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皺了皺眉,心情有些低落。

也是,他們早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更何況當初在銅州,她也不過是那位小少爺隨意讓人救下來的乞兒。

他不記得自已,才是正常的。

“綠衣大人,您該去給三位貴客上課了。”身後的密探猶豫片刻,出聲提醒。

綠衣將心頭那點惆悵抹去,回頭笑了笑,“走吧,紅衣陪著閣主閉關,我總得做的好些,不然他出來,怕是要鬧了。”

密探撓了撓頭,莫名覺得綠衣在強裝鎮定。

然而他來不及考慮太多,就見綠衣的身影已經從樓梯處消失,趕忙抬腳跟了上去。

……

……

為了獲取宮家主的信任,沈梨之以“引蛇出洞”的藉口,將宮家幾個不痛不癢的事務攬在了自已身上。

那塊被磨掉了關鍵資訊的玉牌,則放到宮家主手中保管。

興許是為了監視他,宮家主特將前幾日被沈梨之重傷的那位宮家修士批到她身邊來。

美其名曰為:“協助”。

那宮家修士早已記恨上沈梨之與裴爻二人,自然不可能和他們兩個暗通款曲,而是能夠絕對百分百忠誠地成為宮家主的眼睛,替他好好監視這個二兒子的行蹤。

說來說去,還是沒有那麼信任她。

哪怕已經將宮家的那些事情辦的很好,老東西如此多疑,也難怪親情涼薄。

裴爻將那修士關在門外,冷冷道:“出去,滾遠點站著,我和少爺要親熱。”

咣噹——!!

房門被人大力關上。

“……”

修士聞言咬牙,低下頭握緊拳頭,一瘸一拐走出幾步。

他沒有走太遠,確保那二人所在的屋子在自已視線範圍內。

黑霧飄出來,它用沙啞難聽的聲音對修士道:“看吧,你可真是失敗,自已的爹待你如此涼薄無情,那身份卑微的男妾卻能在你的宮家頤指氣使。”

修士冷冷呵道:“閉嘴!”眼中似有怒氣翻湧,縷縷黑氣爬上他的眼球,黑色魔紋自脖頸處若隱若現。

“你等著,我遲早把宮家握在手裡。”他死死盯著那緊閉的房門。

從中傳來的曖昧嬉笑聲,是那麼的刺耳。

“那老東西糊塗了,將那麼多重要的事情交給宮二這個只知道玩樂的殘暴瘋子。”

黑霧察覺到他心中濃烈的不甘,以及愈演愈烈的嫉恨,便知道自已多日的刺激已經有了成效。

“所以,你想好沒有?”

它繼續蠱惑:“只要你將靈魂賣與我的主人,主人就會賜給你大乘期的力量,別說一個小小的宮家主,哪怕是三清山的那位劍尊,你都可以挑上一二。”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

“主人的耐心有限,我的耐心也有限。”

“若是你今日還不答應,我立刻就會從你的身體裡離開,從此之後,你若是再想找我,可就找不到了。”

“你是想給宮家當牛做馬,心甘情願當一輩子僕人,我和主人也沒有辦法。”

修士越聽,心中怒火越盛。

黑霧的話就像一點野火,輕而易舉,便燎起他腦海中所有屈辱不堪的回憶。

他看著自已被掌管刑罰的修士因著想討好宮二而惡意打斷的腿,撫過自已身上猙獰的鞭痕,以及斷掉、堪堪接上的脊骨。

就差一點點。

因為宮二那一腳,他差點死在那裡。

“你說的那種事情,副作用有多大?”

黑霧聞言嗬嗬笑了,“將靈魂獻祭給神,此等幸事,怎麼會有所謂的副作用?”

修士猛然怔住:“神……?”

“怎麼,你不信?”

