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麼樣？”
林莫滿懷著期待。
“莫笑，來娘這，娘抱抱你。”
“嗯！”
許淑萍笑著，將林莫笑擁入了懷裡。
“噗！”
然，就在這時，許淑萍卻是吐了血！
“娘，你怎麼吐血了！”
“莫笑，聽娘說！”
見之，林莫笑想要掙脫懷抱看看，卻是被許淑萍緊緊抱住！
“娘怕是要不行了，莫笑你不要哭...”
“娘沒本事，沒能給你好的生活...”
“娘會在天上祝福你，望你茁壯成長，願你安然無恙，你會娶妻，生子，看遍人世繁華...”
“娘是大限到了，和其他都沒關係，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人生多不易，莫笑他人苦...”
許淑萍說著，聲音越發的微弱。
“娘，你不會有事的，娘！”
林莫笑搖著頭，豆大的淚珠滴落，落在火炕上，啪嗒作響！
“人間真苦啊，下輩子不來了...”
“不行，若是不來，就見不到兒子你了。”
“下輩子若有機會，我還想當你的娘...”
許淑萍聲音微弱，用盡最後的力氣，捧起了林莫笑的臉，微笑著仔細的看...
直至雙眼不捨的閉了起來。
“娘！”
林莫笑淚水如泉湧，哭到失聲！
他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用力搖晃著孃親的身體，卻怎麼也搖不醒她。
“娘，你不要離開我…”
林莫笑看向孃親的臉，赫然發現，她嘴角的血，竟是黑色的！
“靈藥有毒！”
“趙康賣給我的，是一瓶有毒的靈藥！”
“我要你血債血償！”
林莫笑起身，擦乾眼淚，先去了棺材鋪，將身上僅剩的錢全都給了老闆，買了一副薄棺。
他回到家中，將孃親的屍體裝進棺中，扛在肩上，一步一鏗鏘，向著城外山中走去。
“小林今天這是咋了，不扛大米改扛棺材了？”
“別瞎說了，這分明就是他重病的孃親死了，真是可憐的孩子…”
“死了也好，活著不僅自己受罪，小林也受罪…”
過往的路人見了，難免唏噓感嘆，多有知道林莫笑遭遇的人，潸然淚下。
進了山林，林莫笑選了一處依山傍水之地，這就將孃親葬在了這裡。
“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
“趙康此人，我絕不會放過他，他必死！”
“血債...需用血來償！”
林莫笑雙膝跪地，眼中垂淚。
他起身，拿了一把鏽鐵劍，一路去了趙家藥鋪。
趙康不在，藥鋪內只有一個小廝。
林莫笑沒有輕舉妄動，只是靜靜站在門前，等著小廝出來。
片刻之後，藥鋪的賬房從後院走進來，替了小廝。
小廝吹著口哨，出了藥鋪，拐彎走進了小巷。
林莫笑跟了過去，確認四下無人，一把就將小廝逼到了牆上，鏽鐵劍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少俠，我錯了，我不該偷看王寡婦洗澡，不該偷看李嫂子餵奶，饒了我這一回吧...”
一時間，小廝嚇的語無倫次，渾身抖如篩糠，就差尿褲子了！
“趙康在哪？”
“嗯？？？”
小廝一愣，心想原來說的不是王寡婦和李嫂子的事！
“不說就死！”
林莫笑手上一發力，劍刃頓時割破了小廝的面板，鮮血滲出！
“在…在趙府，公子回去收拾行李了！”
小廝連忙開口道！
“他要去哪？”
“青…青雲劍宗。”
“為何去？”
“老爺花重金買了青雲劍宗的推薦函，少爺是去參加入宗測試的...”
“何時出發？”
“一...一個時辰之後。”
砰！
林莫笑一劍柄拍在小廝腦袋上，直接將他拍暈過去。
林莫笑找來繩子，將小廝五花大綁，再用一旁的雜物擋著，確認不會有人輕易發現他之後，這就走出了巷子。
“青雲劍宗的推薦函...”
