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想起故事中那隻紅眼三腳貓,又看到那懸在橫樑上的鐵盒搖來晃去,身子打了個寒顫。

他從刀劍堆裡抽了一根紅纓槍,試探著要去杵那鐵盒,突然憑空又是一聲帶著戾氣的貓叫聲。

阿木嚇得扔下紅纓槍,跑了出去。

阿木一邊慌忙跑回人群,一邊不停回頭,彷彿那隻紅眼三腳貓一直在後面追他。

這些情節他似乎都在那故事裡經歷過,他已經分清是現實還是在環境中。

“你幹嘛呢?”

阿木不小心撞到了屠熊蘭的身上。屠熊蘭朝他瞪大了雙眼。

阿木渾身瑟瑟:“沒幹嘛,班主!”

屠熊蘭看阿木慌張的表情跟,蹙起雙眉:“事情辦好了嗎?將它懸起來了嗎?”

阿木連連點頭:“弄好了,班主。”

“下次小心點,不懂就問,別亂來!”屠熊蘭嘆了口氣,又吆喝起其它人,“這戲臺給我搭漂亮點,動作快一點。老闆可是等著我拍照片給他看。”

阿木趁著屠班主沒注意,悄然地走開,離得遠遠幫忙張羅搭臺的事。

他本來想找老何說自己疑是在祠堂的庫房裡看見紅眼三腳貓的事,但他怕被屠班主聽見了會挨他一頓揍,還被趕出戲班。

更何況他只是懷疑,根本就沒有看見貓的影子,也不知道是自己觸覺敏銳還是沒有走出屠班主那個恐怖的故事。

“建國呢?誰看見這個混蛋?他怎麼不幫忙搭戲臺?”屠班主等著拍照片給僱主看,心急嫌慢,開始清點起人頭。

在一旁撲地毯的老何笑道:“肯定又是借屎遁躲到哪個角落抽菸研究彩票了,等開飯的時候他準是第一個跳出來。箱主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

“狗日的這混蛋!”

屠熊蘭嘆了口氣,他贊同老何的說法,料想他準是又上哪偷懶去了。他拿建國沒啥辦法,誰讓他是小嬌妻的表哥呢?

阿木聽著屠熊蘭的嘆氣,他也跟著搖了搖頭,一臉苦笑。在這戲班裡最喜歡欺負他的人都是賭鬼,一個是林建國,一個是尹三水。阿木對這兩個人也是感到很無奈。

“快點搞,慢吞吞的怎麼行?搭完戲臺大家好好休息一下,下午過一遍《五女拜壽》,晚上開始第一場戲。”

“班主,我們晚上住哪?”尹三水開玩笑,“這裡有沒有旅館可以住?”

“五星酒店要不要?”屠熊蘭白了一眼尹三水,“沒老婆的晚上都住祠堂院子裡,有老婆的跟我一起去老闆家,聽說他的老房子有三間房,不過我還沒時間去找。可能需要好好收拾一下,很久沒住人了。”

“啊?又是住祠堂?”一聽住祠堂,阿木的神經弧就反射出恐懼二字。

“什麼叫又?”屠熊蘭不滿地看著阿木,“你他媽才第一次跟戲班出來就嫌東嫌西,你問問其它師兄師姐,哪個不是睡慣了祠堂或是破瓦房?”

“班主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傻阿木很無助地將眼光瞟向老何,發現老何早就在瞪著他,心裡一萬隻草泥馬奔向阿木。

老何看見阿木無辜地望著自己,立馬閃開,心想:老子就是給你講了個故事,明知道班主最恨人家說這事,你這傻子別害死我!

尹三水笑道:“班主你誤會了阿木了。阿木的意識是他也應該到老闆的房子裡睡,因為他也是有老婆的人,只不過是跑了!”

朱厚彪等人頓時不厚道地噗嗤笑出聲。

秦麗華媚笑:“三水你這無賴,嘴巴真欠。”

尹三水趁林坤龍沒注意,朝嬌媚的秦麗華舔了舔舌頭,擠眉弄眼:“麗華姐,我嘴巴不但欠,有時也很甜。”

“呸!”

秦麗華知道尹三水一直對她存有幻想,還經常趁老公不在跟她耍貧嘴佔便宜。她只是念在一場同事份上,沒有告訴老公林坤龍,不然尹三水要被他揍死。

另外,尹三水雖然喜歡嘴巴上佔便宜,但有時確實挺解悶的。她自己有時也很喜歡這種被男人圍著追捧的感覺。

倒是阿木,聽了尹三水的嘲笑,心裡賭得很。他用父親的救命錢買了個妻子,卻買了一身窩囊氣。這嬌美妻子非但看不起他,經常不跟他同房,還聽說跟村裡幾個有錢的男人給他戴了幾頂綠帽子。

阿木本來想當一頭忍者烏龜,生個孩子傳宗借代了卻父母的心願就算了,沒想到妻子竟然捲走家裡的救命錢逃了。

想起這些心酸,阿木眼淚吧嗒吧嗒,走到沒人注意的角落一邊幹活一邊偷偷抹眼淚。

劉素茹是守寡過來的,大抵最能明白阿木被人嘲笑的心情。她見阿木如此,悄悄走過去,從兜裡遞給她一條手絹。

寡婦劉素茹輕聲說:“沒什麼過不去的,日子長了就習慣了!”