黑霧纏繞著他,低低道:“今夜我的主人會在你的識海中降下神諭,屆時……你會明白一切。”

夜晚。

宮家修士的識海中出現一卷金色卷軸,神力不斷流轉,難以言喻的傳承之力讓他的靈魂害怕地震顫。

赫然是傳說中的神諭。

修士不疑有他,朝著卷軸三拜九叩,依著旁邊黑霧的蠱惑之語在上面寫下了自已的生辰八字,又用舌尖血按上了手印,算上將靈魂簽署給了這位神。

“這就行了,主人看重你,想讓你在凡間做他的供奉者,你既有幸在幾千萬凡人中得了神諭,便要時刻謹記自已忠心的是誰。”

“放心,吾主在天上掌管凡間運勢,必叫你平步青雲,飛龍在天。”

修士跪在地上,神情有些痴狂,喃喃道:“吾神在上,信徒定不負您所望!!!”說著連連邦邦邦磕了三個響頭。

身體裡蘊含的力量彷彿要將經脈撐爆,是從前從未有過的豐沛。

他得了神諭這件事不可讓任何人知曉,哪怕是曾經最親密的師弟,地上的屍體瞪著一雙充血的眼珠,正無聲望著他。

然而修士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修士,他厭惡地皺了皺眉,心情毫無起伏,手上靈力閃過,將地上斷了頭的屍體化為齏粉。

礙事。

所有阻擋他走向人生巔峰的人,都得死!

與此同時,宮家主的書房中,有兩道身影正緊緊挨著,在隱蔽黑暗的角落裡互相\/壓\/著彼此。

“師尊是想謀殺親夫麼……”

裴爻高大的身影籠罩下去,將牆壁與自已胸膛間的人襯托的愈發嬌小,然而事實卻是懷中人手中的匕首已經抵上他的心口。

只需往前半寸,其內蘊藏的巨大靈力頃刻間便能攪碎他的心臟,讓他魂飛魄散。

沈梨之抬起眼皮,手中冰涼的匕尖又往前懟了下,勾起嘴角低低道:“親夫?你倒是會往自已臉上貼金,大半夜不睡覺,你跑來做什麼?”

“長夜漫漫,弟子懷中沒有師尊,孤枕難眠怎麼睡得著呢?”裴爻不怵,黑白分明的一雙鳳眸壓下來,含著笑意,飛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討些利息。”他伸手握住沈梨之纖細白皙的手腕,指尖的薄繭細細摩挲著滑膩的皮肉,可憐兮兮道:“師尊方才這麼兇……可真是嚇到我了。”

“呵。”

沈梨之早就不吃他這套,懶洋洋收回匕首,“行了,少在這裡賣乖,你皮糙肉厚的我還不知道?就是真捅進去,你也還能笑出來。”

裴爻笑不出來了。

他不依不饒地將人壓在牆壁上,咬著沈梨之耳朵道:“弟子哪裡皮糙肉厚,雖然比不上師尊,但也是上上乘,師尊不是都親手摸過很多次了?怎麼能說這種話傷弟子的心……”

耳垂被溫熱的唇含住,沈梨之神色兀得一僵,忽然反應過來二人此時是在宮家主的書房。

臉頰後知後覺熱起來。

在裴爻還要繼續親時,她仰頭在裴爻嘴上啵了一下,趕緊伸手推開面前熾熱的胸膛,催促道:“嘖!行了,正事要緊,既然跟過來了,就別傻站著。”

