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要貴感覺,自己的腦子就隨玉狐大人這一笑,完完全全炸開了道道煙花,登時變得混亂不堪。

“大大大,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什麼了?”王要貴垂死掙扎叫道,“我都說了,那葛小姐不是我殺的!絕對不是。我也是被害人,我是被人一悶棍放倒的啊……”

“你那日喝醉酒去了風月樓後園。”

“是是,是!”

“隨即被人一悶棍放倒在地,待醒來時就與葛小姐屍體面對面。”

“對啊大人,小的句句實言絕無欺瞞大人。”

玉琳琅盯著他,笑意微深,“所以你只是幫兇手處理掉葛小姐屍體?”

“正是如此大人!小的能對天起誓,小的真被冤枉啊。小的沒殺人,絕對沒殺!”

玉琳琅又看了他一會,見這王要貴上下來回抖動手腕,鐵環跟著哐哐作響,神情異常激動。

倒像是真被人冤枉了一樣。

“別這麼激動。”玉琳琅輕飄飄安撫一句,“情緒激動會引發一系列毛病,諸如腸胃不適、噁心了,或是腦部刺痛腦溢血之類。以現今醫療水準,腦溢血絕對死路一條。”

“年紀輕輕的,要保持心緒平穩。來,跟本官學習下,深呼吸,吸氣,吐氣。”

王要貴張大嘴看著她,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回答。

“現在感覺好點沒?那我們繼續問吧。”玉琳琅眸光定定落在他身上,笑,“王要貴,殺人總得有個理由。不為情不為財,所以你是……無差別殺人?”

赤兔等人默默看了她一眼,再抬頭看向王要貴,感覺那小子已經快被玉狐大人給氣死了!

王要貴確實快氣炸,只覺一股熱血直往顱頂天靈狂衝。

眼前這位言笑晏晏的大人,敢情完全沒把自己之前所言聽進耳朵啊!

“大人,小人先前都已經跟您實話實說了!我是……”

“是你誤解本官意思了吧。”玉狐大人瞥他一眼,面色十分平靜,“你這次沒殺葛小姐,但不代表你王要貴沒殺人對不對?”

王要貴如當頭遭受一擊,寒毛直豎神色大變,額前耳後青筋暴突。

“大人你什麼意思?”

“你問我啊?”玉琳琅冷笑,“還想裝呢?尋常人能知道那地下排水渠通往外面護城河?你能這麼熟練幫兇手處理掉葛小姐屍體,還敢說不是經驗所致?”

“你隨便換一個生手能給你處理的這麼完美麼?”

“哼,我們鎮妖司前腳剛到風月樓,你後腳立馬跑路。亡命天涯試圖翻越灼日之森,逃離京城範圍。還敢說沒殺人?分明做賊心虛。”

“不是大人,小的真冤枉啊。”

“你一點都不冤枉。三年前沉屍汴河的那具屍體,就是你給放出去的。”

“同安伯府沈五小姐,還記得麼?”

“不是,我沒有!”王要貴用力拽著鐵環怒聲吼道,“大人,您不能無緣無故就將一個殺人罪名安在我頭上!”

“你放心,不會無緣無故。”玉琳琅看著他淡淡一笑,“你以為塵封三年就能一了百了?鎮妖司想查,就沒有查不明白的事。”

“你做過什麼,平時跟什麼人過從甚密,你跟伯府之間有無瓜葛,都會給你查的一清二楚。你不想認也不行,總會給你一個明明白白底兒朝天的交代。”

王要貴滿面異色盯著玉琳琅,來回抖動的手腕也緩緩停止動作。

他就這樣惡狠狠盯著玉琳琅,彷彿想從她身上撕塊肉下來。

赤兔瞧他一副狠相,內心十分不悅,“你瞪什麼瞪?自己做了虧心事還瞪別人。”

“知道我最厭惡你們這些當官的什麼麼?”王要貴盯著玉琳琅幾人,嘴角掀起一絲惡意滿滿的冷笑。

“就是這樣一副高高在上,什麼都掌控在手的態度。”

“你們得意什麼?不過是仗著家世罷了!”

玉琳琅懶得和此人繼續打嘴炮,起身向外走去,“把人挪去最裡面單間,派人重點看守。”

“此人與三年前同安伯府沈憐兒之死一案有關,沒我手令,任何人不得探訪。”

王要貴頓時又激動起來,哐哐敲著手環大聲咒罵,“你們有什麼證據?沒證據就抓我憑什麼?”

“我是冤枉的!”王要貴怒罵,“什麼三年前,我根本不知道你們說什麼!”

玉琳琅和赤兔等人一前一後出了牢獄。

赤兔憂心忡忡回頭望了一眼,“狐狐,確定麼?”

玉琳琅微微頷首,“你說什麼樣的人能往排水渠拋屍?”

魏玲大力點頭,“嗯嗯,那肯定是有過作案嫌疑的人。尋常人哪會想到排水渠那地方?”

“那,葛姑娘呢?還有死在葛姑娘前頭那個沈六小姐?”

陳不予只覺此案疑點重重,腦子明顯又有點不夠用了。

“那王要貴說自己被人敲悶棍的事,莫非是他自己安排的戲碼,故意用來矇蔽咱們的?”

玉琳琅眸光微深,思慮片刻搖搖頭,“應該不是。這點他想撒謊也撒不了,估計是真的。”

“回頭可以讓人給他後腦驗驗傷。從事發到現在雖然事隔多日,但頭上的傷不難查。”

魏玲點點頭,“我這就安排人給他渾身上下都驗驗。”

“所以狐狐你的意思是,殺死戶部侍郎家大姑娘,同安伯府六姑娘的其實另有其人?”

玉琳琅“嗯”了一聲,“是,很顯然了。雖說他們運送屍體的方式一樣,但如今這位兇徒,比起王要貴高明的不止一點半點。”

“此人不但會算水流與方向,甚至還存了有意挑釁之意。”

“如果王要貴殺伯府五小姐只是個意外的話,嗯……那現在這位兇手殺人,顯然抱著一種與官府較勁的態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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