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馨……”

時越還能說什麼呢?

讓她別走,留下來?

別騙人了,她其實心裡怕得要死。

可她的難過好像也不是虛情假意。

“時越,”於馨的手已經捱到了那個她曾擰開放她進來的門把上。

她的手已經僵硬得不好控制了,只能搭在上面。

“書包我留在你寢室了。”

她在走之前還提這個,時越以為她是放不下那個隨身碟裡的東西。

想要她幫忙以後將其公佈於眾。

時越願意的。

若是能活到那天的話。

“裡面還有幾個青團,都是不同口味的。”

時越愣住,竟然不是……

“我最喜歡鹹口的,可惜剛才吃到的都是甜口的,太遺憾啦……媽媽說,她包了個蜜汁叉燒的……”

“傻子,那你剛怎麼不拿走,我不喜歡鹹口,只喜歡甜口的。”

時越回懟。

都要變喪屍了,以後只能吃肉喝血的,為什麼要留遺憾啊。

“哈哈哈哈我沒機會吃了,你記得幫我吃掉哦。”

她最後又笑了笑,可惜血流的太多了。

眼睛、耳朵、嘴巴、鼻子,七竅流血。

混亂得已經看不清她本來甜美的面容了。

“再見了,時越。”

“我的朋友。”

說罷,不再停頓。

開門,出去,再關門。

一氣呵成。

大概都沒有兩秒的時間,一個活生生的人又再次消失了。

這是第二個,她認識的人在一步步走向死亡。

而她無能為力。

“吼——”

外面的聲音再次響起。

先是一聲,不太嘶啞,沒有一點威懾力,是女聲。

時越卻莫名笑出了聲。

於馨這樣的,怎麼變成喪屍都是一隻攻擊力堪憂的喪屍啊。

似笑又非笑,不過是嘴角扯著,眼裡的悲傷卻濃郁得快要滴落。

她貼了過去,靜靜地聽了一會兒。

再也沒有熟悉的聲音。

握住門閘,“叮——”

上鎖。

別怪她心狠,她也還要活,也要清醒著等到吃媽媽做的飯的那天。

再次回到寢室,剛才的熱鬧已不復存在。

只有椅子上搭著一個孤零零的小書包。

她走過去,拿起來放在腿上,坐下。

抱著它,鼻子突然酸了。

眼前一片模糊,眨巴了眼睛,就全都傾瀉而出。

下午的落日依然非常強烈地照耀著大地上的一切生物,溫暖又強大。

透過陽臺照進來,把她的背部焐得熱熱的,像是在撫慰一個受傷的孩子。

她就這麼呆呆的坐著,感受著身上漸漸弱下去的陽光。

一點一點,也帶走了餘暉,迎來了昏暗的夜晚。

巨大的孤獨感包圍著這片小小的空間。

“咕咕咕——”

這回能確定了,就是她自已的肚子在叫。

“都這麼難過了,怎麼還會餓啊。”

時越覺得人類真是個神奇的物種,彷彿再大的事都幹不過身體本能。

人與動物並沒什麼區別。

該傷心傷心,該難過難過,都不耽誤最後的口腹之慾。

想起於馨走之前的交代,她拉開了書包拉鍊,找到那幾個剩下的青團。

涼涼的,反正都這時候了,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

隨意挑了一個,拆開外面裹著的保鮮膜,咬了一口。

“唔,是鹹的……”

她不愛吃鹹的。

“真難吃啊,我怎麼就這麼幸運呢,一拿就拿到了……”

一邊嫌棄,一邊大口咬著,沒有浪費一點。

寂靜昏暗的屋子裡,只有她一個人。

間或說幾句話,隔一會兒又不說了。

像是在和某個人聊天似的,只要她還記得,這個人就不會消失。

……

等待的日子,枯燥乏味。

沒有網,沒有電,更沒有人。

為了保持身體的機能,她在宿舍蹦蹦跳跳,拉伸鍛鍊。

如何折騰都不會再有人來投訴了。

因為這棟樓的其他地方,比她還要鬧騰。

這幾天,是不是還是能聽到些動靜的。

有人的尖叫聲。

應該是實在沒吃的了,只能出來賭一把。

卻不料碰上了喪屍。

也有喪屍不停歇的神經性的嘶吼,但不太明顯。

因為這層是沒有的,她可以肯定。

除了這些,她從陽臺那裡看下去,也能時不時發現一些活人。

就像災難片喪屍片裡的主角,註定會有那麼幾個人主角光環附體。

與不可能相抗爭。

可惜,她在六樓,隔得太遠,沒辦法與之聯絡。

當然,人家也不一定會願意來搭理她。

如今,是人人自危。

保命第一。

喪屍爆發已經幾天了,對人性的考驗也有了進一步的深化。

能活到現在的,或許都有超出尋常人的本事。

或善或惡,“活”字為先。

但時越也開始面臨生存問題。

她沒有水了。

吃的東西還有不少,只是水不夠了。

不喝水,三天都撐不過。

她也無法永遠待在這間與世隔絕的保命屋子了。

她需要出去找水。

時越這幾日不是什麼都沒做,她唯一能與外界聯絡的只有陽臺這一處。

出口兩處,一處是門,不能開,開了就是喪屍。

一處就是窗。

這裡還真被她看出了生機。

陽臺緊靠快遞站屋頂,旁邊是樹。

快遞站有什麼?

快遞站什麼都有。

大學生的購買力是無窮的,又是五一假期,多得是堆積的快遞。

未曾不會有囤水囤飲料囤牛奶的。

這就是她想到的“水源”。

若是順利,她可以藉助陽臺的便利,翻到快遞站屋頂。

那裡有個梯子,直通地面。

然後,她可以進去挑選自已需要的東西了。

她觀察過了,這裡是女寢樓後,位置隱蔽。

幾天來,都沒有人經過這裡,裡面也沒有響動。

連喪屍都不多。

對,只是不多。

還是有的。

譬如從樓上掉下來的那幾只半殘不殘,沒有太大行動力的,或是偶爾路過的幾隻。

就算遇上,她相信不是沒有對抗的能力。

總比渴死在寢室好得多。

時越環顧寢室,想了想,找到一套護膝護肘。

戴上吧。

遇到了不保命的話,她就一胳膊肘或一膝蓋頂死那些怪物。

又把室友騎車的安全帽戴上了。

實在是樓下學妹的死狀太觸目驚心,叫她到現在都忘不掉。

好傢伙,半拉腦袋都被啃完了。

裝備齊全,可以實施計劃了。

突然,時越的目光又留意到了那個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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