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小城姑娘（7）
“程馳？”時媽媽恍然大悟，“哦，你就是菲菲弟弟是不是，剛越越還提到你了。”
時越又是一臉懵逼，您這說的，好像我特意提了這個人似的。
“媽媽，我剛是……”還沒說完，就被時媽媽打斷。
“來，小馳，阿姨這麼叫可以吧，一起坐下來嘛，這麼多東西，我們吃不完的。”
嫂子在一旁跟著幫腔，“是啊，不是越越朋友嗎，坐一會兒吧。”
“哥哥，坐坐。”筱筱拍著小胖手歡迎，她只管人多熱鬧，不理解她姑的尷尬。
見他真的要坐下，時越捅了捅他的胳膊，“你不用去招呼客人？你坐這兒老闆不扣你錢啊。”
“我就是這兒的老闆。”他終於捨得轉頭賞她一個眼神，老闆了不起啊。
得，這哥們還記著剛才捉弄他的事兒呢，瞧這小心眼那死出。
“啊，小馳這是你開的店啊，哎呦，真棒，還是你們年輕人有想法喔，看這熱鬧的。”時媽媽驚喜得不能自已。
時越很想提醒她，您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捉住她早戀那茬後，非要她分手，說那男生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會拉她墮落成混混。
現在人就在你面前，我看您是半點認不出從前。
時越心裡默默翻了無數個白眼，真是如坐針氈。
因為他們已經相談甚歡，完全忘卻她了。
“小馳啊，有沒有女朋友啊，這麼優秀的男孩子，阿姨給你介紹啊。”
來了，來了，她帶著相親大會又來了。
“阿姨，我單身呢。”程馳同志很有眼力見，瞅見竿子順著就往上爬了。
“哎呀，我家越越也單著呢，你說說，現在這年輕人都不急著談朋友，結婚什麼的就更遠了。”
“是，我跟越越哥哥那會兒都還沒有這樣呢。”
時媽媽和她的最佳助攻·嫂子，一唱一和，話題轉的十分絲滑。
程馳聽到這裡，眼裡又多了幾分熱切，“時越從小都很優秀，不愁這些的。”
“哪裡啊，就會讀書，別的都不行的，我呀之前還擔心她在外面找了物件，真是愁的不得了。”
時越皺眉，她有這麼差嗎，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媽……”
時媽媽分了個眼神給她，話音又一轉，“好在啊，現在回來了，以後都在家裡這邊發展了，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我也能放心許多。”
“阿姨，不是這樣的。時越學歷高，長得漂亮，性格還很好。特別是以前，在我們學校出了名的善良正氣，她還舉報過校園暴力呢。”
雖說中國的大人們習慣了在別人面前極力貶低自己的孩子，但是他們的孩子卻總是默默聽進了心裡。
程馳聽不得時媽媽這麼說她，儘管他們分手了，已成過往，他護著她的習慣卻不曾改變。
嫂子玲瓏心竅，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嬸嬸，您就別過分謙虛了，平常最愛越越的就是你了，誰說一句她不好，您都不愛聽的。”
又轉頭示意她看沉默的時越，“怎麼在人越越朋友面前還不給她面子呀。”
時媽媽被程馳反駁也不惱，反而更開心了，“小馳啊，你太會講話啦，我們越越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阿姨，能和時越做朋友，我也很幸運的。”
時越習慣了時媽媽這樣的打擊式教育，也沒在意很久，沒一會兒，就調整了心情。
舉起杯子，“程馳，剛走得急，都忘記說了。”
“好久不見，敬你一杯。”
仰頭一飲而盡，杯子朝下，一滴不剩。
程馳捏著杯子的手指緊了緊，這一聲“好久不見”跨越了時空，與畢業典禮上那句“祝你前程似錦”遙相呼應。
七年了，烏城城小，轉個彎就能遇見一個熟人。
可是想見的人，卻一次都不曾遇見。
“好久不見，祝你前程似錦。”
這句話，他終於能還給她了。
如此不合時宜的話，也讓時越回憶起了那個炎熱的夏天。
少女鄭重地對少年說，“畢業快樂，祝你前程似錦。”
時越笑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怪煽情的，眼裡都有了朦朧。
程馳轉過頭，“阿姨，姐姐，我敬你們，外面還有事兒，就不多陪你們了。”他把杯子重新倒滿，敬了一杯。
“這頓飯就當我給老朋友接風洗塵了，不要跟我搶啊。”對著時越說了這麼一句才向時媽媽她們頷首示意，出了包廂。
“越越，怎麼我聽著不對啊，你倆剛打什麼啞謎呢？”
見人走了，嫂子終於忍不住心裡的八卦因子，坐過來問她。
“就字面意思啊。”這三兩句又講不完的。
嫂子眯了眯眼，神叨叨地搖搖頭，“不不不，絕對沒這麼簡單，他看你的眼神裡有故事，你也是。”
時越還沒說呢，時媽媽又開口，“人小馳確實挺好的，模樣挺帥的，一口一個阿姨的，多禮貌，年紀輕輕又這麼有作為。”
看著吃串兒的，語氣溫柔，“你也不小了，可以談戀愛的，發展發展也沒什麼的。”
“您忘了以前您是怎麼說的了嗎，不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以外的地方，特別是談戀愛這種害人害自己的事情。”她記得清楚，那些年沒少被嘮叨，都快洗腦了。後來上大學、讀研，也沒有放過她，害怕她談戀愛了就留在外地補回來了。
時媽媽一滯，沒好氣地開口，“那不是以前嗎，你年紀小，早戀本身就不對，而且在外面還容易被騙的，沒有媽媽在幫你把關，都不靠譜的。”
“那您覺得程馳靠譜？”
她沒和媽媽爭論以前，只是很好奇她現在對程馳的評價是不是真的變了。
“不錯呀，很靠譜啊。你剛才也看見了，對我多禮貌，”她想到剛才兩人的對話情境，“而且，人家應該也對你有意的，不然他一老闆，親自過來送什麼烤肉的。”
時越樂了，還真天差地別的評價啊。
“媽媽，你記不記得我高中早戀來著。”
她沒頭沒尾一句話打斷了時媽媽的話頭，皺著眉想起了那段不和諧的往事。
“程馳，他就是您說過的不是什麼好東西的那個早戀物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