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另有隱情
宋遲有些許擔心,向忞尋的方向看去。
忞尋低著頭,直直地看向地面。他的眼睛佈滿紅色血絲,額頭青筋跳起,氣勢呈爆炸式上漲。
黑影咧開嘴,仰頭大笑,“乾脆一起下地獄吧哈哈哈哈哈哈。”
阮子墨飛快反應,雙手結印,拉著忞尋和宋遲一起轉移到別的地方,奈何還是慢了一步。
“嘭!”的一聲,黑影自爆,身體由內向外炸開,分成無數黑色玻璃碎片。
此時,忞尋緊握光滑的長棍,騰空而起,棍子瞬間變大數倍,由上而下,生生劈開了一條路。
剎那間,灰塵四起,火光沖天。
“咳咳咳。”宋遲捂住口鼻,彎腰咳嗽,對忞尋豎起大拇指,“老大真牛!”
“大大冰兄,多謝救命之恩。”阮子墨拱手作揖,實在是打心裡的佩服大大冰的實力。
他面色蒼白,嘴唇發紫,緊握著棍子,一言不發。
“老大,你沒事吧?”
“我緩緩就好。”忞尋閉著雙眼,隨意地坐在地上,暗暗地修復自己的心脈。
【幸好,還有些理智,但是凡人之體難以承受這血脈之力,現如今傷上加傷,可如何是好?】
忞尋看向宋遲,【罷了,待在她身邊,傷勢定能好得快。】估計估計到苗疆之前,傷勢定能痊癒。
阮子墨在黑影爆炸的地方檢視,發現一些黑色碎片。
“快來!有線索。”
宋遲見阮子墨手中的拿著的碎片,見怪不怪地說道:“這不是黑影的碎片嗎?”
“你瞧瞧裡面。”
阮子墨把其中的一片遞給宋遲。
宋遲拿起,對著太陽直射,只見那黑色碎片慢慢變色,漸漸清晰起來,像電視機一樣開始播放自己的一生。
“這是?她的記憶碎片?”
“沒錯。”阮子墨說道,他拿起顏色最深的碎片,微眯著眼,“這片便是她埋藏最深的記憶。”
“這可能有我們想知道的東西。”
阮子墨輕點那塊碎片,只見佈滿紅色的碎片慢慢清晰起來。
在黑影的記憶中——
“死婆娘,我把你買來,不是讓你享福的,不下蛋的母雞。”長相粗獷,打扮樸素的男子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啪!”
她悶哼一聲,捂住自己微微腫起的臉龐。
她一聲不吭,默默走到後廚去做飯。因為她知道,反抗的結果是更暴力的制裁。
對,那男人口中的“死婆娘”是我。
我本名清玲,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花馬嶺下住,家中有哥哥和弟弟。
父母和睦,家庭幸福。
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相貌也俱佳,曾經,我認為我的生活就這樣順風順水,受著家人的寵愛長大。
直到我十五歲生辰那天,父親戰死在沙場,母親憂慮成疾,沒過幾月便撒手人寰。
哥哥和弟弟也遠在邊疆打仗。我一人在家中孤苦伶仃,成日思來想去。
誰曾想,父母的死去,引來了一些豺狼虎豹的親戚。
他們不僅貪戀父母留下的房子,還對父親的撫卹金虎視眈眈。
當時的我被漫天憂傷險些打垮,是表姐清秀把我從泥潭裡拉了出來。
我把她視為我唯一的好姐妹,殊不知,她就是我痛苦一生的源頭。
而她,趁我不注意,竟給我下蒙汗藥,把我賣到莽荒之地。
現在,她八成佔著我的房屋,揮霍父親的撫卹金。
我好恨吶,恨她的殘忍,恨她的無情,恨自己的天真。
兜兜轉轉,我被賣到了豬頭村,被一名叫王三的男子買走了。
王三鬍子拉碴,形貌粗獷,縱使我萬般不願意,還是落入他手。
我不甘在豬頭村苟且生活,我大仇未報,怎敢讓死去的父母安息。
起初,我佯裝乖巧,安分守己,可能我的偽裝比較成功,在我央求了十幾次時,他們才答應帶我一起去鎮上的街上置辦些東西。
沒想到的是,這次的逃跑讓他們露出了邪惡的嘴臉。
到鎮上,我默默觀察這裡的地形,悄悄打量周圍人的神色。
當時的我只是一個十五歲女子,看到一些似乎能成功的機會,便想要伸手拿住。
趁著王三幾人與老闆砍價周旋,我偷偷地跑去大街上。
王三幾人早就留意我的行動,我剛邁腳,他們便跑來抓我。
而我掙脫許久,好不容易跑到大街上,碰到奶孫倆。
我緊緊抓住小孩子的手說:“帶我走吧,求求你。”
當時,我以為我抓住的是救命稻草,殊不知,鎮上的人全都是他們的眼線,根本,逃不掉。
後面緊跟的是王三幾人,他們裝作很和藹的樣子,對奶孫倆打招呼,給了小孩子一點點吃的,“這是王三媳婦,腦袋有些不太好使。”
“不,不...”我絕望地喊。
自那以後,我再也沒有看過天空了。
從鎮上回來,我就被王三拖著管押進村裡面的稻草房裡。
令我震驚的是,房屋裡面全是傷痕累累的女人。
她們神色麻木,默默坐在一旁看著。
我尋了個地方坐著,感到有人在戳我的腰。
我回過頭來,看到臉色漆黑的女孩眨巴著眼睛看著我。
“你也是不聽話才被關進來的嗎?”女孩睜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問道。
我點了點頭,“我逃跑被發現了,就被關進來了。”
坐在一旁的女子紛紛看過來。
女孩驚訝地拉過我,上下打量了我一遍,便說:“你沒事吧?姐姐。”
“我沒事,怎麼了?”我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他們說,逃跑的人打的最狠。”女孩哆哆嗦嗦地說。
嗯?我以為關小黑屋就是逃跑的懲罰。
我看著屋子裡的女子傷口血肉模糊,有些許後怕。
“姐姐,你是從哪來的?”女孩望向我,眨巴著大眼睛說。
我默不作聲,對女孩說:“你不是這裡的人嗎?”
“這個村子裡面的女子都是買來的。”女孩輕輕撫摸了自己的傷口,“在我十歲時,就被買來當童養媳,天天非打即罵,我都習慣了。”
我義憤填膺,【他們無視朝陽律法,拐賣女子乃是重罪,豬頭村好樣的。】
後來啊,我自身都難保,豬頭村的男子對待買來的女子十分粗暴。
每家每戶都留著一個黑漆漆的房間,裡面的女子沒有乾淨的被子,和正常的食物。
她就這樣待到二十年,這二十年簡直生不如死。
豬頭村裡死去的女子不計其數,她們怨氣沖天,黑氣慢慢聚攏。
本來,她們聚攏的黑氣不足普通修士的全力一擊,但由於旁邊的宮殿滋養她們的屍體,這才使得她們形成似人非人的可怕怪物。
記憶回溯完畢。
宋遲掐著那片碎片,怒氣道:“難怪,這個村莊處處透露著古怪,原來...”
阮子墨持劍,眉頭緊鎖“可惡,竟有如此膽大包天之人,無視律法,拐賣女子!簡直無法無天。”
“靠,這不就是現實中的拐賣女子進大山的故事嗎?”宋遲大怒,呢喃道“豬頭村豬頭村,你真是好樣的。”
【等我出了水霧,再找你們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