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各院吃飯的空檔,溫詡湊到簫思凌身邊囑咐:“飯後不能讓那個盛流芳閒著,叫流珠領著她在府裡碰碰釘子。只有在別處討了沒趣,才會知道咱們的好,這顆棋子變數大,既然棄不掉,就只能抓牢了。”

簫思凌好不容易遠離了旁人,也不再勉強自己笑容可掬,她垮下臉問溫詡:“你那邊是什麼差錯?怎麼就弄不死這個小賤人?”

溫詡有些慚愧:“也不知她怎麼那麼好命,三番五次地遇人搭救。今天若非有高手在場,我大可趁亂取了她的性命。”

簫思凌有些擔心:“老爺那邊已經在查,會不會追到我頭上?”

溫詡有些不確定:“到過馬棚的可不止您一個,咬死不認就是了。”

入夜,蕙蘭打水進來,打算服侍盛流芳盥漱。

她本與翠菊、茂竹、臘梅一起在盛母跟前伺候,盛母考慮她年紀最小,稍活潑些,便先派予盛流芳使喚。

眼看盛流芳出神也有好一會兒了,蕙蘭輕聲提醒道:“想來大小姐今日疲累,讓奴婢伺候您就寢吧。”

盛流芳在唸水庵時都是自己動手做事,她一時不習慣使喚下人,只好說:“你出去歇吧,放著我自己來就行。”

蕙蘭一愣,擰乾了巾帕掛在架上,咬了咬嘴唇道:“奴婢這就退下,不打擾大小姐休息。”

出了門,蕙蘭再忍不住,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剛好素心來找盛流芳,蕙蘭慌忙擦乾了眼淚問好。

蕙蘭是出了名的多愁善感,只因擅長裁葉剪枝,才被喜歡花草的盛母留在了院裡。素心今夜亦是心煩意亂,故而雖察覺這丫頭有些異樣,也顧不上細問。

素心剛進屋就被一把拉住:“姑姑,可算見了你,眼下我娘怎麼樣了?”

看著盛流芳一臉焦急,素心略略欣慰。乍聽說她不去東院住,底下人就胡亂猜測:怕是這大小姐知道親孃不中用,故而趁著剛回來的熱乎勁,想要留在盛母跟前討喜。

那時李月荷剛剛轉醒,素心厲聲斥責了那些勢利的東西,又忙不迭地打包票:“流芳絕對不是那樣的孩子。”

李月荷只能垂淚:“我確實不中用,如今連床都下不了,可我這口氣吊著,無非就為了能認下流芳。本以為守得雲開見月明,怎地偏不叫我見親生女兒?”

素心連忙吩咐屋裡的人好生照顧,自己匆匆趕過來詢問。

盛流芳將白天的事情細細講了一遍,末了再三叮囑素心把話傳到:“我會再去求祖母,一定快些去看望母親。”

素心一聲嘆息:“不開正門還如此無禮,定是西院那個搞的鬼;三房黃昭若也太過分,縱然她心有不甘,也不該指使人往你身上澆水;她倆都是囂張慣的,以後你就知道了。只是老夫人定下的事很難更改,不讓你去東院,也不知是個什麼緣故。”

盛流芳好不容易見了熟悉的人,再不拘謹:“今天去各處轉了轉,貌似大家都在忙著。雖說黃姨娘對我愛答不理,倒也是所見人之中唯一展露出真性情的。還有胡姨娘處的錦程弟弟,儘管沒說上幾句話,但那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一看就很伶俐。”

素心告訴她:“你也知道,你娘身子不好,現在統管後宅的是蕭思凌,那些小支使最會見風使舵,自然不敢貿然跟你親近;黃姨娘雖說有些刻薄,但說到底也是個可憐人,她的話聽過就算了,不必放在心上;關於盛錦程你倒是猜得不錯,他年紀小卻聰慧,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臨了,素心指著身後的一個小丫頭,囑咐盛流芳道:“我知你以前是如何讓度日的,只是府裡不比外頭,總要有些規矩。盈兒會做吃食,照顧人也周到,就先留在你屋裡,給你做個伴吧。”

忙活了一天,簫思凌腰痠背痛,搖枝一邊給她捏肩膀一邊說道:“夫人,那盛流芳怕是個呆子吧,今兒領她去認人,到了哪都不怎麼開口,只會那眼乾巴巴地看人。”

溫詡正在幫簫思凌對賬本,聞言道:“她是嫡出的小姐,自然是端著架子的。”

搖枝不滿地嘟囔:“你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依我看,她就是白佔了一個好名頭,傻里傻氣的,半點趕不上我們家小姐。”

溫詡也不跟她犟,看向盛流珠:“不是說好你去陪著轉轉麼,這新來了一個姐姐,留下個好印象總沒錯。”

盛流珠把玩著一隻小陶壺,漫不經心地說:“她太悶了,什麼都不懂,我跟她沒什麼話說,就讓搖枝姑姑把她送走了。”

簫思凌幫著女兒說話:“縱使那小丫頭見不著李月荷,底下的素心肯定是能碰面的,這些年我跟東院勢如水火,三兩句保準露了餡,何必裝得那麼辛苦。”

溫詡撂了句:“罷了”,便讓搖枝服侍盛流珠早點休息。

目送二人走遠了,溫詡向簫思凌說道:“李月荷的身體橫豎撐不過半年,等她一嚥氣,盛流芳便是個孤女了。老夫人年紀越來越大,難免力不從心,到時候挑選出扶養嫡女的人,肯定能得個正室的身份。”

簫思凌猛地坐正:“你的意思…...是要我收養她?”

溫詡點頭:“不過,屆時她若是死活不肯跟你,轉投了別處,那這正房之位,可就不夠穩了。”

簫思凌一想有理,但仍是不放心:“我跟東院恩怨已久,閒雜人雖然不清楚,卻也肯定瞞不過素心。她以前就常見盛流芳,背地裡肯定要囑咐,到時候費力不討好,那可就虧大了。”

溫詡道:“以後的事誰能說得準?況且盛流芳這個年紀,正有自己的主意,東院的人若是時時耳提面命,不愁她們之間不生嫌隙。小女孩嘛,在外邊養了這麼久,最需要的就是寵愛,生母也好,姨母也罷,都是誰順著自己就跟誰親。”

這番話蕭思凌深有感觸:她的女兒盛流珠年紀漸長,常冒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自己越是催她做女紅、練插花,她就越是扔著不理,倒是搖枝時時哄著她,她就願意跟搖枝說心裡話。

想到此處蕭思凌嘆氣:“女孩子雖不淘氣,卻總耍小性子,流珠我還時有責備,可沒那個好耐性哄野丫頭。”

溫詡又得開始講道理:“三房雖然難成大事,可再不濟也是出自高門,老爺顧念著黃都統的好,對她仍是心有憐惜。還有四房那個,自知是賤籍才低眉順眼,可她養出了個好兒子,日日讀書上進。老爺現在寵你,難保一世不變,日後再有新人進門,你該如何自處?收養嫡女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你得牢牢抓住啊。”

蕭思凌有些委屈:“我若收養了嫡女,那流珠該怎麼辦?我的女兒也是要強的,難道也讓她時時隱忍?”

溫詡只能勸解:“忍一時而已,等盛流芳過繼到你名下,就全都由你做主了。到時候流珠自然揚眉吐氣,她想幹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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