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和玉清音疑惑地看著這道士的舉動,沒有出手阻攔。

他們知道,如今道士受了重傷,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想要逃走是不可能的,不妨給他一點時間,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道士一點一點地爬到牆面之處,地上被拖出了長長的血痕,只見那道士仰望著,伸手一按。

原本平整的牆面處開始翻轉,直到一個棺材似的凹槽露了出來。

凹槽裡面躺著一個女子,身著喜服,頭戴紅冠,明顯像是新婚燕爾之人。

“你這道士,竟然又是一條人命,我豈能饒你?”

女子周身附近被一股紅色的血氣包圍,想是被這道士用噬血珠所害之人。

道士從牆裡凹槽處將女子緩緩抱了出來,他雙手顫抖著,像是用盡了力氣。

他將女子輕輕地放在地上,胳膊墊在她的頭下面,小心翼翼地呵護著。

“你看你,還是那麼好看。”

道士摸了摸女子的臉蛋,輕輕地朝著她的額頭深情一吻。

夏沫看著道士的舉動,不像是殺死這女子的人,倒像是,倒像是他所愛之人,眼裡,舉止裡,都只是她,彷彿此刻的夏沫和玉清音不曾存在一般。

“對不起,紅袖,我沒能救你,對不起。”

道士的眼淚像決了堤的河水,止不住的往下掉,掉在那紅衣女子的臉上。

他輕輕地為她擦掉,他期待著她能睜開眼睛看看自已,可是她躺在地上,紋絲不動。

漸漸的連身體也變得僵硬冰冷了起來。

道士脫掉自已的衣服,緊緊的包裹在紅袖的身上,想讓她的身體恢復溫熱。

夏沫和玉清音這才明白,原來這些祭祀的嬰兒,也是道士為了給眼前這個叫紅袖的女子續命用的。

紅袖雖然很可憐,道士雖然也是事出有因,可是祭祀這麼多的嬰兒來換取一人之命,簡直就是魔鬼所為。

“紅袖,你醒一醒啊紅袖,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就能救你了。”

“可我沒用,我還是沒能救得了你。”

“蒼天啊,為什麼要帶走我的紅袖,我願意以命換命都不行嗎?你為何對我如此殘忍啊……”

那道士,簡直要把人的心哭碎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誰也不會相信,殺人不眨眼的修仙道人,背地裡卻是個痴漢,也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什麼才是值得他珍視的,除了紅袖……

“道士,你既有情有義,就該知道,別人家的孩子,也是父母的心頭肉。”

這道士身受重傷,又遭了噬魂珠反噬,許是活不久了,臨死之前看到他這番深情,夏沫心裡也是不忍。

“別人家的孩子,心頭肉,呵呵,紅袖原本也只是個無憂無慮的姑娘,千殺教屠城之時,我出門在外,是她,一已之力救了全城的百姓,可他們又是怎麼報答紅袖的,他們把紅袖當成妖孽,下毒,打成重傷,她還懷著孩子啊,這就是你滿口的仁義道德,這就是你所謂的心頭肉,她是我的心頭肉啊,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們的心頭肉啊嗚嗚嗚~”

“你說,誰在意過她是誰的心頭肉。”

“我今日所為,就算縱有千錯萬錯,也是他們罪有應得,只可惜,我沒能救得了她,我也沒能讓他們付出代價。”

夏沫聽著道士的哭訴,心裡不禁泛起一絲漣漪。

“我偷學禁法,用這噬魂珠勉強維持住紅袖的性命,你看到的那些嬰兒,其實並不是祭祀要用的。”

夏沫聽到道士這麼一說,腦袋嗡嗡的,於是趕緊追問:“那這些嬰兒,你為何抓他們。”

“不是心頭肉嗎,我只是想讓那麼害紅袖的人著急,真正祭祀用的精血,從來都只有我一個人,是我,我以命換命也錯了嗎?剛才那人之死,是他貪得無厭,他罪有應得,一介凡人也想覬覦可以改天換命的噬魂珠。那麼現在我問你,我的紅袖,她就該死嗎?”

夏沫頓時啞口無言,原來一切都是猜測,猜測道士祭祀新生兒,猜測道士殺人不眨眼,猜測道士罪大惡極。

道士將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來。

這世上,真有純粹的壞人嗎,夏沫一遍一遍地問著自已。

也許那些所謂的罪大惡極之人,在別人的眼裡,是溫柔的丈夫,是和藹的爹爹,是孝順的兒子。

“讓我上前替你診斷可好?興許還來得及救你性命。”

夏沫有些後悔,想試著用生命之力看看能不能救這道士。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道士大聲喝止著,他知道,原本自已可以換回紅袖的,只要他一心以命交換,可惜那個貪婪的人類,他的精血極其黑暗,摻雜著無數邪念,如今紅袖的靈魂被分的四分五裂,她再也感受不到自已的牽掛,再也醒不過來了。

“你去救那些心頭肉吧,我死有餘辜我也甘願一死,這樣我的紅袖也不會孤單了。”

道士的話句句戳著夏沫的心,像無數刀子一般扎出最深的傷口。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這道士,用盡最後的力氣,捻起一道符咒,將自已和紅袖,付之一炬。

烈火中迴盪著道士的聲音,“我來陪你了,紅袖,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直到這時,夏沫才意識到,他甚至不知道這道士的名字,只知道有個叫紅袖的女子,是個英雄。

突然,一道青色的光芒直衝那烈火之中,一道殘影閃過,道士和紅袖化為雲煙,留下一個嚎啕大哭的嬰兒。

原來就連道士,也不願意再留他在人間受苦了……

這是多麼痴情的丈夫,這又是多麼狠心的爹爹。

好在嬰兒周身被青色的光芒包圍著,沒有被烈火吞噬,只是他好像能夠感受到這一刻的悲劇一般,哭個不停。

“我們給他起個名字吧,給他找個好人家,希望他快快樂樂的長大。”

玉清音提議道。

夏沫看著紅袖那剛出生的骨肉,不假思索的說道:

“就叫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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