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弋的話,的確避免了他陷入兩難的境地。

卻又叫他難以面對為自已豁出性命來保護的“兄弟”。

同時,他也不知道該以何種面目再和“她”相處。

“她”的任務若是以除掉他為目標。

那麼,他不死,是不是任務就不會結束。

那“她”是否也能一直留在這裡。

但眼下眾怒難平。

北國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和親刺殺南國君主的事件。

這不得不讓南國的百姓懷疑北國是否還有更大的陰謀未施展出來。

不光普通百姓如此猜測。

包括朝中大臣也是這般認為。

是以,他們在典禮被破壞後一直未離宮歸家。

紛紛滯留在宮中,此刻還都跪在了寢殿外,求見皇上。

榮恩公主必須要得到應有的懲罰。

而且還要重罰。

殺一儆百,也是為了給北國一個警示。

“陛下,門外的大臣們,依然不走,奴才……”

西保很無奈。

皇上在裡頭躲清靜,叫他一個太監堵門口勸那些肱股之臣。

他何德何能可以左右他們的思想。

這些文人的嘴,堪比利刃啊。

再度不敵口舌,鎩羽而歸後,西保退進了殿中,請示皇上。

“大臣們都堵在殿外?”

越娘才醒來,還不知道李燚做了什麼。

“為何?是為榮恩公主而來嗎,陛下如何……”

“朕也不知。”

李燚難得在她面前有了一絲茫然的怯懦。

他就坐在床邊。

低頭看著龍袍上的暗紋。

那象徵著至高無上地位與權力的龍案,無不在提醒著他的身份。

按他的私心,就這般吧。

輕輕揭過,反正他沒死,掠弋也醒了過來。

但顯然可實施性很低。

若是按他們的想法,榮恩公主必死無疑。

“她”就得離開。

那他怎麼辦?

等了一次又一次。

以前,他還年輕,有許多機會。

可他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候了。

再來十年二十年的,又該會是怎樣的境況,他就不能掌控了。

就像父王那樣。

遲暮之年,還有多少時日等得?

“安陽王到——”

得。

這迫切的心,就算再等二十年也不會改的。

他早說過,父王絕對不是能坐以待斃的可憐鬼。

父王根本放不下。

也沒那麼完美。

與其誇讚他的堅毅,不如說他偏執。

太監在外傳報,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很快就在殿外響起。

“安陽王殿下……”

“安陽王——”

大臣們起先是像看見了希望。

紛紛對其投去熱切的目光,企圖安陽王能替他們做主。

不說替皇上做決定。

也該好好勸勸皇上,不要沉溺於女色。

那些不過是偽裝的皮囊罷了。

過眼雲煙。

可真對上了安陽王的眼睛。

那雙眼裡沉澱著戰場廝殺與駐守邊疆的煞意。

非普通人可直視的。

他們又快速地挪開了。

時間久了,倒是叫他們差點兒忘了。

這位,不也是個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主?

遙想當年,安陽王拿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擋在了南國向北國進攻鐵騎的面前。

一聲“退”。

又有何人敢多加置喙。

讓這個色令智昏的開山鼻祖去勸他們的陛下。

哼。

只怕還能反過來助長了陛下要放過榮恩公主的決心。

不是他們做臣子的不信任這父子倆的為人。

實在是前科累累,難以服眾。

如今,只能寄託於安陽王十年已過,早已歷盡千帆,“洗心革面”。

況且,這次的人又不是英華公主本尊。

但他們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或許是自欺欺人。

竟齊齊忽略了榮恩公主是英華公主親侄女的現實關係。

李錄才到城門口,就聽說了李燚遇刺的訊息。

本來還只是將信將疑,現在倒是有八成的確認了。

應該不是她。

她不是濫殺無辜的鬼怪。

每次來也不是非要殺人才可以結束任務。

李燚是她救的。

又有他派人盯著,根本就沒有犯過任何錯誤。

沒有理由非要除掉他。

此事絕對另有蹊蹺。

“父王。”

李燚起身,迎接許久未歸的父親。

“王爺。”

越娘也不能躺著了,雖然很想和他相認,但此時不太合適。

起來,跪下行禮。

像掠弋記憶中的那樣。

“你身上有傷,行這麼大的禮做什麼。”

李燚趕緊就要拉他起來,又不敢使勁兒。

這人簡直倔驢一個。

小古板,見著他父王比見了他這個皇帝誠懇多了。

越娘沒有應李燚。

只跪著低頭等王爺發話。

“嗯,既是有傷就免了這些虛禮,起來吧。”

李錄的聲音已經是完全不同於年輕時候的滄桑了。

淳厚喑啞。

“謝王爺。”

她正常自若地起身立於一旁。

此時,才有機會能看到他的臉。

老了。

老得很明顯。

五十歲的年紀,再保養得宜都不比年輕人了。

更何況他又不是養尊處優的閒散貴人,邊塞日日風吹日曬的,又怎得顯年輕。

好像才見過他上次的模樣。

那時,還只是鬢角發白。

如今滿頭都可見長長的白髮了。

臉上的皺紋也多了。

更加威嚴穩重。

就連她一直覺得好看清澈的眼睛都不再純粹。

多了疲憊和深沉。

她的目光太過灼熱,李錄在戰場上修煉出的體察能力,在這一刻被髮揮到了極致。

掠弋為何這般盯著他看?

不著痕跡地向他看過去,想要辨認這孩子的不同。

“父王,連夜趕路不免疲憊,怎得不先回王府休息,明日該是兒子過去找您才對。”

李燚打斷了他的疑慮。

“還好,不算累。”

他重新看向自已名字上的親兒子。

二十年了,這孩子都長成了大人模樣。

太快了。

“今日的事要儘快想出個對策,不然眾口鑠金,再拖下去不會有更好結果了。”

他急匆匆來,並不只是為了見她。

更重要的是如何再次平息重蹈十年前覆轍的變故。

南國立國不易。

皇兄再怎麼不對,也不能否認他的成就。

南國今日的輝煌,主要在於他嘔心瀝血的經營付出。

塵歸塵,土歸土。

皇兄已為自已所做的孽付出了代價。

他們還是要守好前人的心血的。

“你把榮恩公主關哪裡了,帶本王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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