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街道該是熱鬧的(4000字帕諾在逃辮太催更符加更)
葵芷親自帶人張貼公告,對面的人家在他們走後快速跑出來看公告資訊。
得知他們是夏侯軍和步家軍,代表的是朝廷之後,又喜又懼。
喜的是來人是正規軍,不會屠戮百姓。
懼的是他們對朝廷一點信任都沒有了,怕此次事件只是雷聲大雨點小。
萬一知府給他們一筆好處費,他們就放過知府了呢?
因此,眾人還是持質疑的態度,圍觀這次襲城事件。
步英楠在看到自已的步家軍拷問土豪鄉紳的時候,絲毫不見手軟,心滿意足的把事情交給她們做了。
小姑娘各個出手狠辣,深得她心。
於是她獨自一人來到了空曠的大街上,敲響了一家鋪子。
“客人改天再來吧!最近幾天不做生意!”
鋪子裡面的人覺得來的客人有毛病,外面什麼光景不知道嗎?
居然還有空逛鋪子?
“為什麼不營業?告示都貼出來了,官兵不會針對普通老百姓,難不成你們身份有異?”
此話一出,鋪子裡面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你好生歹毒!是不是想讓我們都被抓起來!”
步英楠摸摸鼻子,行吧,她純屬嘴賤了。
“那你們不開門也行,幫我稱二十斤瓜子送出來,我就在門口等著。”
她就是覺得最近實在受累了,該買點東西犒勞自已。
鋪子裡面的人透過門縫往外看,到底是什麼女人這麼不要命?
結果就看到了一張眼熟的臉,她堂而皇之的進城,好多人都看到了她的臉。
“官爺,怎麼是您啊……您早說是您,小的哪敢說這麼多廢話!”
鋪子突然開啟,她側靠在門上,差點跌進去。
她強忍著想吐槽的心,和善一笑,店小二見狀渾身一哆嗦。
“官爺,您還是別笑了……”怪嚇人的。
他說完有眼力見的立刻去裝瓜子,不僅是瓜子,各種糕點都裝了不少。
掌櫃的今天沒在,他只能自已做主。
應該不會怪他把東西白送人吧?這人要是得罪了,丟的可不僅僅是糕點了。
“誒?不用那麼多,我自已也吃不完。”
送人的話,他們可能都沒有空閒時間嗑瓜子。
“沒事,吃不完壞了就扔了,官爺開心最重要!”
小二這漂亮話說的步英楠深感慚愧,她要是這麼會說話,早就功成名就了。
“這些要多少錢?”
小二連連搖頭。
“不要錢!官爺要是喜歡,下次再來拿!”
步英楠感覺自已現在就像個惡霸,拿別人的東西,對方還不敢吭聲。
她掏了一錠銀子放到桌子上。
“收下吧,我們跟知府那些人不一樣,門也不用關了,跟相熟的鋪子說說,正常開門做生意,不會有人為難你們,若是有人以步家軍和夏侯軍的名義讓你們免費送東西,你們就直接去告官,不用害怕,以前那些官現在都下大獄了,就算能出來也得脫層皮。”
她不覺得有幾個人能完好無損的從大牢裡面出來。
白宛絲對他們深惡痛絕,沒收家財是肯定的了,能留一條命都算他們運氣好。
小二將信將疑的將她客客氣氣的送出門,回頭看到那錠明晃晃的銀子。
其實不用他專門去跟附近的鋪子說什麼,等步英楠走後,別人就像小偷一樣跑了過來。
他們要問的就是步英楠來做什麼,是不是也跟以前那些官員一樣,來白嫖東西的?
“不是,她給了銀子,還說不會有人為難我們,若是有的話,直接去告官!”
告官?可是以前搜刮他們的人就是官啊!
眾人心頭疑惑,卻也試探性的開了半扇門,萬一有人買東西,他們也能做點生意。
步英楠拎著重量不輕的瓜子和一堆糕點,她只想買瓜子來著,這些糕點……
看起來好像也挺好吃,她找了一家膽子大開門的茶樓,自顧自的上了二樓。
掌櫃的擦了擦腦門的汗,連忙跟上樓。
“客官,您想喝什麼茶?”
“嗯?你也認識我?”
