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警官從鼓上爬起,撿起地上的槍,對著那隻大老虎。
小張等三個手下各站一方,舉槍和那老虎對峙,嚇得雙腿直抖擻。
“黃隊,現在該怎麼辦?”
“自己看著辦!”胖警官呼了口氣,“大兄弟,乖一點,不然我真開槍了!”
那隻大老虎突然咆哮一聲,兩前爪抓起一個木箱子,朝胖警官他們扔了多來。
頓時箱子中的刀劍等唱戲工具亂飛,朝他們射了過來。
“小心!”
胖警官撲了過去,按倒嚇懵的女警小林。
那些刀劍在他們身邊鏗鏗鏘落下,再回頭,那隻老虎已經從戲臺後門衝出,消失不見。
“小林,你留下等支援來。其它人跟我追!”
胖警官一聲令下,舉槍朝那隻老虎逃去的方向追去。
“出事了!”
屠班主等人看見那隻老虎鑽進了祠堂後面的黑暗中,就不見了。他們不清楚戲臺上發生什麼狀況,只看見刀劍亂飛,趕緊跑回戲臺。
“祖師爺保佑!太子爺保佑!幸虧沒事!”
屠班主他們趕回臺上,只看見姓林的女警手臂磕破了,額頭也被撞青了,但是沒啥大礙。
“什麼叫沒事?”林坤龍瞪著班主,語氣生冷。
屠班主甚是疑惑。不知道為什麼林坤龍最近總跟自己較勁,連看他的眼神都很不友善。
“坤龍,你什麼意思?”
林坤龍質問:“為什麼好好的戲班會藏著那隻殺人的大老虎?”
“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當起警察來了?還敢質問我?”
“我為什麼不能只問你?如果戲班有問題,如果關乎我們的生死我就要問清楚!”
屠班主氣得臉上的肌肉直抽,但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教訓林坤龍,只好冷笑:“我知道你這兩天跟麗華搞得不是很愉快,我諒解你的心情,不跟你吵!”
自從知道那天在洗手間看見屠班主如何駕馭林藝琴這班花,林坤龍對屠班主是又嫉妒又自卑。他生怕自己的老婆也是屈服在屠班主的淫威之下。
“誰跟你說的?麗華跟你說的?她為什麼跟你說這些私事?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啪!秦麗華衝來一巴掌狠狠地將林坤龍打蒙,指著他罵。
“神經病!自己幹了見不得人的事還在這邊丟人現眼!”
屠班主暗自冷笑,不去搭理林坤龍。
“班主,我們還要繼續唱嗎?”
姚半仙跟眾人撿起了刀劍。
阿木當然是希望能堅持唱完,畢竟這是他第一場戲。
可德順班的人可不樂意了。
“還唱個屁,早就聽說你們這個死亡戲班唱戲就會出事,要不是我們班主的交代,我就不來了!”
屠班主一聽死亡戲班,頓時暴怒。
“你說什麼?什麼死亡戲班?我請你們來唱戲不用給你們錢嗎?狗日的,你再敢胡說一句,我扭斷你的脖子!”
這一行的人都知道屠班主脾氣暴起來十分恐怖,對他的傳說更是簡直達到了“殺人如麻,鬼見愁”的地步。
德順那小子也立即低頭啞口。
屠班主瞟了眾人一眼,堅決道。
“唱,繼續唱!不然僱主不給我彩金,到時你們別找我要工錢就行。”
姚半仙跟著說:“我們這麼折騰幹什麼?不就是為了想賺幾個錢嗎?不能因為馬戲團黃了,我們也要跟著黃吧?傻不傻呢?各就各位!”
咚!咚!咚!
朱厚彪又擂起鼓來。
阿木他們剛要上臺,就看見李忠帶著一群男人到了臺下,個個手裡拿著木棍,鐵管。
“屠班主,屠班主。”李忠在臺下喊。
“停一下!”
屠班主讓鼓聲暫停,笑嘻嘻迎過去。
“李兄弟,幹啥呢?”
李忠疑惑:“我問你幹啥呢?”
屠班主笑道:“唱戲啊。兄弟,你放心,我們是專業的,不論發生什麼事都會堅持唱下去。”
“還唱個屁。馬戲團的老虎咬死劉秀村一個叔公,還跑了。現在人心惶惶,你還在唱大戲跟慶祝一樣,大家都有意見。不如帶上你的人跟我們一起去抓老虎比較實際。”
“行是行,那今晚的彩金……”
“這我可做不了主,到時問過劉老再說。你們快點啊,我們在前面等你們。”
屠班主心裡奔騰著一千隻草泥馬。
姓林的女警拆了塊創口貼貼在手臂上,她正想走出去看前臺吵吵嚷嚷發生什麼事,突然看到凌亂的戲服下一滴血在閃爍著光芒。
這是剛才那隻大老虎藏身的戲服堆,第一直覺讓她感覺有點不同尋常。
女警掏出手槍,慢慢走近,掀開那幾件戲服,裡面還有一個小箱子。箱子外面留著很多血跡,她顫著左手開啟木箱,嚇得往後踉蹌一步。
小木箱裡面裝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睜大著兩隻大眼睛。
“黃隊!黃隊!……”
女警顫抖著雙唇,用對講機呼叫胖警官。
胖警官在對講機的回覆嘶啦嘶啦的,訊號很不好。
“什…什…麼…事?”
