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迴歸
陽光福利院。
季澤，時未，施瑩瑩，錢芳……一大群人突然憑空出現在福利院中。
“這是哪兒？我怎麼在這兒？”這是原本街區的居民。
“我記得剛剛明明……”
“我不是在做夢被怪物追嗎？這怎麼……”
……
街區的居民議論紛紛，與此同時，還有一些人，他們落在了原本離開的地方。
他們記憶模糊，卻還隱隱記得在夢魘中的事。
錢芳看著季澤和施瑩瑩，這兩個人，她都不認識，但剛剛在那奇怪的世界，卻是施瑩瑩救了他們。
“你們……”
她又看了眼季澤抓著的，神色落寞的時未。
“時未，你這是怎麼了？”
她還從未見過時未這般模樣。
但是時未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嘴唇蠕動了下，似乎想要說什麼，但下一刻，便毫無預兆地暈了過去。
“時未！”錢芳想要上前攙扶，季澤卻先一步把人扶住了。
“時未，你怎麼了？”
他拍了拍時未的臉。
施瑩瑩也過來檢視，幫忙把人扶著。
叫不醒人，季澤突然想到什麼，抓起時未的一隻手，看見手環上的資料，突然瞳孔一縮——
靈值：7800；迷失度：70。
施瑩瑩也看見了，不由張大嘴。
迷失度高了點倒還不說什麼，畢竟時未只是剛到A級的覺醒者，而且這還是在SS級夢魘之中。
可是靈值這一塊是怎麼回事？
要知道，距離時未成為覺醒者，這可還不到兩個月的功夫，這麼快，她的靈值就快到超A級了。
而且，就在進入“陽光孤兒院”這個夢魘前，時未的靈值，可都還只有一千多的。
新人培訓結束，她也不過剛到A級。
就這麼一個夢魘，她的靈值，竟然就上漲了將近六千？
這是多恐怖的天賦。
而這時，施瑩瑩還看見了手環上資料：
“季澤，你快看！她的迷失度在下降！速度好快！”
70……67……60……
……55……
……
一路下跌，最終，迷失度數值，在42停了下來，不再繼續往下降。
“這是怎麼回事？她之前服了清醒藥劑嗎？”
可清醒藥劑的作用，有這麼顯著嗎？
而且她什麼時候喝的，他們怎麼沒看見？
還有，時未之前迷失度資料本來就降過一次，短時間內並不能大量服用清醒藥劑，會對身體不好。
這些在新人培訓的時候，時未不都是知道的嗎？
但70的迷失度，也確實是有一點高。
……
這時，外面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在發現SS級夢魘被解決後，外面包圍住這片街區的部隊也進駐進來！
“報告，他們在這裡！”
有士兵發現了季澤施瑩瑩他們。
季澤將時未抱起來。
“先回去吧！讓基地的人給她仔細檢查一下身體。”
“好。”
施瑩瑩自是聽季澤的。
“等等，你們要帶她去哪裡？”錢芳伸出一隻手攔住季澤他們。
季澤看了眼進來的人，使了個眼色。
當即，便有一位士兵客氣又不動聲色地將錢芳拉開，一邊道：“錢院長，您別擔心！這是我們的長官，他帶她離開，是想讓醫生看看情況！”
“另外，你們這次遇上的事，由我來為你們講解，處理後續事宜。還有，你們福利院的那些孩子，現在都在我們那裡，我可以帶你去見他們……”
錢芳聞言，又確定了士兵手裡的證件後，不再阻攔。
季澤抱著時未出去，很快便有相關的工作人員過來，為他們檢查身體。
……
-
此時，夢魘世界。
逐漸破碎的空間，在正在坍塌的教堂裡，一道瘦小，略顯透明的身影正在逐漸凝成。
漸漸地，她的身影越發清晰。
如果時未在這裡，一定馬上就能認出來。
那分明就是小時候的韓雅。
“唉——”
看著破碎的夢魘空間，一道嘆息從韓雅嘴裡發出。
她目光望著遠處，彷彿透過虛空便可以望見現實。
“我並不是有意要騙你，只是，比起真相，我更願意讓你相信如今的結局。”
至少這一次，是為了大義。