她怎麼不知道自已這麼出名了,走到哪都有人用敬稱。
“您進城時威風凜凜的樣子可是被不少人看到了,小的也有幸見識到了。”
這話要是換個語氣妥妥的陰陽怪氣。
可是掌櫃的說的誠心實意,步英楠沒有找麻煩的意思,只能連連擺手。
“不用麻煩,隨便給我弄點茶水上來就行。”
畢竟瓜子和糕點吃多了都剌喉嚨,不喝點水,她怕明天就不會說話了。
掌櫃的哪敢隨便給她上茶,上了一杯類似現代咖啡拉花的茶水。
她盯著茶杯看的新奇,難怪都說外國的東西都是咱家老祖宗玩剩下的。
這東西好看歸好看,但不解渴,她不得不鄭重的喊掌櫃的,再給她上一壺溫水。
她嗑著瓜子從窗外看著樓下零星外出行走的路人,心裡嘆息。
街上還是人多了好看,空曠的大街一點意思都沒有。
“掌櫃的,你讓你家小二去請一些會樂器的匠人,隨便什麼都行,挨個街上吹吹打打,熱鬧一下。”
掌櫃的聽得又冒冷汗了。
“客官,這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又不是讓他們作奸犯科,就是幹一些平日裡常做的事情,對了,這是賞銀,要是做得好,能把人都吸引出來,另外還有賞。”
她這番吩咐下去,掌櫃的底氣足了一點。
此人好像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步家軍……好似是一群女子的軍隊。
沒過多久,路上果然有了不算好聽,但絕對熱鬧的聲音。
吹吹打打,鑼鼓喧天,嗩吶也上陣了,說是過年表演節目也不為過。
大人只是淺淺的探個頭,好奇的看向這群表演的人。
小孩子卻是忍不住了,紛紛不顧大人的阻攔從家中跑了出來,跟著隊伍一起在大街上游走,高興地蹦蹦跳跳。
孩子都出去了,大人哪能放心,只能忍著心底的恐懼想把自已的孩子拽回家。
這一番鬧騰下來,街上的人果然多了起來。
步英楠心裡高興,又讓小二給她換了不少銅板,沿街撒錢。
每個人撿到的銅板雖然不多,但是白撿的銅板,不要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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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宛絲忙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才聽說了她的所作所為。
她按了按眉心,心底對步英楠的敬畏有一點崩塌了。
這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
但是不得不說,效果很好,減輕了城中百姓對軍隊進城的恐懼。
她擰眉盯著書案上的賬本和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心情又變差了。
域城真的從裡到外都爛透了,她想做出一番成績就得先把這些爛賬清理乾淨。
步英楠去城中貧民窟走了一趟,給他們做好了登記,拿來找白宛絲。
看到她房中還亮著,她敲敲門推門而入。
“忙了一天,感覺如何?”
“城中大小事務太多了,難怪有些躊躇滿志的人在當官之後,逐漸就變得面目全非了。”
每天面對那麼多雜事,若非真有一顆正義的心,誰能堅持數十年如一日的做一個清官。
清官哪有貪官過得舒服?
“那你可得想清楚,這個泥潭一腳踏進去可就不好抽身了,我可不想多年以後親自帶兵抓你入獄。”
步英楠半開玩笑道。
“雲曌國第一位女將軍抓一名貪官,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了。”
白宛絲給她倒了杯茶,她連忙推了回去。
“不喝了,今天喝太多了,差點喝吐了。”
她買的那些瓜子和糕點,最後還是沒能吃上,全都拿到貧民窟分了。
她抬手將三本冊子放到桌案上,封面上明晃晃寫著:貧民窟登記冊。
“你又給我找了新的麻煩?”
“怎麼能說是麻煩,他們才是最需要幫助的群體。”
能在這些貪官汙吏手底下還做得下去生意,吃的上飯的人家,本質上生活並不算太差。
但是貧民窟不一樣,每天都有吃不飽穿不暖甚至橫死街頭的人。
他們麻木的過著每一天,世界不需要他們,他們也得不到任何救贖。
認真說起來,白宛絲曾經還在那裡住過兩天,也僅僅只是兩天而已。
她是為了躲避官差的追捕才不得不躲進去,貧民窟確實不是什麼好地方。
一個好的父母官,首先要做的就是解決百姓的困苦,讓他們吃飽飯。
白宛絲暗暗給自已打氣,翻開了冊子的第一頁。
然後……
“這是誰寫的?怎麼這麼醜?”
