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氣色漸好,慢慢地可以下床活動了。

紀長樂重新把自己的瓷娃娃和玉紗枕頭,連同雜七雜八的東西一股腦塞回箱子:“配的藥完全不用調,照著繼續吃就是了。草方起效慢,勝在不傷身,不過不能間斷,老夫人可要記著乖乖吃藥。”

“紀丫頭,你要回了嗎?”沈老夫人在沈漠然的攙扶下緩緩坐到了客房,“我還沒吃夠你做的菜,還想聽你說笑話,多留一陣子可好呀?”

紀長樂暫停下了忙活:“老夫人,我可都聽說啦,沈大人有位好兄弟,人家可是專門開食肆的,您的吃喝根本不用愁,而且曹參軍和悅容姑娘也可以陪著您解悶呀。”

“我已經出來很久啦,還挺想念我們家老頭子的,說好了入冬前必須趕回朔州,以後就讓沈大人盯著您吃藥吧。”

紀長樂不會虛與委蛇地說些客套話,沈老夫人反而更愛了,她交代沈漠然:“然兒,紀丫頭是嘴巴不閒的,你去趟城東的糕點鋪子,給她多挑上幾樣點心帶著。”

紀長樂身上有種莫名的親和力,才短短几天功夫,沈老夫人恨不能把她當成女兒一樣疼愛,貌似連義子都要靠後了。

沈漠然連忙答應,他準備親自去挑些糕點,順便安排在食為天那裡擺宴,給朔州的三人餞行。

等到身旁的人都被支走了,沈老夫人抓住了紀長樂的手:“紀丫頭……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

……

沈漠然從外頭回到沈府時,只見老管家正在院子裡打轉,看起來很是焦灼的樣子,依稀聽得他嘴裡嘟囔的是“這可怎麼辦,哎呦,這回可難辦嘍。”

沈漠然一時疑惑,便出聲詢問。正六神無主的老管家嚇了一跳:“少將軍,您回來啦,快去看看老夫人吧,她……她……怕是不好了。”

一聽是義母出了狀況,沈漠然也顧不得手裡的糕點,他三步並做兩步,快速奔向沈老夫人的臥房。

一直暗中觀察的沈隱也沉不住氣了,他腳下生風,亦直奔母親的住處而去。

沈漠然幾乎是與沈隱一起進的門,還未近得沈老夫人的床榻,就聞得一股酸腐之氣,等到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兩個男人不約而同面露擔心。

沈老夫人俯臥於榻上,頭部和背部不規則地插著十幾根極細的銀針,面部正下方有一個銅盆,裡頭竟有多半盆黑綠混雜的汙穢之物,酸腐之氣正是由銅盆內散發而出。

沈漠然焦急地呼喚了兩聲“義母”,沈老夫人雙目緊閉,毫無反應。

沈漠然伸手就要去扶,紀長樂擋了一下:“瘀毒尚未排淨,你先別動她老人家。”

沈漠然連忙問起來:“紀姑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紀長樂也不隱瞞:“我給老夫人行了針,助她快速排出體內積壓的瘀阻。”

“這不就是快治的辦法?”沈漠然著急了,“不是說好了,慢慢來,慢慢養,不可以冒險嗎?”

紀長樂解釋道:“可是,老夫人說她很難過,不想再慢慢煎熬下去了。”

沈漠然一時情急,扳過了紀長樂的肩膀:“義母年事已高,如此折騰太危險了,這麼多的汙濁一股腦傾瀉出來,你讓她的病體如何承受得住?”

沈隱從沈漠然的手裡搶回了紀長樂:“這次不開玩笑,你到底有幾分把握?”

紀長樂穩了穩略顯單薄的身體:“七成。”

聞聽此言,沈隱也激動起來:“紀長樂,你真是胡鬧啊!已經耳順之年的老人,你沒有九成把握就去用偏激的法子,不覺得太過於危險嗎?你……唉……你這次是怎麼想的?”

見紀長樂的眼淚在眼圈裡直打轉,藥仙仙用力地推開了兩個男人:“是沈老夫人親口所說,自己不能忍受度日如年的痛苦,求長樂用起效快的辦法,幫助她儘快醫治疾病。我們已經提前喂她吃下了養息丸,緩過這陣子肯定會沒事的。”

沈漠然雙拳緊握,目光凌厲地盯著紀長樂:“敢問紀醫士,就算是我母請你行針,你是不是也該先通知到我?”

藥仙仙看不得紀長樂受委屈:“老夫人沒有說過自己的想法嗎?還不是因為你不肯聽她的話,她才把你支開的?”

沈隱緊鎖雙眉:“我只聽說養息丸是練武之人調理氣息的補藥,江湖上千金難求,老夫人這樣的尋常體質,也能用麼?”

藥仙仙白了沈隱一眼:“你被救下的時候半死不活,那陣子浪費了我多少養息丸知道麼?練武之身調理內力,尋常之軀護心養氣,懂不懂?”

床榻上又傳來“噦~噦~”的聲音,紀長樂紅著眼睛上前,一手快速地擎住了沈老夫人的脖頸,一手熟練地按揉著有助於病患順氣的穴位。

直到沈老夫人的嘔吐物中幾乎看不到黑色,紀長樂才開始拔針。

藥仙仙則拿出了一塊乾淨的帕子,輕輕替紀長樂擦掉額頭上的汗珠。

沈漠然和沈隱一時無話,兩人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沈老夫人的側臉。

忽而床榻上傳出了幾聲喃喃細語。

紀長樂連忙取了清水讓沈老夫人漱口:“您現在感覺怎麼樣?”

沈老夫人感激地看向紀長樂:“哎呦,舒坦。”

沈漠然和沈隱同時鬆了一口氣,看向紀長樂時也都有些不太自然。

沈老夫人突然就注意到了沈隱:“孩子,我怎麼沒見過你?你是哪裡人吶?”

若不是聽聞母親情況堪憂,沈隱是不敢貿然上前的。此時他已現了身,只能強壓下情緒,站遠了一些說話:“回老夫人,在下沈隱,江湖中人,受紀先生所託,一路上保護紀長樂。”

“也姓沈?有緣呀。”沈老夫人面露慈愛,“紀丫頭確實該有個人護著。”

“紀丫頭啊,”沈老夫人看向身旁的紀長樂,“你還真是厲害,我現在感覺身體輕鬆了許多,胸口也不悶了。現在真想去園子裡頭看看,那些菊啊松啊的,我做夢都想摸摸。”

“老夫人,急不得的,”紀長樂柔柔地勸,“這次您受苦了,怎麼著也得養上一日,才敢去園子裡吹風的。”

縱使紀長樂強裝笑顏,沈老夫人還是發現了異樣:“紀丫頭,你怎麼眼睛紅紅的?”

“沒事沒事,我替您高興呢。”紀長樂回答。

沈老夫人環視床榻四周,便已猜到了八九分,她略帶了些嚴厲:“然兒,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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