裴爻被這主動一吻弄的有些受寵若驚,長長的睫毛顫抖著,結結巴巴“哦”了一聲。

師尊這幾日基本不主動親近自已,裴爻有些遲鈍,很久都沒反應過來,此刻也是沈梨之說什麼就是什麼,聽話的像只木偶。

二人來此的目的絕不是為了調、情。

宮家主的秘密恐怕遠不止後山禁地中,紫薇星君曾降下的神諭。

她總覺得此人如此有恃無恐,敢買通殺手組織取自已性命,總歸是要有些底氣和依仗的。

三清劍派是出了名的護犢子。

當初裴爻“身死”,修真界裡便有些不明不白的流言蜚語,說他天煞孤星,早已串通魔族,意圖作亂,這才被三清劍尊大義滅親,打下無妄海。

還未等鬧得多大,那些造謠生事之人就被三清劍派公然抓了起來。

其幕後主使為當初選徒大會的一位落選弟子。

該弟子家中有些權勢,曾因貪圖美色,半逼著裴爻做他的入幕之賓,只是奈何裴爻不僅軟硬不吃,還冷著臉,大庭廣眾之下將他的胳膊給擰折了。

那弟子便因此出言羞辱,聲稱裴爻必定無法當選,到時候還得求著做他的狗。

可萬萬沒想到,裴爻一朝飛龍在天,成了三清劍尊的唯一親傳。而那弟子天賦稍低,只堪堪摸到了內門的門檻。

比起一入內門便隨沈梨之貼身修行,出行隨侍左右的裴爻來說,簡直是一個在地一個在天。

嫉妒與不忿,還有那麼幾分被拒後的惱怒,一點點吞沒著他的良心。

直到裴爻死亡的訊息傳來,本著人死了也別想好過的心思,他暗地裡開始大肆宣揚那些辱人的話語。

甚至造謠裴爻之所以有盤纏能不遠萬里來到三清劍派,正是因為在老家曾攀上一位大肚便便的富商,做了暖床的玩寵才攢下那些金銀。

此事被揭露,三清高層大怒,將那些造謠生事之人連同著幾個天賦不錯的弟子按照宗規處置,打了個皮開肉綻,逐出宗門。

一向不問世事的三清劍尊甚至親自承諾,所有生事弟子直系三代親屬不可再入三清地界,否則後果自負。

而修真界其他宗門若敢將那些被趕出的弟子收入宗門,則是公然與三清劍派為敵。

就憑藉如此一番霸道的作為,宮家主還敢因為面子問題買通七殺閣要堂堂三清劍尊的命,也不知道把握從何而來。

七殺閣胃口不小,她乃修真界第一劍修,且不說那些殺手有多大把握殺了她。

單說三清劍派的大陣,這世上能闖進來的人也不過爾爾。

“找一下暗室,這裡的佈局有問題。”沈梨之視線劃過這間規格不算太大的書房。

“一座七進七出的大院子,又是宮家之主,書房的規格卻同宮二在外的書房沒什麼區別,大概有一半的地方明面上我們看不見。”

……

“師尊,這裡。”

裴爻手指向一卷極其不起眼的卷軸,七扭八斜擺放在竹筒裡,讓人很容易一眼忽略過去。

沈梨之從另一側走過來,擋在裴爻面前,垂著眸子看了片刻,道:“有輕微的陣法波動,是這裡。”

裴爻眼神微動,看著面前擋住自已的人,眼中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溫柔,“師尊,我來吧。”

他握著沈梨之的肩膀,卻被身前人輕輕推開,沈梨之搖頭,只說了兩個字:“退後。”

“師尊,弟子會解陣,宮家古怪,這陣法可能會有危險。”

沈梨之回頭瞥他一眼,從他俊美無鑄的臉上看見幾分固執。

嘆了口氣,只好轉過身,伸出冰涼的指尖捏了捏他的臉頰,哄道:“乖一點,別擔心,三清劍派的大陣都是你師尊親自設的,這點陣法,難不倒我。”

裴爻抿了抿唇,不大讚同她的說法,“師尊,弟子現在很強,而且輕易不會死。”

“閉嘴。”沈梨之被他磨得有些煩躁,輕嘖了聲,冷下臉來。

可她又捨不得真去兇他,被那雙漂亮如水的眼睛一看,自已總要心軟。

譬如此時,被裴爻盯了一會,沈梨之便敗下陣來,語氣緩和,輕輕道:“聽話。”

裴爻臉色有些沉,依舊不語。

他這是鐵了心要鬧脾氣,烏黑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墨水似的黑,低低道:“可我擔心師尊。”

“……”

沈梨之踮腳在裴爻那張漂亮的唇上落下輕飄飄一吻,咬著耳朵道:“你若聽話,今夜我同你睡一起。”

這幾日因著宮家主看沈梨之看的緊,為了映著當時她說過的那句“權宜之計”,二人總少不得要分開些時日。

算起來,已經有三四五日沒有親近過了。

裴爻哼哼兩聲,沒有受她蠱惑,一隻手攬著沈梨之的細腰,將人按在懷裡,腳步一轉帶到身後。

他垂下眼睫,用鼻尖親暱地蹭了蹭沈梨之的臉頰,口吻有些委屈:“弟子不是為了這個,比起這些,弟子更擔心師尊的安全。”

“可我不會有事。”沈梨之皺起眉頭,“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越來越瞻前顧後,你瞞著我做什麼了?”

裴爻聞言不語,低頭咬了下她的唇瓣,表情沒有一絲波動,卻固執的鎖著沈梨之的腰,不讓她從懷中逃出去。

“你真煩!”

沈梨之沒有辦法,想狠狠踹他一腳,又怕他爽,只能嗔怒的瞪一眼,“解陣的法子教過你,你來行了吧!”

這狗崽子向來如此,二人說開後的這些日子她也是很少對他動手,頂天也就是被弄的狠了受不住,不痛不癢扇他幾個巴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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