韓雅閉了閉眼，“已經到了最後了，我也該奔赴屬於我的結局了。”
隨後，她的身形在原地消失，再一次破碎虛空，進入另外的夢魘世界。
她所剩下的力量，僅夠她到下一個夢魘世界。
而在那裡，她將迎來，真正的，屬於她的死亡。
她將會再一次遇見，過去的，屬於幼年時期的時未。
對於這一點，她早在上次十三中夢魘裡遇見時未時，就已經知道了。
只是那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已究竟還能陪時末多久，見到她多少次。
但在這個夢魘前，她終於知道，結束了。
她漫長的，已經度過了兩三百年的壽命。
自她死亡後，她與時末，便處於兩條不同的時間線，有時候，是過去的她遇見未來的時末，有時候，是未來的她遇見過去的時末……
而如今，她明確知道。
最後一次的相遇，將是她遇見新生的，過去的時未……而在那裡，一無所知的時未，會因為無法掌控自已龐大的力量，傷害到她。
但這一切的真相，時未永遠也不會發現。
而韓雅也不會讓時未知道。
過去與未來，是同一個人嗎？
這個問題，韓雅無法回答，她只知道，時末是她的朋友，時未，也是她想保護的人。
既然時末選擇將未來交給時未，那她便會幫助她。
“曙光，會永遠守護黎明！”
“可惜，我卻無法等來見到黎明的那天了！”
而未來的一切，在過去的時候，從始至終，都只有絕望——
她與時末，甚至是所有的人，早就已經疲憊不堪，等不到了！
“結束了！”
無論未來如何，都與她無關了。
只是，黎明的曙光啊，如果上帝眷顧這個世界，就請灑下最後的一絲希望吧！
她知道，所有人都已經累了！不想再活了，但是，也許奇蹟會在某一天降臨呢？
喻言曾經預言過，會有一線希望的。
而就算奇蹟無法降臨，她知道，她認識的那個好朋友，是絕不可能獨活的，但是時未呢？
如果真到了最後，她希望，至少時未可以活下去！
畢竟，她原本便是最有可能，在這殘酷的世界生存下來的——
……
-
在藍星的兩極。
有兩個看不見的夢魘，常年覆蓋在這兩處。
而這兩個地方，便是曙光組織的根據地，他們常年鎮守在這裡，否則，就藍星原本的質量，消失了那麼多的領地，海洋……
整個藍星，早就該不堪重負，災難頻發了……
“隊長！”
……
此時，曙光組織首領的房間，有壓抑的抽泣聲從裡面傳出來——
有人路過聽見，推開虛掩的房門往裡看，卻被一個東西迎頭砸來。
“端木，你沒事吧？”
“滾！”
得，看來他這會兒心情是真不好。
“那你先自已待一會兒！需要什麼跟我說，對了，你吃糖不？”
又是一個東西砸來。
門口那人搖搖頭，把手裡的棒棒糖放在地上
把門關上了，只是，他卻並沒有離開，而是在外面不遠處站著，隨時關注著屋裡的動靜。
房間裡，端木善在房門被關上後，看著地上被放著的糖，有種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的感覺。
而被藍光這麼一打擾，他也哭不出來了，擦了把眼淚，看著手裡破碎的那個名牌，端木善再度沉默。
只見那名牌上，赫然寫著：曙光——韓雅少將。
而這名牌如今破碎，代表著屬於“曙光”隊長的靈魂，也已經徹底消散了。
“曙光”計劃，黎明還未真的出現，過去的“曙光”，便已經只剩下他一個了。
曙光小隊的隊員，也只剩下他。
而曾經與他們一起，並肩作戰的黎明，就更不提了。
還有希望嗎？
“末日”已經沉睡，新生的“未來”，會是人類的希望嗎？亦或是，更深一層的絕望？
他，作為如今建立了新曙光組織的人，又該何去何從呢？
……
藍光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在感到腿快麻了，腳下的螞蟻窩也被他從這裡挪到那裡，又從那裡挪回這裡……
第不知多少次後，身後的房門，終於被開啟！
“端木！啊——”
伴隨著慘叫聲，跳起來的藍光因為腿麻，摔了個大馬趴——
