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璟屹雖訝異於紀長樂出現在醫館,但哀嚎的“四方”讓他怒火中燒,顧不得許多。

他環視醫館小院裡的眾人:一個年紀很大的長者,不像是有內力的樣子,與紀長樂一處的女子看著纖瘦,應該也傷不到四方,安生那個小孩子就更不可能了,方才還差點被嚇哭呢。

唯有臺階上的玄衣男子面色不善,氣息沉穩,一看就是練家子。

君璟屹朝沈隱一指:“殺了他!”

關晟知道,“四方”對於三皇子來說很重要,得令後便使出了全力向沈隱進攻。

眼見一支長劍破空而來,沈隱隨手抓起一邊的竹棍,打起精神來應對。

以竹對劍,關晟初時還笑沈隱自不量力,可沒多久,他便笑不出來了。

沈隱內力深厚,招招靈活,明明是一段竹棍,砸過來時卻勢如千鈞。關晟虎口發麻,不敢再小覷這個對手。

關晟沒有想到,自己作為皇子的近衛,卻在這不起眼的藥廬裡碰上了實力相當的高手。一想到三皇子還在旁邊看著,關晟氣急,他使出了殺招,劍鋒划向沈隱的喉嚨。

藥仙仙忍不住驚呼:“小心!”

沈隱反手一撐竹棍,有驚無險地躲過。關晟咬牙切齒:自己雖然不落下風,但佔不到便宜也是真的。

紀長樂急得大聲呼喊:“住手吧,都是誤會。”

可戰至焦灼的關晟和沈隱根本停不下來。

紀長樂只好跑到君璟屹身邊:“公子,請您息怒,這隻狗不會死的,我保證。”

君璟屹低頭,漂亮的小女子雙手抓著他的衣袖,眉頭緊鎖,不停地請求著:“快讓您的人別打了,拜託拜託!”

看起來關晟輸不了,但也贏不下,君璟屹剛好做個順水人情,對侍衛下令道:“停手吧。”

關晟聞言收勢,沈隱也穩穩地站定。

藥仙仙走到沈隱身邊輕語:“你今天可沒使出全力,打得很剋制嘛。”

沈隱用只能二人聽得到得聲音回答:“前陣子那個‘好心公子’還記得嗎?這個是他的三哥。”

君璟承的真實身份,沈隱早就說過了,藥仙仙頓悟:“三皇子君璟屹?唉,又是一個金貴的。”

君璟屹看著吃痛的“四方”有些心疼,他對紀長樂說:“它本就被疾病折磨,今天又被暗器打中,難道你們醫館就是這樣招待病患的?”

高大的身影籠罩著怒氣,紀長樂忍不住後退了兩步。紀念懷隨即接話:“我們醫館確實是以治病救人為己任,但是給黑犬看病,還從來沒有過。”

關晟本就窩火,忍不住重複起了主子先前說過的話:“同是活著一口氣,死了一堆骨,我家主人的愛寵,怎麼就不能跟人一個治法?”

“喂,你講點道理好不好?稍微轉轉腦子,就能明白人跟狗不可能是同樣的治法。”沈隱不能容忍關晟的大喊大叫。

眼看關晟和沈隱又劍拔弩張,紀長樂趕緊站到了二人中間:“我也是醫館的人呀,我來試試好不好?”

紀念懷忍不住提醒道:“長樂啊,醫者看病要講究心中有數,不懂裝懂可要不得。”

“《齊民要術》有專門的飛禽走獸一卷,《活獸慈舟》也記錄了牛豬馬犬等二百四十種常見病論,”紀長樂越解釋越小聲,“您給我找來的那些醫書,我都看過好幾遍了,煩膩的時候我便偷偷翻出來些雜書看,全當替自己解悶。”

“你……你給人看病尚且不精,還有閒心研究雞鴨鵝狗?”紀念懷又生氣了。

紀長樂仍舊小聲嘀咕:“我馴過馬,治過耕牛,還會給小猴子接骨,所學必有所用,今天不也正好需要麼?”

“你……你這丫頭……”紀念懷又想要喋喋不休。

沈隱急忙上前勸慰:“哎呀,紀先生,長樂她就是這樣的性子,多學點東西也沒什麼不好,技多不壓身嘛。”

沈隱又推著紀念懷往屋裡走:“紀先生,您是太厲害了,才總把長樂當成是半吊子。其實她看病是有一套的,好多人都誇她青出於藍,不信您去問安生……”

看著紀長樂衝著紀念懷的背影做鬼臉,君璟屹忍不住想笑。直到“四方”又哀哀叫了兩聲,他才正色道:“還看不看病?”

關晟不敢動“四方”,君璟屹也看不出幫忙的意思,沈隱剛扶著紀念懷進了屋,藥仙仙和安生也是一副“你自己搞定”的表情。

紀長樂深呼了兩口氣,給自己壯了壯膽:“大黑狗,我是好人,現在要帶你進屋治病,你可別咬人!”

此情此景,君璟屹突然就想到了那個午後,盛流芳也會對躲在車轅下的小黑狗低語:“小黑豆,你別怕,我是好人……”

在他陷入回憶的時候,紀長樂已經小心翼翼地抱起了縮成一團的“四方”,慢慢走進了醫館,而她口中的“大黑狗”,也真的沒有傷害她。

紀長樂翻箱倒櫃地尋找了好一陣兒,才拿出來一塊黑裡透黃、石頭樣的怪東西。

藥仙仙來回扳動了幾下:“挺沉的,什麼東西?”

紀長樂往黑犬身下鋪了一條毯子:“沈隱不知從哪裡找來的隕物,送給我玩了。”

隕物又稱玄石,磁力強,可召鐵。藥仙仙明白了紀長樂的點子:“你這小腦袋瓜可真靈光,好主意。”

“沈隱~沈隱~”紀長樂呼喊起來。

玄衣男子其實早就倚在門邊了:“我說紀長樂,你都不看看周圍,就開始叫人?”

“少廢話,”紀長樂白了沈隱一眼,“你的飛針射出去了幾枚?”

“大椎、陶道、懸樞,再加上左右翳風穴,共射了五針。”沈隱作答。

“呦吼,這幾個穴位主管四肢麻痺,學得不錯嘛。”藥仙仙極為讚賞。

其實,沈隱以為“四方”要攻擊紀長樂,當時擔心得緊。要不是君璟屹高得惹眼,他很大可能會打天門穴和靈臺穴,直接讓那黑狗斃命。

見紀長樂掏出了一枚藥丸,不由分說塞進了“四方”的嘴裡,君璟屹如臨大敵:“餵了它什麼東西?”

“藥,天仙子。”紀長樂簡單地回答。

“天仙子可制蒙汗藥,你為何要讓它昏迷?”關晟搞不懂紀長樂想幹什麼。

沈隱的耐心有限:“取針的時候不能讓狗亂動,不讓它睡著,難道由你來按著?”

一聽要自己按著黑犬,關晟立馬收了聲。畢竟被這“四方爺”咬上一口,真的是很疼。

紀長樂費力地挪動著隕鐵,靠近黑犬的頭部和身體,果然在對應的穴位,吸出了沈隱的飛針。

“一、二、三、四、五、六……”紀長樂從隕鐵上一一取下飛針,發現有一枚明顯不是沈隱的暗器,“怎麼會多了一枚?”

君璟屹檢視之下也不難發現,其中的一根針極為細長,與其他的幾枚飛針樣式不同。

君璟屹突然臉色陰沉:京中居然有人敢動本王的“四方”,真是活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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