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水村的人之所以恐懼,只是因為看到兇穴地上的四塊風水石上出現了血字“沉冤待雪”。

他們始終不敢跨過荊棘牆一步,並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當胖警官他們用白布將那八具骸骨裝出來的時候,所有人臉色驟變,引起不小恐慌。

有點甚至跪下痛哭,叩拜。然而只是出於恐懼,而非憐憫或其它的。

劉老臉上的老肉抽筋。

“為什麼?為什麼將這幾個惡魔的骸骨挖出來?”

胖警官等人更傾向於同情這被人殘忍殺害的一家八口。

“首先,這八具骸骨不是我們挖出來的,是一個神秘人,也可能是那個索命的鬼魂,那四個血字是他留下的。”胖警官有點不客氣,“其次,發現不明骸骨,我們照例是應該帶回去的化驗一下,看看死因有沒有可疑。不過以我的不才來看,這很明顯是被人殘忍害死的!”

劉坤銘在一邊憤然反擊:“請你說話客氣點,什麼殘忍害死的?百年前的事,你又知道多少?不瞞你說,他們是被我們的祖先用石頭砸死的,那又怎麼樣?他們是死有餘辜!”

難怪這麼野蠻,原來流著同樣野蠻的血,世代接受同樣野蠻的觀念。

“沒怎麼樣啊。現在只是回來報仇了而已,你們又能拿它怎麼樣呢?”胖子冷笑回擊。

“那是你們警察的事,你們連只老虎都抓不住,那就是你們的無能!”

胖警官收起帶在身上的警員證,無比憤怒。

“草!我知道你們對我們的辦案能力很不滿,還差點也將我們砸死。老子現在不幹了,兄弟們,收隊回去。”

劉老心急了,尤其是那些亨字輩的人,今晚可是他們的生死關頭。這胖子雖然討厭,但至少還能查到鬼魂殺人報仇的一點頭緒;

如果再派其他人來,他們未必接受得了這麼離奇的說法,取個證,拍個照,留下幾個人找老虎就回去等訊息了。

“別這樣!別這樣!”劉老拄著柺杖,過去拉著胖警官。

胖警官裝出一臉委屈。

“劉老,小弟真的不才。雖然這幾天不睡不喝不拉,還上火,但是依然抓不到兇手。對不起了!我們回去了,保重身體啊!”

女警小林忍著笑。不睡是真的,但他一個大水牛還能不喝?他既然是個大水牛,還能憋著不拉?簡直誇張得有點無恥了。

劉老是個過來人,自然知道這客套當中的文章。他忙一巴掌扇在劉坤銘的臉上:“叫你在這邊胡說八道什麼?”

劉坤銘被打蒙了:“叔公,你幹嘛呢?”

“沒幹嘛!你這麼能幹,晚上亨字輩的叔伯由你來保護好嗎?”

劉坤銘瞬間低頭啞口。

胖警官暗自得意,胸膛挺得老高。

趁這幫野蠻人開始依賴上他,胖警官忙問起一百五十年前的事。

“劉老,那四個字你們也看見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贏姓一家八口會被砸死在兇穴裡,還用個牢籠困住他們的靈魂?”

劉老頓了頓,面露難色地瞟了一下身邊的人。

“當年的事我們也不清楚,都一百五十多年了……”

“沒關係!”胖警官冷笑,“本來還想著瞭解一下當年的事,或許能知道那個鬼魂兇手的動機甚至查出它的藏匿之處。哎,現線上索又斷了。”

劉老愣了一下,陪出一臉假笑。

“當年的事我小時候也聽到一點,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幫助?”

胖警官心裡暗笑:以你們對當年的事仍然耿耿於懷的態度來看,你聽到的又何止一點?這肯定是當作典故遺訓一代代的傳承下來。

劉老說一百五十年前,劉雄揚和劉雄浩兩堂兄弟某天出海捕魚,遇到一個海難的大貨船,他們兩兄弟的漁船救了贏姓外族人一家十口。

那贏姓家男主為人豪邁,比劉雄揚和劉雄浩兩兄弟大兩三歲,為了報答他們的救命之恩,不但與他們結為異姓兄弟,還給了他們幾件貂皮、幾個熊掌,和他家傳寶物一件五彩老虎皮都給了他們。

這贏姓一家十口厭倦了打獵的生活,本來帶著一些獵物標本和獸皮隨著商船出去做趟生意,並找個地方定居,沒想到卻遇到了海難。

贏姓一家跟著劉雄揚兩兄弟回到沁水村之後,便在這裡定居了。贏姓男主人家生性喜歡海,以後的日子便隨著劉雄揚兩兄弟出海捕魚。

開頭兩年的生活都是那麼平凡而幸福,可是有一天他們三個出去捕魚的時候,遇到大風暴,迷路躲進了一個海峽裡。那海峽是由海中兩塊高望不到頂的石頭相碰撞而形成的勾縫。

他們三個在這海峽裡躲了一個晚上,待天明,風暴散去的時候,才從裡面出來。陡然見那海峽裡水藍如玉,魚蝦成群。他們自然興高彩烈地撒下漁網。

只是沒想到他們網上來不但是滿滿的魚蝦,而且還網到了一條魚頭龍身,八隻爪的怪魚。他們稱之為海龍,這海龍只有胳膊那麼長。

他們心想這是個神物,而且他們又是在這裡逃過一劫,心存敬畏便將它給放了。

也許好心有好報,他們找到了回家的方向,滿載而歸。更為出奇的是,經過大半個月的顛簸流離,他們捕捉回來的那堆魚竟然都還是活著的。雖然有的魚已經在隱隱發臭,卻還能活蹦亂跳。