“我殺了趙康，奪了他的推薦函，我就能去青雲劍宗參加入宗測試了...”
“若我修仙了，娘該是很高興...”
......
一個時辰後，趙康帶著兩個護院走出趙府，一路出了城。
身後，林莫笑小心翼翼的跟著，刻意保持距離。
“好好跟著本公子，等本公子入了青雲劍宗成了仙人，你們就是仙人的僕從了！”
一路上，趙康趾高氣昂，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已經是仙人了。
“公子，極北城可有幾十年都沒有入青雲劍宗測試的資格了，您是怎麼辦到的？”
護院極盡諂媚，點頭哈腰的，像極了搖尾巴的狗。
“你也不看看本公子是誰，這份推薦函，可是父親花了一萬兩銀子買到的！”
“整個極北城，可就兩塊！”
趙康笑著，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牌，上寫青雲二字，想來就是青雲劍宗的推薦函了。
“一萬兩！公子厲害！”
“整個極北城，有一個算一個，能拿出一萬兩的還有幾個？也就是趙家了！”
兩名護衛一驚，旋即恭維道。
“哈哈...”
聞言，趙康狂笑不止，看上去很是享受被人恭維的感覺。
一路，林莫笑跟了兩個時辰，終是等到趙康三人停下來歇腳。
兩名護院燃了火堆，拿出乾糧放在火堆邊熱了起來。
林莫笑則是藏進了一旁的林子。
“對了，少爺，咱們出城之前，我看到李家糧鋪的腳伕林莫笑，在街上扛著一口棺材，你說搞笑不搞笑。”
“我聽說，那是他病重的娘死了。”
兩名護院一邊熱乾糧一邊閒聊。
“林莫笑？”
聞言，趙康眉頭一皺，旋即笑了起來。
“我想起來了，這小子今天早上來藥鋪買了一瓶人參靈藥。”
“我把一瓶煉廢的靈藥給了他，這樣就不用入賬，本公子淨賺十兩！”
“看他那樣子也不可能識貨，要怪就怪他倒黴，本公子要去青雲劍宗修煉，總得有點零花錢不是？”
趙康笑的狂妄。
“少爺，這小子會不會找你報仇啊？”
“就憑他？賤民一個，給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敢！”
遠處，林莫笑聽到趙康這番話，眉頭皺緊成一個川字，拳頭攥緊，指甲刺破面板，殷紅的血液流淌出來！
為了十兩銀子，趙康害死了孃親，他竟還笑！
“趙康，我必殺你！”
林莫笑心中怒火滔天，卻是被他硬生生壓了下來。
他知道，如果此時他衝出去，絕打不過趙康和他的兩個護院。
一定要等待機會，逐個擊破！
“柴不夠了，王大，你去劈點柴。”
“咋不讓陳二去？行李都是我拿的，怪重的…”
王大嘀嘀咕咕，頗有不滿，卻還是起身進了林子。
林莫笑凝眉，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等少爺入了青雲劍宗，咱也可以牛逼許多，說不定還能找個婆娘成家，生幾個孩子，老婆孩子熱炕頭！”
王大自言自語著，這就開始撿雪地裡的碎柴。
突然，王大頓感尿急，找了棵樹，脫下褲子，這就準備放水。
他全然不知，身後有一人，手持鏽鐵劍已是摸了上來。
為了穩妥起見，林莫笑特意等到王大尿出來了之後，這才將鏽鐵劍一點點從後面繞到了他脖頸前面。
“什麼東西？”
正在放水的王大餘光瞥到鏽跡斑駁的鏽鐵劍，剛想低頭仔細看看，就感到脖子一涼！
林莫笑一劍，直接抹了王大的脖子，鮮血噴湧出來，將樹都染成了紅色！
王大雙手捂著脖子，努力的想要轉身，卻終究無奈的倒了下去。
他身體一陣抽搐，最終歸於平靜。
潔白的雪地，殷紅了一片！
血腥味刺鼻，林莫笑有些噁心想吐，卻被他硬生生忍了下去！
接著，他丟了鏽鐵劍，換了王大的佩劍和衣服，這就捧著一堆柴火擋著臉，往回走去。
“王大，怎麼這麼半天才回來？火都快滅了！”
