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來不及細想,只見周圍燃起一片火海,耳邊充斥著各種求救聲和慘叫聲,他伸出雙手,去感受這火焰,彷彿自已置身事外一般,沒有痛覺,並不真實。

突然有道聲音傳來,“你聽到了什麼?”

那聲音由遠及近,夏沫只覺得愈發的清晰。

“我聽到好多人的悲鳴,我聽見他們在向我傾訴,向我求救,就像……就像曾經真實發生過。”夏沫閉上眼睛,傾聽著這些訴說聲。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是過去,也可能是未來,你……想救他們嗎?”

“請問,怎麼才能救他們?”

夏沫發出心底最深處的疑問,然而他沒有等到回答。在火海深處,一個熟悉的背影漸行漸遠……

“老和尚……師父,快停下!”

夏沫看到慧覺大師消失在火海里,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他往前小跑幾步,想要追逐而去。

正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他愣住了,遲遲沒有轉身。

那聲音在輕輕地呼喚著他的名字,“沫沫,沫沫是我呀!”

他怕,他怕一轉身,這個聲音的主人也會向師父一樣離他而去。可他又期待,這是他朝思夜想的聲音。

“沫沫,我是來向你告別的。”那聲音雖然輕柔,可每一個字猶如滾雷般在他的耳膛轟炸開來,他聽得很清楚。

聽到告別,夏沫迫不及待的轉過身來,一個白衣靚麗的女子對著他輕輕地笑,正是他心心念唸的人--陳默悠。

這一刻,他不自覺的加快了語速:“默默,你要去哪兒?”

那女子沒有回答,只是繼續輕輕地笑著,不一會兒的時間,身形便開始消散。

夏沫頓覺不妙,發了瘋般朝著她撲過去,想要挽留,可是為時已晚,再也看不見俏麗佳人的影子。

“默默,默默,你去哪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正當他跪在地上泣不成聲之時,那身影消散之後在地上顯露出兩個字,“救我!”

夏沫看著這兩個字,只覺得是默默在向他求救,他要去救人,刻不容緩,前一刻還絕望如死水的心情頓時像燃起了一抔火苗一般。

此時那道聲音又出現了,“你也想救他們嗎?”

正是夏沫聽到的第一個聲音,那個故作神秘的聲音。“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夏沫一遍又一遍的詢問著這個蒼老的聲音,然而他依然沒有回應。

恍惚間,一滴眼淚掉在夏沫抬起的手背上,夏沫這才回過神來,再看看周圍,哪還有什麼火海,哪還有什麼求救聲,除了此處荒涼所致的風聲外,一切平靜如初。

那這剛才,是幻覺?夏沫看著那滴眼淚,只覺得剛才的場景又有點真實,就像曾經發生過的一樣。而他又想起那個聲音所說的,是過去,也可能是未來。

管它過去未來呢,當務之急是前往柳州城外那個老翁村,既然知道了陳默悠和小青的下落,那自然不能不管她們。夏沫下定了決心,退出了五方堂舊址。

回到客棧處,青霜和夜無痕早已等候多時了。

這二人關切地問:“怎麼樣,五方堂是不是真的消失了?”

夏沫坐在桌子旁,自已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覺得不解渴又續了一杯。

“你倒是說話啊,怎麼個情況?”夜無痕拿胳膊肘推了夏沫一下。

夏沫長舒了一口氣,“跟你看到的一樣,不過我還看到了異象。”他將在五方堂舊址的火海一事原原本本講給夜無痕他們聽。

“什麼?有人在向你求救?那個人一定對你很重要吧?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青霜畢竟是女孩子,心思細膩到一下就抓到了重點,不過此時的她雖然有很多疑問,但她知道現在不該問,她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只好問了句:“這麼說,你不跟我們回凌雲峰了?”

夏沫拉起小石頭的手,輕聲說道:“你跟青霜姐姐回去,等哥哥找到默默姐姐,一定會去找你們的。”

小石頭點了點頭,沒有讓大家為難,只是從兜裡掏出了三顆糖果,放在夏沫的手心。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夜無痕問道。

“現在!”

夏沫斬釘截鐵地說道。

“現在?”

夜無痕很明顯有點不敢相信,這說告別就告別,連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此一別,不知又何時才能再見,何況青霜也要回凌雲峰了,這一路上,他早就對眼前這個看似高冷的女子動心了。

夏沫心裡也有打算,宜早不宜遲,早點見到默默她們便能早點安心,這才有了匆匆告別,青霜帶著小石頭回了凌雲峰覆命,夜無痕回了風影城覆命,只有夏沫一人,毅然決然的奔赴老翁村而去。

要說一個人倒也不是,如今小玉可以化形成孩童模樣,路途之上夏沫自是不會孤單,可是他歸去心切,便也不顧什麼白天人多眼雜了。如今的夏沫,踏劍而行還不是手拿把小菜一碟,就連一路上雲朵下邊的風景他都沒有心思觀賞,只想快點到目的地。

修仙一途倒是真的能有很多便利之處,騎馬的話還不知道要走多久呢,而這御劍之術,只是一盞茶的功夫,這一人一劍便來到了柳州城外。

時隔好幾個月,終於又來到了這古城,夏沫想起了第一次來柳州城時的場景,那個時候陳默悠還是新月客棧的千金小姐,他正好趕上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想來也沒過多久,如今竟是這般物是人非。

聽聞新月客棧的地皮已經被柳州官家霸佔,夏沫氣不打一處來,這就想要討回個公道去。玉清音提醒他,還是先找到陳默悠要緊,這才忍著一口氣,想著日後定要來把這筆賬算個明白。

跟著玉清音的指引,夏沫來到一棵古樹下,這樹長得異常粗壯,枝繁葉茂,少則得有百年之久。樹上掛著一塊不怎麼醒目的木牌,隱隱約約可以辨認,寫的正是“老翁”二字,看來是老翁村沒錯了。

夏沫穿過一整條老翁村,雖說這孤村不算熱鬧,但也說不上荒涼,唯獨來到陳默悠所居住的最後一戶的時候,路途也變得不平坦起來,雜草橫生,沿途偶爾還有毒蛇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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