後來他們將魚倒在岸上的時候,在魚堆裡發現一顆鵝蛋般大小的翡翠綠珠子,閃耀著耀眼的光芒。他們猜測這是那條海龍留下的,所以稱之為海龍寶珠。

他們三兄弟出海撿到海龍寶珠的事一時傳得沸沸揚揚,他們本想將它供奉在山上的海神廟裡,保佑他們世代昌隆。沒想到,沒過幾天,劉雄揚兄弟前後離奇死亡。

而贏姓男主人跟著那顆海龍珠一起神秘失蹤了。

劉老說到海龍珠失蹤的事,還在咬牙切齒,彷彿他是百年前的村民之一。

“用屁股想也知道,那海龍珠被那贏姓的外姓人給偷走了。這種見利忘義的小人就該死!”

雖然劉老肯定帶著情緒有所隱瞞,但胖警官大抵已經知道當年血案的來龍去脈。

“所以沁水村的村民就將贏姓一家大小用石頭砸死了?”

“不!”劉老搖頭,一臉正義,“村民給過他們機會,只要他們說出他們家主人和那顆海龍珠在哪,就會放他們走!可惜,外族人就是外族人,太頑固了。村民們不得不對他用刑,懲罰一下他們。”

劉老旁邊的老傢伙紛紛點頭稱是。

“你們這算懲罰一下嗎?你們是直接將人家滅門了!”

女警聽不下去了,甩頭走開。

“小孩子不懂事!”胖警官冷笑,“我就好奇後來海龍珠找到了嗎?那個贏姓男人找到了嗎?”

劉老搖了搖頭:“不瞞你說,這一百多年來,我們從來沒放棄找過那顆海龍珠和那個姓嬴的男人。可惜杳無音訊,希望越來越渺茫了。”

“也就是說一百多年了,你們根本就沒有證據證明海龍珠是被那姓嬴的偷的,就將人一家八口殺了。這不是扯蛋嗎?”

劉老臉上的橫肉又顫了一下,眼角抽了抽。

“如果不是他偷的?他為什麼要拋下家裡九口人逃了呢?如果不是他偷的,知道家裡人出事了也該回來看一下吧?”

“也許他……”胖警官雖然認為當初那些村民濫用私刑太過分,也覺得這贏姓男人確實可疑,“也許他發生什麼意外呢?”

“不可能!如果他在沁水村一帶發生意外,我們早就挖地三尺將他找出來了。而且,那幾天劉雄揚和劉雄浩兩先祖正在爭龍穴的事爭得不可開交,他作為夾在中間的結拜兄弟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沁水村。唯一的可能是他趁兩大家族爭奪龍穴沒注意,偷了海龍珠逃了。”

“即便真是他偷的,也不必將人一家八口砸死吧?又不關這些老弱婦孺的事!”

在一旁看熱鬧的屠班主也看不下去了,姚半仙等戲班的人也點點頭表示這樣太殘忍。

只有林坤龍看著屠班主,一臉的冷笑:假正義!

想必除了沁水村的人,其它外人一聽到這個故事都會覺得當年那些村民的做法太殘酷了。

尤其是看見那兩具還拉在一起的小孩的屍骨,想象它們當初的絕望和恐懼,真是忍不住流淚。

所以,屠班主有這般正義的聲音,胖警官一點都不意外。

只是,他突然感覺哪裡有出入。

八具屍骨,八個人?

胖警官叫了起來:“劉老,你不是說贏姓一家進村裡的時候一共有十口人嗎?加上失蹤的贏姓主人家,不一共才九個人?逃了一個?”

劉老搖了搖頭。

“當初贏姓一家確實有十口人,不過有一個是養子,不是姓嬴的。村裡的一個老人和贏姓家的老人平時交情不錯,經常一起下棋。贏姓老人說這養子是無辜,求他救救這養子。這叔伯在村裡還有點分量,於心不忍就救了這個養子。”

女警小林在一邊冷笑:“總算還有個老人家良心未泯。”

劉老搖頭嘆氣,反譏。

“姑娘,你還是太年輕太天真了。你這性格不適合當警察。那個叔伯是好心救了那養子,還收留他。但那贏姓一家頭七當晚,那叔伯就被人捅死在家裡。那養子也逃得無影無蹤了。所以我們的祖輩就一直吩咐我們,這贏家都是惡魔,連個寄養的小孩子都這麼殘忍!”

胖警官心裡一震。

這養子既然這麼殘忍,那如果是他的後人或是他的鬼魂回來報仇就非常合理了。

“那個養子本姓什麼?他後來逃到哪裡去?”

胖警官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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