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交到你手裡
戎么見到步英楠的時候高興地難以言表。
他差點以為自已要在一個土匪窩裡翻船了,雖然他傷勢未愈。
但以他的身手,其實也能自已逃走。
可他不面前不僅有一個需要照顧的鄒季實,身後還有一群啃草的夏侯軍。
他要是走了就再也沒法回到步英楠身邊了。
他看到白宛絲,沒給她什麼好臉色。
“你怎麼沒把她抓起來,都是這個女人,她裝柔弱、扮可憐,老鄒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
鄒季實聽到她被土匪搶到了白鐵坡,好不容易逃出去的,心生憐憫把人留在身邊。
結果她把人傷的到現在就剩一口氣,真是蛇蠍心腸啊!
“我現在就請大夫把他快點治好。”
白宛絲果然吩咐人去找大夫來了,她也沒辦法,鄒季實是所有人裡面最強的,只有傷了他才能控制整個隊伍。
傷了人還不能讓他死,這個度也非常不好拿捏。
戎么依然對她沒什麼好態度,直到步英楠說將整個白鐵坡的土匪都招安了以後,他更氣了。
“直接把人殺了不行嗎?招安做什麼!一群土匪能有什麼本事!”
“你小小年紀戾氣怎麼這麼重……”
步英楠好不容易把人按下,手底下的人越來越多了,彼此之間鬧矛盾的機率也越來越大了。
“你被關起來可能沒發現,他們並非全都是土匪,還有很多婦人和孩子,戎么,他們不該死。”
至少不該被她不分青紅皂白的屠殺。
戎么聽到“孩子”兩個字以後憋悶在當場,他叛變到步英楠身邊,就是想做個有血有肉的人。
正常的人,不會對弱小下手。
他歇了火氣,步英楠這才看向白宛絲和她身邊的三個沒頭腦的土匪。
“聽聞你們來到白鐵坡是被本地的官府所不容,對嗎?”
一說到這,三個土匪你爭我搶的罵起了本地官府。
“狗東西!他們一個個吃的腦滿腸肥的,在他們手底下討生活的百姓吃了上頓沒下頓!”
“我爹孃是被官府的人打死的,就因為他們衝撞了一個貴人!”
“我妹妹被人搶走了,我去要人的時候,我妹妹都沒氣了……”
幸福的人大抵都相似,但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一說起那些往事,沒有一個人能平靜下來,步英楠靜靜地聽著他們發洩。
他們沒有一個人想當土匪,但卻被逼的沒了選擇。
“白娘子的名頭在本地非常的出名,你有信心把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嗎?”
這話問的白宛絲心裡湧上一絲異樣的感覺,讓百姓過上好日子,是她該想的問題嗎?
“百姓能不能過上好日子不是我說了算的,應該是官府說了算,只要換上清正廉明的大人,百姓肯定能好起來。”
最近幾年雖說有天災,但更多的還是人禍。
官府從上到下貪心不足,越來越過分,搞得民不聊生。
“我說的便是,如果把官府交到你手裡,你有沒有信心讓他們都回到原來的生活,或者比以前更好?”
白宛絲愣了又愣。
“可我是女子……”
哪有女子為官的道理,可是……她又看向步英楠。
女子都能為將了,為官又有何不可?
“可能用不了多久,女子便可為官了,你想試試嗎?”
“想!”
白宛絲甚至沒經過大腦便脫口而出,自然是想的。
她父親當年是教書先生,母親難產而亡,父親沒有另娶,獨自將她撫養長大。
他並沒有因為她是女兒家便放任自流。
父親曾言,他就一個女兒,當然要好好教導。
她第一任丈夫是父親的學生,才識不錯卻暈場,每次考試都考不到理想的成績。
性格有些木訥,人品卻極佳。
父親臨終前讓兩人成親,了卻了一樁心願。
丈夫接替了父親的位置,僅僅當了一年夫子,便遇上了那等禍事。
往事不堪回首,白宛絲不再去想那些曾經。
她的仇已經報了,如今要做的就是聽聽步英楠怎麼安置她。
“你想要當女官沒問題,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他們教導好,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老百姓怎麼會信服?”
白宛絲重重的點頭,第一個看向自已的現任丈夫。
他作為大當家的,是第一個需要改造的人。
土匪頭子還在犯傻,這倆女人說的話他都聽見了,但是沒怎麼聽懂。
他婆娘怎麼就莫名其妙要當女官了?
“夫君……你這些鬍子太礙眼了,我找人幫你剃了吧?”
“啊?不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留了好多年的鬍子!”
“那就不剃光,修一修總是可以的。”
土匪頭子陷入了糾結當中,他覺得自已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可是……他都習慣聽白宛絲的話了。
於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改造在白鐵坡進行中。
“啊……不是稍微修修嗎?怎麼剪了這麼多!你是不是想死啊!”
“這料子真好啊!穿著一點都不刺撓!”
“小羊羔洗完了嗎?這水髒的,我家塗塗都快等不及了!”
又亂又熱鬧。
後山那群啃草的夏侯軍被叫來的時候,還以為要清掃戰場,誰知道是來幫人燒水、洗孩子、剪鬍子的。
麻木……
昏睡多日的鄒季實被換到了乾淨的屋子裡,聽著外面鬧哄哄的聲音,心情並不是很好。
戎么給他端了碗水,難得沒有說難聽的話。
“你們大人不是常說,天涯何處無芳草,白宛絲漂亮歸漂亮,但內裡蔫壞,是她配不上你。”
鄒季實能被她坑了,主要還是因為他動了凡心。
這樣漂亮的女人,很少有人會不動心。
“不准你這麼說她,她只是為了活下去罷了!”
戎么接過已經喝空了的碗,往桌子上一放。
“行吧,隨你怎麼想。”
他就多餘勸他,白宛絲和她家那位土匪頭子看起來感情不錯,鄒季實根本沒有挖牆腳的機會。
等離開此處,慢慢的估計就淡了。
這一時半會兒的想不通也可以理解。
外面的聲音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他們的房門被敲響了。
白宛絲端著一碗酒進來,歉意的望著躺在床上的鄒季實。
“鄒大哥,我來向你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