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豪門夫人(13)
一語驚起萬層浪。
來自前面的冷氣似乎有漸漸冰凍的趨勢。
時越愕然,她自己都說不好對李讓的感情,她的兒子為什麼會這麼說。
“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但我看到了從沒見過的媽媽,”韓時看向也同樣認真看著自己的媽媽,儘管面對兒子對自己婚外情的戳破,她的目光依然澄澈。
“媽媽似乎笑得很開心,比我見過的任何時候的媽媽都開心。”他這話說得好艱難,到最後都有些哽咽了。
作為兒子真的好難過,自己的媽媽在別人面前比在他們面前快樂。他既為自己可能即將要失去一個完整的家而傷心,又為媽媽十幾年來的快樂面具而感到委屈。
但看著前面默不作聲的男人,他又心疼起了爸爸,他好像也挺可憐的。
一路無言。
到家,時越和韓時下了車,回頭看仍坐在裡面不出來的人。
“爸,到家了。”
韓時過去提醒。
“你們先回吧,我還有事。”韓珩整個人都困在車內的陰影之中,聲音也好像是從遙遠的邊際傳來,聽不真切。
“今晚還回嗎?”時越開口。
他靜了一瞬,“不知道。”
時越並不是非要個答案,不過隨口一問,得到回答也就轉身進了門。
韓珩看著女人又一次利落灑脫的背影,想起剛才車上的對話,只覺得自己的婚姻和人生,都tm的是個笑話。
叫司機往前開走了,他也該冷靜冷靜了。
時越回來了房間就去了浴室,在熱水的沐浴下,她想起小時在車裡說那句話時超脫這個年齡的成熟表情,又想起今日兒子不見時她和韓珩的緊張。
荒唐前半生,她究竟有沒有找到自己的幸福?
睡至半夜,她忽然感覺身體彷彿置於水深火熱,有一隻手不斷遊走在她身上的各個角落。迷迷糊糊掀開眼皮,只看到韓珩忙碌的頭,“韓珩,我好睏~”
她睡覺時非常專注,中間醒來會有很長時間的遲鈍,四肢都是軟綿綿的的,沒有一絲力氣,聲音也是平常沒有的酥軟。
聽得人自是渾身一麻,像是得到首肯的訊號一般,更加放肆了。
她感覺睡裙都被推到眼前了,有些喘不過氣,就要不配合。
“韓珩,不想做了,要睡覺~”她出聲抗議。
“老婆,”韓珩把她面前多餘的衣物順著她的胳膊褪去,耐心地湊到她耳邊,哄著,“聽話啊,一會兒就能睡覺了。”
說罷,再不遲疑。
牆上的影子,起伏,交織,不斷。
結束的時候,時越趴在韓珩胸前,身上還一顫一顫的,冒著熱氣。
韓珩長臂一揮,把一旁快掉落的被子搭在她身上。
“剛才,為什麼不戴那個?”
她想起那與往日不同的感受。
他不答,閉著眼裝睡。
她也沒力氣再質問,就要下去。
韓珩抱住她,阻止她的動作,聲音在月光的微弱映照和靡靡將要消散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老婆,我想再要個小的。”
時越聽清了,卻不想回應了,她要睡了。
等了半天,也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韓珩苦笑著看著身上的嬌人,這是他此生最想擁有卻總是不被允許承載的重量啊。
第二日,他們一家赴約程州原之前約好了的週末聚餐局。
“時越,”呂昕過來迎她,“咱們好久沒見了,你怎麼越來越好看了,是不是還瘦了。”
“哈哈哈哈,最近的調理食譜看來初有成效。”她就愛美女誇誇。
“什麼食譜啊?”“等會兒推給你哦,就是……”
幾個人邊說邊進了包間。
“阿越,韓珩。”程州原見他們進來,起身打招呼。
“州原哥,”她看向一邊站著的程子忻,“子忻,今天很帥氣哦。”
呂昕笑著接話,“什麼呀,小冰塊兒一個,哪有咱們小時,陽光帥氣男高生,哈哈哈哈。”
時越被逗笑,她們顯然還沒有被時代淘汰,衝浪速度還行的。
韓珩雖說和程州原不太對付,但是兩家也有不少的生意來往,飯局上也說了許多公司的內容。
這頓飯還是體面融洽的。
行至一半,她去洗手間補妝。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沒有脫妝,今日妝容滿分。
“時越,”呂昕走近,“你最近看著似乎比以前好很多。”
她的目光都是欣慰,“眼裡的執著已經沒有了。”
時越望向鏡子,她卻沒有察覺,“真的嗎,或許是最近睡得好。”
她又看向鏡子裡的呂昕,剛才沒留意,這會兒卻看得分明,她的精神狀態不大好。
“呂昕,怎麼了,你身體不舒服嗎?”
她搖頭,“沒有,不是身體的原因。”她看著時越,眼裡有很多想說的話,卻還是忍住了,“只要還維持著這樣的生活,我就不可能再好了。”
這樣的生活?時越不解,這樣的生活不好嗎,丈夫溫柔克己,兒子品學兼優,自己生活也富足,有什麼不好?
雖然沒有說出來,呂昕卻看得懂她眼裡的疑惑,苦澀地笑笑,“有時候有些人,不只是你看到的那樣,是人是鬼,外人怎能看得明白。”
誰是鬼?程州原嗎。
呂昕卻不願再說,先出去了。
時越搖了搖頭,別人的家事她操心什麼,自己這還一團亂麻呢。
到門口的時候,手機卻響了。
“時女士,這邊和您確認一下您下月的旅程。”
“是馬爾地夫那個嗎?”
“嗯,對,兩個人,是,李讓,對,嗯好,再見。”
她掛了電話就朝包廂走去了,沒有看到身後聽完全程的人。
“喂,您好,請問是平城一中06級的時越女士嗎?”
“嗯,我是。”
“下週五是咱們平城一中百年校慶,誠邀各位優秀學子回母校參觀。”
“好,我會去的,謝謝。”
真快啊,她都畢業二十多年了。
百年校慶,那大家應該都會去的吧,那她可得好好捯飭一番。
戰裙,妝容,首飾,都提前約好了。
嗯,還差個男伴。
“韓珩,下週咱們高中校慶你知道嗎,去不去。”
她也誠邀。
“你要去?”
“當然,他們不是說邀請優秀學子嗎?”
那頭笑出聲,“你是嗎?”
“那你就是?”她也回懟,“去不去到底。”
“去。”
這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