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做掉她?”

這是江洋的第一個念頭。

“自已馬上晉升靈元境,配合【電磁力】,百分百可以做掉她,但金師伯是個問題。”

這是江洋的第二個念頭。

“等等,再試探試探,萬一是自已誤會了呢?”

江洋的第三個念頭升起之後,面帶微笑的著看向徐藝,問道:

“師姐,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徐藝沉默的往前走了一段,站在樹下,轉身微微仰頭看著江洋,說道:

“以前我跟著師傅見過很多師叔師伯,他們都說我在藥劑學上的天賦,是他們平生僅見,久而久之,我也以為自已在藥劑學上有著可以跟那些傳說中前輩比肩的天賦。”

說到這裡,

她就那樣望著江洋,眼神中有股說不出的情緒,似自嘲,似苦澀,

“江師弟,我很討厭此時此刻的我,因為我想透過跟你比較,來安慰自已受挫的靈魂,我知道這是很可恥,很卑劣的事情,

其實,

我在問你之後,就後悔了,

剛才,我想著,要不然就這麼沉默下去,就當我沒問,也不要你回答我,等過段時間,也許我自已就忘了,

但是... ...”

徐藝頓了頓,眼中慢慢有了水霧,聲音也哽咽了起來:

“但是... ...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又期待著你的答案,我希望你說你已經有了研製新藥劑的方向,正在為此而努力,

可是... ...

可是... ...

我內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呼喊,

它說... ...江洋沒有新藥劑的方向,他入門這麼晚,還... ...還沒有師傅教導,連修煉上的事,都是我師傅教的,他怎麼可能會有新藥劑的研製方向,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

“師弟,江洋... ...”她流著淚,微微張口,話未說出口卻已經哽在了喉中,嗓音也低沉微弱:“... ...對不起,江洋... ...對不起... ...”

江洋站在徐藝身前,許久不動,清晨的陽光灑在街道上,環衛工人很盡責,他們打掃過的街道在陽光下金燦燦一片。

江洋眼眸流轉,眼中映著那條璀璨至極的金光大道,或許,此時此刻,在他心中,他已經站在那條金光大道上,迎著盛大熾烈的陽光緩步前行,堅定不移。

“沒事... ...”

江洋心中裝著一條通天金路,眼眸填滿萬縷陽光,他看向淚眼婆娑的徐藝,卻只是溫暖一笑,說了這兩個字。

徐藝仰頭凝望著眼前的男人,輕顫的睫毛還掛著淚珠,那個站在路邊樹下沐浴著陽光的男人,他臉上沒有責怪,掛著微暖笑容,彷彿是在安慰可恥卑劣的自已,他就在自已身前,卻彷彿好遠好遠,好像夢幻泡影,一觸即碎。

徐藝心中不由開始恐慌,她不知道自已在恐慌什麼,是怕江洋從此以後討厭自已,遠離自已,還是怕自已根本無法追上他的腳步,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步步登天,自已卻還在凡塵,亦或是,怕從此關係生疏,不復之前,連用電話聯絡都聽不到他那輕快的聲音。

江洋看她,以為她不信自已沒有生氣,剛要再說自已沒有在意。

徐藝卻不知怎麼,直接撲到了江洋的懷裡,抱著江洋的腰身,放聲大哭,像是受到了驚嚇,又像是受到了極大委屈,用力抱著他,發洩似的哭泣。

江洋身子震了震,神情愕然怔愣了片刻,感受到胸前衣襟的溼潤,輕輕嘆了口氣,抬起右手,輕輕拍了拍徐藝後背。

路過不知情的行人看著兩人,眼神曖昧,露出微笑。

行駛的汽車有意放慢了速度,怕帶起的微風打擾了兩人。

遠處街口,

金禾心站在那裡,望著兩人,沉默良久,微微搖頭,轉身離去,留下一聲飄散風中的嘆息。

兩人回到酒店,金禾心已經坐在沙發上等待著了。

徐藝看到師傅,原本就還紅著的眼睛,又溼潤了起來,她不敢看金禾心,轉身跑進了自已房間,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江洋把買來的早餐放在桌子上,不好意思的對金禾心笑笑:“師伯,我可沒欺負你寶貝徒弟。”

金禾心點點頭,然後站起身,神色鄭重的看著江洋。

江洋很詫異,今天這對師徒是怎麼了?

師伯,不會您也... ...

不過,金禾心接下來的話,讓江洋很意外。

金禾心很鄭重的說:“江洋,師伯代小藝,向你鄭重道歉,希望你不要生小藝的氣,那孩子沒受過挫折,她一直在研製可以增加我‘觀心’成功率的藥劑,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毫無存進,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埋下了一顆懷疑自已天賦才能的種子... ...

這次你拿來【守心靈】,讓她那顆埋在心裡的種子徹底爆發了出來... ...

她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年輕,沒有回過勁來,他很要強,很單純,不知道怎麼排解心中的苦悶,她其實可以不向你解釋的,

但,她又過不去心裡這一關,她不想欺騙你,

小藝,她是喜... ...”

“師伯。”

江洋出言打斷。

金禾心抿著唇,看著江洋。

江洋雙眼明亮,嗓音溫柔,輕聲道:“沒事,人性罷了。”

此話落下,

金禾心怔了怔,她知道江洋話中意思,說到底,不過是人性如此罷了,大多數普通人如此,何況武者?

她轉頭看了看徐藝的房間,此時此刻,在江洋這句話面前,縱使她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半個字,唯有苦笑,也只能苦澀一笑。

她收回望著徐藝房間的目光,重新看向這個高大帥氣,尤其是雙眼格外明亮的大男孩,伸手拍拍他的腦門,揉了揉他的頭髮,忽然很心疼這個看起來陽光帥氣,但卻能平靜的說出”人性罷了“的孩子。

“不用離開,過幾天,跟我去辦些事,正好也可以教導你靈元境之後的修煉知識。”

發生了這種尷尬事,江洋是一定要離開的,

所以金禾心才會特意交代,讓他“不用離開”。

江洋思索了下,點點頭。

“知道了,師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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