“讓少爺等急了，還不收拾你！”
陳二說著，這就伸手去接柴火。
就在這時，柴堆裡卻是刺出一把劍來。
然，林莫笑還是太小瞧了趙康身邊的護院。
之前能殺死王大，一是因為背後襲擊，二是因為王大正處在最鬆懈的時候！
正面出招的話，常年習武的陳二，又怎麼可能被林莫笑輕易命中！
但見，他一個側身躲過，順勢抽出腰間長劍，一劍刺中了林莫笑的腹部！
鮮血，如注湧出！
林莫笑捂著肚子，不甘的倒了下去！
“是你小子！看來王大已經遭了你的毒手了！”
陳二定睛一看，這就認出了林莫笑。
“死就死了，連一個腳伕都打不過，這護院要著有何用？”
見之，趙康冷笑著走了過來，眼神中滿是不屑。
“看來，你是來給你娘報仇的。”
“其實你應該感謝我，就你娘那身體，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我這算是好心送她一程！”
“更何況，她死之前，還給本公子貢獻了十兩銀子，也算是死的有價值！”
“哈哈...！”
趙康笑了起來，笑的猖狂，笑的戲謔。
“趙康，給我娘償命...”
林莫笑虛弱到了極點，仍舊掙扎著起身。
但，卻是被陳二，一腳踢倒！
“殺了他！”
“得令！”
陳二一劍，刺穿了林莫笑的胸膛，將他釘在了地上！
鮮血四濺，他的雙眸，漸漸黯淡了下去。
“賤命一條，也想讓本公子償命？痴心妄想！”
但，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林莫笑的左眼，竟突然變得血紅，眉心一道古老紋路浮現，繼而蔓延到了左臂！
他左臂的面板上，泛起了古老詭異的紋路，帶著滄桑的威嚴，凝成若隱若現的血霧，環繞周身！
他腹部的血洞，胸前的血洞，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不過幾次呼吸的時間，就已經完好如初！
“這...這是啥情況？”
陳二懵了，剛想再給林莫笑來一劍，卻已是來不及了！
但見！
林莫笑騰的一下起身，棄劍不用，左手一拳轟穿了陳二的胸膛！
手中，還抓著一顆怦怦跳的心臟。
“死...”
林莫笑低吼一聲，一把捏爆了手中心臟。
陳二應聲倒地！
“你...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再看趙康，哪裡還有之前的趾高氣昂，整個人像一灘爛泥癱在地上，腥臊的尿水順著褲腿流了一地，融化了冰雪，形成一個黃色的小坑。
“血債...”
“血償！”
林莫笑喘著粗氣，左手一用力，直接生撕了趙康的一條手臂！
“啊！”
“我可以賠你錢，或者這塊青雲劍宗的推薦函你拿走，這值一萬兩！我求求你別殺我，我給你當牛做馬啊！”
趙康疼的嗷嗷大叫，差些暈厥過去，卻還是硬撐著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這世上...錢買不到一切...血債...還需血來償！”
林莫笑說話斷斷續續，神志不清一般，抓著趙康的腦袋，直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嘭！
一聲悶響，趙康的腦袋，像西瓜一樣被捏碎！
殷紅的血液混合著腦漿，灑滿雪地！
此時，天降大雪，如鵝毛一般，飄飄灑灑！
林莫笑周身血霧散去，身上古老的紋路，也一點點消散！
嘭！
他仰天倒在了雪中！
“娘，我為你報仇了...”
他緩緩閉上了眼。
恍惚間，他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中，娘在對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