她自幼由父親教導,寫的一手好字,與寧元諄大概都不相上下。
現在看到第一頁的爛字,忍不住挑剔起來。
“就算是把旺財的爪子按到硯臺上,隨意爬出來的東西都比這字好看……”
“過分了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旺財是一條狗!”
白鐵坡上養著不少家禽和牲畜,旺財便是一條通體全黑的狗。
此時聽到白宛絲的形容,她深深的後悔了。
早知道第一頁也讓人重新抄寫一遍了。
只不過她嫌麻煩,就讓人這麼釘起來了。
“這是你寫的?”
白宛絲心中對她的敬畏又塌了幾分,誰家好人寫字這麼難看?
她爹說過字如其人!
她翻到第二頁,重重的鬆了口氣,幸好第二頁的字跡好看多了。
雖然還達不到她的審美,但是被第一頁的字荼毒以後,她對第二頁的字明顯寬容了幾分。
“行吧,我承認我寫的字醜,但你好歹顧全一下我的面子吧!”
“顧全了你的面子,我的良心就沒了。”
她實在沒法昧著良心誇她字寫得好,不罵一頓已經是給她面子了。
步英楠憋屈,她這輩子是栽在字醜上了。
“你忙你的吧,我回房睡覺了,這幾天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出了事記得喊我。”
白宛絲想坐上這個知府之位要克服的問題不知凡幾。
步英楠能幫她的只是把這個位子給她,坐不坐得穩就看她自已的能力了。
她已經讓人快馬加鞭寫信去了京城,讓崔從瀅送一道正式任命的聖旨過來。
她手底下的第一個女知府,討要一張聖旨不過分吧?
步英楠輕快的回了自已的臥房,卻發現門口站了八名女子。
“你們大半夜的在這裡幹什麼?不是給了你們遣散費了嗎?”
這八名女子正是知府的小妾,她們沒有生育,又是強行被帶回府上,調查過沒問題以後就給了一筆錢讓她們各回各家。
當然不止有八名,她們都是一起走的,怎麼現在又回來了?
八人目光閃躲,都有些不敢開口。
“有什麼說什麼就行,我不想拐彎抹角的猜你們的心思。”
她有時候連寧元諄的心思都懶得猜,怎麼可能猜她們的?
“我們想加入步家軍,步將軍能接受我們嗎?”
“啊?”
她先是驚異,後突然想到了什麼。
她們身上穿的還是離府前的衣裳,有的上面還有不明汙漬。
“好啊,正好我手底下缺人,不過你們想明白了嗎?打仗不是兒戲,是會丟命的。”
“我們決定了,請步將軍收下我們吧!”
她們的態度堅決,一看就是下了決心的,步英楠只好讓人給她們安置房間,先把今晚應付過去。
除此以外,她特意尋來了送她們回家的人。
“她們的家裡人是不是容不下她們?”
“有的是父母嫌她們失了名節,回家丟人,還不如死在外面算了,有的是家中兄長弟弟已然成婚,容不下突然回家的姑子。”
步英楠聽的嗤笑不已,真是一群不知所謂的東西。
被強搶當小妾並非她們本意,無法救她們離開水火之中是他們的無能。
最後承擔苦果的卻只有她們。
她決定把人留下了,哪怕沒法習武,也能做點別的行當,總比走投無路自我了斷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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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宮內。
崔從瀅緊緊握著拳頭,額頭不停的冒虛汗。
她自然知道女子生產不易,卻沒想到生產比她想象中的更痛苦。
德妃和麻仙姑都在一旁,緊張無比的等著她腹中的胎兒降生。
對她們而言,胎兒是不是龍種不重要,只要是崔從瀅生的就行。
外間來了無數的嬪妃,她們都在心中默默祈禱:這胎一定是公主!
其實產期還沒到,但崔從瀅終日忙碌,提前發作了。
“你一定要穩住,胎相沒問題,孩子出來是早晚的事,你彆著急!”
德妃像老母親一般抓著她的手,安撫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