“我看見死者的……啊!”
女警話沒說完,後腦勺被人用硬物敲了一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
“小林!小林!……”
胖警官輕輕拍了拍那女警的下巴。
那女警後腦勺被拍了以後,就一直昏迷,叫了也不醒。
胖警官停頓了一下,在那女警耳邊壞笑。
“你再不醒來,小林和小張都在等著給你做人工呼吸!”
那女警頓時睜大雙眼。
“免了!免了!”
旁邊的小張十分驚訝:“黃隊,這也行?”
“行什麼?她裝睡呢。你沒看到她眼皮一直在鼓動嗎?”
“什麼裝睡?我是被剛聽到有人在喊我,還昏昏沉沉張不開雙眼。”
女警雖然否認,但她對這胖警官真是服了,就連眼皮鼓動都被他發現了。
“怎麼回事呢?你怎麼會暈在地上?之前你在對講機裡說發現死者什麼來著?”
女警摸了摸發疼的後腦勺,叫了起來。
“我記得了。我昏過去之前看見了那死者的頭顱,接著就被人從後面打暈了。”
胖警官眼睛驟然睜大。
“死者的頭顱在哪裡?”
那女警指了指那敞開著的小木箱。胖警官立馬跑過去,沒看見頭顱,但滿滿的血跡存在箱底。
胖警官皺起眉頭:“把戲班的人統統給我叫來,搞鬼的人一定在戲班裡。”
戲班裡只剩林藝琴等幾個女人。
林藝琴走出來顫顫地說:“警官,他們都去抓老虎了。就剩我們幾個女人在。”
“還抓什麼老虎?裝腔作勢。”胖警官語氣憤怒,“小張,你去把他們都找來,就說誰最晚到這臺上,誰就是兇手,等著坐牢吧!”
小張領命而去,他跟胖警官一樣,覺得這戲班裡的人真的很可疑。
劉素茹摟著陳小幽,站出來。
“警官,你不會是懷疑我們戲班的人是殺人兇手吧?”
秦麗華在一旁幫腔:“是啊,我們戲班的人怎麼會殺人呢?明明是那隻老虎,我們又跟馬戲團的人不熟。”
“清者自清,兩位姐姐又何必緊張呢?”胖警官。
“我們沒緊張。只是你懷疑歸懷疑,別錯抓好人啊。至少我和我女兒一直在一起,我們沒有打暈你同事,更不會殺人,你至少得先將我們排除在外吧?”
胖警官看陳小幽緊張得將頭縮在劉素茹的懷裡,身子一直在發抖。如果換作是其它人,他早就將陳小幽當成重點嫌疑。但自從一小時前在臺上第一次遇到陳小幽,他就看出她是一個問題少年,膽量及其小,極容易受驚嚇。
胖警官在心裡反而第一個將陳小幽排除了,點了點頭。
“大姐,不用這麼緊張。你的建議我會重點考慮的。”
不一會,屠班主和阿木等人便被帶了回戲臺。當他們知道女警在後臺發現了死者的頭顱,還被人偷襲打暈在戲臺上,屠班主也不敢太造次了。
“警官,我們是冤枉的。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們戲班。”
“是不是冤枉的,不是你說的算!”胖警官擦了下額頭的汗水,“在做筆錄之前,你們每個人先在我面前用口哨吹一首歌,誰吹得最好聽,我就不為難他。”
屠班主等人一陣訝然,尤其是那個女警,覺得他又開始在發神經了。
屠班主他們只好各施各法,提心吊膽地在胖子面前吹著口哨。
胖子一邊點頭一邊叫小林做好記錄,這讓他們更加感到緊張而莫名其妙。
……
“姐姐,我讓你吹口哨,不是叫你催尿,你能不能別一直噓噓?”
劉素茹一臉的不耐煩:“神經,我就會噓噓,不會吹口哨。你能把我怎麼樣?”
胖警官沒法,只好讓下一個。他看到陳小幽低著頭,臉紅如血,緊張得眼淚撲簌。
“算了,你不用!下一個。”
最後一個上的是尹三水。
尹三水嬉皮笑臉走來,低頭哈腰:“警官好。”
胖警官表情冷淡:“不怎麼好!”
尹三水一臉尷尬,只好吹他的口哨。他鼓大腮幫,滿臉漲紅,像吹氣球一樣。
嘟!
不是口哨聲,而是尹三水用力過度擠出了一個屁。
胖警官捏著鼻子,趕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走到眾人面前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