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民國格格（3）
想了想，還是開了口，“阿延，有什麼事嗎？”
周延顯然不習慣她的這副客氣的語氣，“看你換了衣裳，剛好外面日頭也好，咱們出去走走吧。”他先出了門，沒有等她拒絕。
看他應該是有事情與自己說，時越讓小蓮留下收拾屋子，自己跟了出去。
下樓梯時，剛好瞧見周瑜白從書房出來，吸取周延的教訓，她想了想，平日都是稱他一聲“老爺”的。
“老爺，”她微微頷首，細白的脖子在高領旗袍的依託之下，更顯纖弱。
“格格要去哪裡？”他剛看到老二下去。
“去院子裡轉轉，在屋子裡躺了許久，悶了。”她總不能當著公公的面，說她要去見您的二兒子吧。
“好，去吧，多活動活動，好得快。”他並沒有挑破，自那次他鬆手後，他們之間就被他在心裡劃了一道紅線，他會恪守著自己，儘量不再靠近。
時越應了一聲，繼續下樓。
她忽略著自己心裡的不尋常跳動，回想罰跪那晚的異樣。
她好像對周老爺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而且她相信，對方也是如此。她記得那雙錮著自己下巴的大手，還有那句冷酷的不帶一點溫度的話，“那就恨，總比死了強”。
來到後花園，瞧了一圈兒，沒看見人。
正要再找找，就被一雙強有力的大手拉進了一處陰影之下。
那地方被綠蔭遮蓋得很隱秘，過往行人若不湊近來看，絕對發現不了。
“你在怪我嗎？”他湊近自己的耳邊，輕輕地說道。
“沒有。”時越在剛來的路上就想起了和他的過往，很狗血卻莫名合理。
她在情竇初開的年紀遇見了三哥哥的同學，也就是周延，兩人年齡相當，一個俊朗一個美麗，相愛在所難免。
本來要等他打完那一仗就要回來上門提親的，卻天意弄人，再相見，有情人終成叔嫂。
然而，周大少爺顯然不服從於這些糟粕，新婚沒一週就走了，再沒回來。
接下來的一切，順理成章。舊情復燃，乾柴遇烈火，兩顆孤獨破碎的心想要互相靠近又有什麼錯呢。
這次出事，他在軍隊沒有回來，也就不知道這一場鬧劇。
他以為她的生疏冷漠是因為他沒有及時陪在她的身邊。
“那你對我怎麼這麼冷淡，”他的手並不安分，遊走在她的腰線之間。
“嘖，怎麼瘦了這麼多，”摸著的觸感明顯不同於以往，周延不滿地捏了捏她的敏感點，“你怎麼沾上那東西的，誰給你供著的，嗯？”
“哎，啊~”她被捏得有點癢又有點軟，只得靠近他借些力氣。
“說話。”見她只是哼哼唧唧，卻不回應他的問題，作勢就要往下深入。
時越慌忙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喘著氣，“別往裡伸了，這兒是能胡搞的地兒嘛。”
“好，我說我說。”看他不停，越來越放肆，只得妥協。
“我要說了，你會信嗎？”
“信。”他收了手，可能是不舒服，將頭靠在她的頸窩處，聲音傳出來時悶悶的，卻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是老爺給我找來的。”她想起來的時候也很意外，不過結合後面的事，也就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了。
“我爹？”他抬起頭，震驚地與她對視。
“他怎麼，怎麼……”可能是太離譜了，半天沒想起形容詞，“為什麼？他藉此威脅你了？他還要你做別的事了嗎？”周延的目光逐漸危險。
“不是，你別想岔了。”她看出他的不善，知道他以為是周老爺以此為控制她的工具。
“就是你也知道，我這獨守空房，漫漫長夜……”
對上週延越來越黑的臉和逐漸聚起的眉頭，她不敢再胡說八道，直入正題。
“那會兒你也不在，周元也走了，我氣的急了，去尋了醉。風月場所嘛，魚龍混雜的，三五趟過去，這玩意兒沾上了也不奇怪，”
“後來，無意間被老爺發現，要我發誓不再去那些地方，他會找人定期給我送來。”
說到後面，她聲音漸弱，確實是她理虧，不像樣，做了錯事。
以為會迎來劈頭蓋臉地責罵，誰知被他拉進了懷裡。
周延長得高大，懷抱又很溫暖，撫平了她無所依的孤獨靈魂。
“越兒，對不起啊，”他好像有些哽咽，“都是我的錯，若我當初不想那麼多，你也不會受這麼多的苦了。”
他攬著她，語氣溫柔，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向她訴說著悔意。
時越有些心虛，心不安理不得地享受著霸氣俊男的溫柔小意。這結果他都能接受，如果知道真相應該也會原諒自己的吧。
抱了一會兒，她想時間不短了，就推開了他，“咱們回去吧，時間長了不太好。”
她很有偷情的自覺，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知戳到了周延的哪根笑神經，就看他對著自己樂得不行。
“笑什麼，怎麼了，我頭髮亂了？”她不明所以，扒拉了幾下鬢角，感覺沒亂呀。
“笑你可愛。”周延寵溺地摸摸她今天才盤起的髮髻，還是喜歡格格健康活潑的樣子。
頂著他能溺死人的眼神，時越一本正經地拂開他搗亂的手，整理了剛才兩人忘情時弄亂的衣服，就要走出去。
周延拉住她，“明日大哥回來，爹叫我去碼頭接他，你要一起去嗎？”
她拒絕得很快，沒有多思考一秒，“不去，你們去就好了，碼頭風太大，我這才好，別吹倒了。”
“好。”周延樂得這答案，鬆開她，讓她先回去，他再等會兒。
等走出他的視線，時越長出一口氣，這演得，忒廢人。
剛被他那麼一通折騰，她倒是被提醒了，想起件事兒。
回了屋子，叫上小蓮就又出了門。
來到聽春園門外的時候，小蓮拉住了她，十分抗拒進去，並勸她“格格，您忘了您是為什麼遭這麼大的罪嗎，您怎麼還來這兒啊。”
時越本來是想自己悄悄來的，但她實在不知道具體位置，就把她一起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