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捐五兩。”
“我捐的少,十錢。”
“我家沒錢,但是我可以出力啊!我願意去修建水庫!”
烏泱泱的一大群人紛紛商量著,往通告走去,不一會通告旁邊寫著捐款的紅色木箱就塞滿了紙幣。
王宇知道單憑這些普通老百姓肯定是湊不齊要修建水庫的錢,他又向眾人詳細講解:“若是有商戶捐款數額到達十萬兩,在檢查商品的質量合格後,會頒發一個合格證明,這個官方的合格證明能證明你的東西品質好,百姓可以放心購買。“他說完又將詳細的規則展示給百姓看。
主街道鬧了這麼大的動靜,越來越多人圍觀。這可是個新奇的玩意,他們也想看看到底是誰願意捐那麼多錢修建水庫。
李劉兩家也收到了訊息,這樣出錢就能收買人心的事現在對他們來說機會難得。更何況剛剛蘇家最先帶頭捐款,已經贏得了不少人的心。兩家不甘落後,立即派人帶著銀票前往主街道打算出出風頭。
“城西李家願意捐款十五萬兩幫助禹州的百姓度過難關。”
“城北劉家願意捐二十萬兩修建水庫。“
李劉兩家明顯是沒有商量好,前者聽到後者的報價後,有些難堪,竟然被壓了一頭。
李家家主李斯恩不甘示弱,又大聲道:“城西李家願意捐款二十五萬兩!
雖然兩家已經聯手對付蘇家了,但禹州第一商戶的頭銜不可能一分為二,利益對他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兩家拉拉扯扯間,竟將捐款的數額增加到了五十萬兩。
金花嬤嬤在拐彎處將這一切收入眼底,她跟在顧若身邊這麼多年,自然是知道顧若的手段的。沒想到李劉兩家還未扳倒蘇家,現在就已經起了內訌,真是愚蠢至極。剛剛她最先發起捐款,已經在百姓心裡留下了好印象,便不再管這些事,回去稟報顧若去了。
李劉兩家也沒想到自己最大的敵人竟然是對方,但奈何兩家都想要在百姓面前爭這面子,怎麼樣都得咬咬牙挺過去,只是最後都把牙咬碎了。
李家最後出了五十五萬兩,發現劉家沒跟上來後才鬆了一口氣。可心情沒平復多久,李斯恩就後悔了。
這五十五萬兩可不是小數目!李家兩年的流水賬都沒到五十萬!可是他騎虎難下,這裡這麼多百姓都聽到了李家要捐這麼多錢了,他若是反悔,別說禹州第一商戶了,就是在禹州也再難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李家有苦難言,只能把咬的稀碎的連牙帶血水一同吞到肚子裡面去。
劉家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捐款被李家壓一頭就算了,還只被壓了一點。奈何最近資金實在是週轉不開,只能忍這一時了。
兩家人不歡而散,但京城的百姓可不管那麼多,只要有人捐錢建水庫救他們的命就是了。
訊息散播的很快,不少商戶都聞聲而來,現在捐款不僅能俘獲人心,還有可能讓自己有機會在京城的官員面前露臉,要是被紫微星看上,自己這輩子都不愁了。
不到半天,捐款的金額竟然達到三百萬之多!就連說沒錢的太府衙門都頂著輿論捐了十萬兩白銀。
太子讓沈昭清點好金錢數額,又將捐款人的姓名府邸寫在紅紙上,張貼在通告旁邊。既然這些人都有錢現在想要名聲,他肯定是要儘量滿足他們的,要讓這些人感受到物有所值,才不會引起暴亂。
他隨後立即派人準備修建水庫的物資,抓緊時間開工。
江秋有聲有色地將上午的畫面講給江卿媛聽。
江卿媛嘖了一聲,這太守還說沒錢,怎麼可能!且不說近兩年朝廷放寬了稅收,禹州經濟發展這麼好,太府衙門手裡怎麼可能沒有餘錢呢!
她還察覺了江秋話裡的一個細節,他們本來沒有告訴王宇太守說沒錢,是他自己意識到的,而且還當眾說了出來。
其實大家捐款的時候都心知肚明,為什麼會讓他們捐款,就是因為整個縣沒有剩餘的稅收了。
但是偌大的縣怎麼會一分錢也拿不出來?這其中的貓膩自然不用多說了。
王宇是在用他自己的輿論力量挑戰整個太府衙門,他希望京城的官員能關注到這件事,讓禹州太守下臺。
他知道的,當時有那麼多人在場,這話若是傳到太守那,他免不了一頓敲打,但是他還是說了。這恰恰能證明禹州官場腐敗,太守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江卿媛捏了捏眉心,問江秋:”王宇還在宣講?”
江秋點點頭:”我回來時他還在那重複向過路的百姓解釋這件事。”
“派人守著他的家人,現在將他帶到蘇府。這訊息靈通,沒過多久就能傳遍大街小巷,倒也不用時刻待在那解釋。”
現在距離王宇第一次宣講已經過了幾個時辰了,江卿媛估計禹州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她也沒想到王宇為了報答蘇家能這麼拼。現在江卿媛最擔心的是,太守會對王宇和他的家人動手。只能讓人將他帶到安全的地方,等這件事風頭過去之後再調查太守。
既然王宇是為她辦事的,她肯定是要保證他的安全。
所有的事情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都在江卿媛把控的範圍之內。
王宇沒有妻兒,家裡只還有一個老孃。他跟他老孃一塊在蘇府住了下來,從宣講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出府。
他也明白江卿媛這樣做的意思,對蘇府又多了幾分感激。
其實答應蘇府這件事,他是有他的心思的。
王宇希望透過這次宣講,能讓紫微星注意到禹州官員的腐敗,徹底清查。他想好要在宣講提到太守時,就想到過可能活不到第二天了。
不過這件事他已經在心裡恨了幾年了,他一定要報仇!他只擔心他的老孃無人贍養,可沒想到江卿媛會派人保護他。
一時間他摸不準江卿媛的身份了,之前她糊弄他的身份,肯定是假的。不過他也沒有深究,知道的太多反而會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