造型之難看，聲音之淒厲，即便是方才還在傷心的端木善，也沒忍住被他給逗笑了。
“藍光，好歹你也是曙光的領頭人之一，你這副樣子，丟不丟人？”
藍光從地上跳起來，隨手拍了兩下身上的灰土。
毫不在意道：“丟什麼人？這裡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說著，還兩隻眼睛滴溜溜地往四周看去。
端木善用手戳了戳他的頭，“行了！我是讓你不要這麼不著調！你這樣，讓下面的人怎麼服你？”
藍光：“我靠的是實力，再說了，不還有你嗎？”
“……”
“你怎麼了？”見端木善不說話，藍光覺得有些不對勁。
還有方才的哭聲，要知道，端木善可是一直自認老成，即便是當初進入“明日”，所有人明白世界的真相，知道未來後，都感到絕望，不知路在何方。
便是在那時，端木善也沒哭過一聲的。
“我的隊長不在了。曙光，就只剩下我一個了。”
藍光：“……他們不在了，可你如今不是還有我們嗎？”
“不一樣的。”
藍光正想問有什麼不一樣，但端木善的下一句話卻是叫他跳腳。
“什麼？你竟然讓我們曙光組織的人去投靠岑商那個卑鄙的傢伙？！”
“你要幹嘛？！”藍光質問道。
端木善只是不說話，眼神平靜無波地看著他，彷彿任何的事情，都不能進入他的心裡。
“……”藍光頓時不說話了。
端木善這才開口：“‘曙光’計劃，是屬於我們的責任，卻與你們並不相干。”
“原本的‘曙光’，將會守護‘黎明’直到最後一刻。”
“哪怕沒有希望，我們也會一直守候，等待下去！因為這是國家，是人民賦予我們的使命與責任。”
“但是，藍光，這一切，與你們是不相干的。你們什麼也不知道，我們曾經經歷的一切，你們都沒有經歷過……”
“你們是新生的，不應該承擔這份沉重的責任。”
“所以，離開吧！如今，只有岑商他們，才擁有離開藍星的實力了，我早就與他說好了……儘管，我不贊同他的做法，也永遠不可能真正的理解他，成為他那樣的人。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所做的，或許才是對的。”
“他會為我們藍星，留下文明的火種，而你們跟著他，才會擁有活路，擁有未來。”
“不！我不會去的！我要跟著你一起！而且，就岑商那樣，他做過什麼，跟著他的都是一些什麼人……你不是都知道嗎？”藍光大大的眼睛滿是不可置信。
“我永遠也不可能和那些人為伍！”
端木善：“你不會看見那些人的，岑商只是在利用他們，那些不擇手段的罪犯，最後都會被岑商清理掉……”
如今他們的存在，不過是為了攫取離開的資源罷了。
“你們都曾是夢之俱樂部的一員，也算是元老了，以你們的實力，不該隨我在這裡等死的……”
“可是，難道就真的沒有希望了嗎？”
端木善只是抬頭看著天空，“這已經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我也希望黎明的曙光能夠到來，只是，我曾經也是這樣等待的，但是……”
良久，端木善發出一聲嘆息，
“最多不到一年，岑商他們就會離開，如果到那時還看不到希望，你們就必須走了。”
否則，最後的離開機會失去。
他們就將與這藍星的所有生命一起葬送，走向死亡。
……
-
時未醒來時，聞到的又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你醒了？”
她剛坐起來，就有人發現了。
隨後就有穿著白大褂的人快速走進來，與此同時，還有季澤跟施瑩瑩，以及三個她並不認識的人。
但看胸牌，應該都是黎明小隊的人。
醫生快速給時未做了一番檢查，隨即道：“沒什麼事，就是受了刺激，情緒起伏太大，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