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傑拉爾德憤怒地將懷錶塞入馬甲口袋裡,過度的面部表情扯動著高腫起來的臉頰,疼得他呲牙咧嘴。

“這卑賤的奴僕下手一點都不知道輕重!”傑拉爾德用冰塊敷著臉,所幸的是不影響說話,只是稍顯艱難,“到底來了沒?!連基本的守時都做不到,哼,果然是海賊!”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45分鐘,傑拉爾德坐在“仙境”內部的辦公室裡,耐心已經幾乎被消磨殆盡。

雙扇門被開啟,走進一個穿著印花絲綢襯衫肩膀上披著厚重羽毛外套的高大男人,他先是環視了下四周,然後露出他標誌性的笑容,“呋呋呋……這麼早就在恭候我了嗎?”

傑拉爾德放下對方的懸賞令,確定來人是多弗朗明哥沒錯,對侍從打了個手勢,侍從立即心領神會地為多弗朗明哥入座、倒酒。

“你遲到了,我已經等你很久了。”語氣更像是提醒,而不是抱怨。

“是嗎?我一直以為是十二點呢。”多弗朗明哥靠在沙發上摸著下巴思考。“不過你的臉……倒是挺有趣的,誰把這個國家的伯爵大人打成這樣呢?”

“除了皇帝還能有誰?說了幾句,就把她激怒了。”傑拉爾德自恃為尊貴的貴族,臉被扇成這樣本應該拒絕見客的,但因為中午那條突如其來的修正案讓他不得不珍惜這機會難得的生意。失去土地代管理權這就意味著他不能再利用職權從中獲益,貴族俸祿再怎麼提高也滿足不了他每年花錢如流水的支出,而且他本人在合法生意上實在沒什麼天賦,當下只能寄託於這條剛剛開闢的地下服務產業。要不是急於投資和擴張,他根本就瞧不上和海賊有生意往來。

“你偷偷在地下發展非法產業就不害怕被皇帝知道嗎?”

“當然害怕。但我可是她在這世上僅剩的親人了,不然惹怒了她也不是幾巴掌就能解決的事情……不過,我那個死板的侄女怎麼會懂奴隸服務產業的優勢之處呢?那些奴隸既能給上流社會帶來樂趣,又能讓大把大把的金幣自動流入口袋裡。不過你應該比我更瞭解吧哈哈哈,世界最大的地下中間商——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

“當然,不會有人比我更瞭解了,我對你的產業很是好奇。”多弗朗明哥笑了笑,僅剩的親人嗎……

“外面的世界都已經把奴隸販賣合法化了,讓我們也體驗一下天龍人的待遇有何不可呢?”傑拉爾德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下一秒就被侍從溫馨提醒‘醫生說您這幾天不宜飲酒’。

傑拉爾德瞪起眼睛,“酒精有助於鎮痛,難道他希望我痛死嗎?好了你們都給我出去,我和多弗朗明哥先生有重要的事情要談。”隨後一揮就撤離了周圍的僕人。他湊上前去,對多弗朗明哥神神秘秘地問道,“聽說你以前是天龍人?據我所知,唐吉訶德可不是一般的姓。”

“……”多弗朗明哥以沉默作答,手指摩挲著杯口,注視著桌面,看不出喜怒。

“造化弄人,真是遺憾啊。”傑拉爾德拍著大腿,彷彿被驅逐出瑪麗喬雅的是他一樣。“話說回來,那個你帶回去的那個女奴…感覺怎樣?”

“還行。就是不太聽話。”

“看來還要多調教一會。那些奴隸都是從附近的旅遊島嶼上拐賣過來的,專挑一些富家子弟,柔弱、怕事,教訓幾天就乖乖聽話了,而且各個細皮嫩肉的,很合那群貴客的胃口。你對那個不滿意的話,我可以給你換一個。”

“不必勞煩,我就愛好這種難以駕馭的……就和你們的皇帝一樣。”

“別開這種玩笑了,你們一點都不合適。”傑拉爾德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海賊。

“一點誇張的比喻手法而已。”多弗朗明哥有點驚訝他的較真。

傑拉爾德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我這侄女眼光高,我以前就特地送過好幾個長相俊美的男寵給她,結果全被她丟回來了。真是搞不懂,每天活得那麼枯燥幹嘛。”

“讓我沒想到的是,你好像很關心她。”

“我從小看著她長大的,我不關心她還有誰能關心她?小時候她還會給自已挑未婚夫呢,後來連婚約也告吹了,越長大性格越悶,我可真擔心她孤獨終老。”傑拉爾德發現自已越扯越遠了,又抿了口酒趕緊把話題拉回來,“好了,說說你打算怎麼和我合作吧,或者說,你現在還剩什麼。”

“呋呋呋…我在’樂園‘還留有部分勢力,散佈在八個國家,他們可以為你提供更多奴隸,同時增加奴隸拍賣和器官販賣等專案。如果後期合作穩定的話,我會把’仙境‘完整復刻到其他國家。”

“條件是什麼?”

“一半的收益。”

“哈哈哈,真是獅子大開口,我最多隻能給你20,而且這也不是我說了算,我也只是股東之一。”

“那很遺憾…我只跟有決策能力的人談生意。”多弗朗明哥就要起身離開。

“等等。”傑拉爾德喊住他,“別那麼心急嘛,你說的條件我很滿意,我可以給你提高到30%,不過需要另一個合夥人同意才行,如果你同意,我今晚就和他說明。”他拿起酒瓶不慌不忙地往多弗朗明哥並不空的酒杯裡添酒。

“成交。不過我很好奇另一個是誰?”

“明天我會安排你們見面,並擬好合同,就在這裡,同樣的地點,晚上九點。記住是九點!”

多弗朗明哥應了一聲,然後起身和他握了下手,便在侍從的指引下離開了凱米勒酒吧,傑拉爾德伯爵也在下一秒去往隔間撥打電話,辦公室裡的茶几桌上剩下一個空空如也的玻璃酒杯和一杯倒了八分滿仍一口未動的波本威士忌。

……

杜爾西妮亞把自已窩在貴妃躺椅上,拿著筆冥思苦想,正在一疊紙上寫著什麼,時不時嘆著氣,寫完端詳了一番,又皺著眉頭十分嫌棄的樣子把最上面的一張揉成一團。她伸手揉了揉頸肩,一抬頭就看見多弗朗明哥走進來,於是動作自然地把紙張放在一旁,隨便用一本書壓著。

多弗朗明哥從羅卡斯特回來後,便直奔杜爾西妮亞的房間。

“拿去。”他朝杜爾西妮亞投擲了個雞蛋大小的東西。

是一隻灰色的迷你錄音電話蟲。

“有收穫嗎?”杜爾西妮亞問。

“明天,明天我會和另外一個幕後主使者商談。”

“那麼大機率可以收網了。下午卡莉打過電話,說明天就可以把所有的問題賬單整理出來,之後會將它們及時遞送至沃爾夫最高檢察院立案偵查。”

“皇帝陛下要清理她的國家了。”

“無法避免,這將會是埃爾託博索的陣痛。”杜爾西妮亞說著,摁下電話蟲的播放鍵。

“說不定也會是你的陣痛……”多弗朗明哥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杜爾西妮亞挑了下眉,看著他從窗戶翻離,臨走前多弗朗明哥還不忘補充一句,“如果您需要特殊服務來療慰的話,隨時歡迎撥打我的熱線。”

杜爾西妮亞看著他離開後,自嘲地笑了一聲,摁下關閉鍵,獨自坐在窗邊看了一夜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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