能料到他不是尋常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