“這......”阿木很久沒看見有人還用手絹,而且看來是劉素茹自己繡的,帶著一股香味,他不好意思用。

“就當是姑送給你的,別婆媽了,讓人看見又有閒話了......”

劉素茹裝著從阿木身邊搬起一臺木琴,悄然走了。

阿木聞著那手絹上的香味,心裡一暖。在聽故事的恍惚中,他和劉素茹患難與共,最後將手伸進劉素茹衣服里約定下輩子做夫妻的那一幕再度出現在腦海裡。

竟是那麼的真切而深刻,以致他心裡對這寡婦充滿了由衷的好感。他有時甚至分不清現在看到的一切是他臨死前的幻覺,還是他經歷的那一切才是太入戲的幻覺?

阿木忍不住回頭偷偷瞟了瞟這個心地善良,善解人意的女人。

陡然間,阿木突然發現有雙眼睛躲在祠堂的大門後偷偷看他們搭戲臺,像是一個人,又像是一隻貓。

阿木放下東西,連忙追進祠堂。他在祠堂裡找了一圈,無意間發現這種老式的木製祠堂,神臺後面還隔著一個小隔層,用來堆放祭祀工具。

阿木的直覺是那隻偷看的貓就躲在這小隔層裡,他隨手抓起一支木棍,躡手躡腳地朝小隔層走去。

“啊!啊!......”

阿木嚇得摔倒在地上,連聲尖叫。

隔層裡並排擺著兩口木棺材,一大一小。

現在都是強制火葬,阿木好些年沒有看見這種木棺材,而且還是這麼近距離的兩口棺材。

屠熊蘭和老何等人聽到阿木的尖叫,連忙趕了過來。當他們看見那兩口棺材時,也是臉色驟變,覺得非常煞氣。

班主連忙在微信和那僱主聯絡,但那僱主或許不在手機旁,許久沒有迴音。

班主無奈,只好去找來一個拄柺杖的老村長來了解清楚。他大可以自己去找村長了解情況,但為了安撫戲班其它人的受驚的心情,只好好言好語請那老村長到祠堂來走一趟。

這就是屠熊蘭管理戲班的厲害之處。

那老村長微笑道:“這兩口棺材是村裡兩個快一百歲的老人家買的,我都得喊他們一聲叔。以前的老人家思想比較守舊,一上年紀就開始給自己張羅後事,他們怕死後買不到這麼好的棺木,就先給自己備著了。”

尹三水將信將疑:“現在不都強制火葬了嗎?怎麼還備著木棺材?”

村長又笑:“他們買這兩口棺材的時候還沒有執行火葬呢,哪知道自己這麼長命,一直用不上,所以一直擱在祠堂裡。”

朱厚彪也疑惑:“那不是的小孩的嗎?怎麼是老人家的呢?老人家哪用得上那麼小的棺材?”

“小夥子,你誤會了,那小的也是老人家用的。他是個侏儒寡人,身子比六歲小孩還小。”

屠熊蘭跟著村長的話:“大家都明白了吧?明白的話就趕緊幹活去。”

“是的,大家該幹嘛幹嘛去。”村長繼續保持和藹笑容,“棺材沒什麼可怕的,見棺發財的說法相信大家都懂。大家覺得怕肯定是以為看見小孩的棺材覺得太煞氣。但倘若這小棺材是屬於一個上百歲的老頭就不一樣了,是喜棺!”

老何都是見慣世面的人,一聽村長這麼說,都各自散去,各幹各活。

只有阿木仍然靠在牆上,餘驚未消,心還在惴惴不安地跳動。

屠熊蘭跟老村長道了聲謝,還親自送他出祠堂。

姚半仙剛才在火頭徐大爺那邊幫忙,吩咐他該煮什麼東西今天唱戲前用來祭拜,請仙。劉素茹突然急衝衝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

“阿木出事了,他在......在祠堂看見兩.....口棺材,嚇壞了!”劉素茹慌慌張張地說道。

“怎麼會這樣?”姚半仙放下手中的活,立馬朝祠堂那邊跑去。

姚半仙在祠堂門口撞見老村長,跟他點了下頭,擦肩而過。

姚半仙突然覺得村長的眼神有點不對,他說不上哪裡不對,反正是從看見村長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心就開始不安。

他到隔層看了看那兩口棺材,臉色微變,眉頭蹙起。姚半仙覺得甚是可疑,撓頭尋思。

尤其是,姚半仙看見牆上有一張遺像正在注視著他,眼睛隨著她的身影移動而移動。

他的心咯噔一下,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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