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巧遇
步英楠把傅修善趕出馬車騎馬，她在馬車上補覺。
昨晚她嘴賤喝了茶葉，一整晚沒睡著，順便搶了守夜的活。
一群小傢伙們精力旺盛，趕路過程中少不了打打鬧鬧。
步英楠在一陣歡聲笑語中陷入沉睡，不知道睡了多久，馬車陡然停下。
她迅速睜開眼睛，掀開車簾往遠處看，那邊的打鬥聲越加清晰。
不僅是聲音，還有一群人往他們這邊跑過來。
“我們要幫忙嗎？看起來對方好像不少人。”
傅修善沒有多管閒事的毛病，只要不是衝著他來的，他完全可以不管不問。
“我們趕上了，你不幫忙，他們就會放過你嗎？”
對方的人數不少，說不定想的就是順手把他們滅了，也不費事。
傅修善有一種想掉頭就跑的念頭，之前被人刺殺的時候都是以逃命為主。
可惜等雙方遇上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不能跑了。
“夏侯鉦？”
“好巧……”
夏侯鉦說著好巧的同時順手結果了一個刺客，他用的是左手，看起來並不是很熟練。
傳信中說是傷的沒法帶兵打仗的人，如今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
步英楠沒廢話，抄起刀直接上了。
前三甲也沒閒著，他們是這裡武力值最高的，跟刺客打起來輕輕鬆鬆。
只不過他們沒殺過人，動手的時候都給刺客留了一口氣。
步英楠發現這一點之後，開始在他們身後撿漏。
他們打過去的人，她都補一刀。
慢慢的，他們也發現了問題所在，第一個殺人的居然是最憨的鄒季實。
他覺得麻煩到別人了，如果他能直接把人殺了，步英楠就不用補刀了。
一行人中表現最差的就是步英楠所帶領的二十名女孩，她們在戰鬥上不輸給二十名少年。
可是真正殊死相搏的時候，她們始終處於弱勢。
三甲敢殺人之後，步英楠又來到了四十名孩子身邊，隨時護著他們。
還沒到邊關，受傷沒關係，可別死半路上。
最輕鬆的大概就是傅修善了，他被一侍衛們圍成一圈保護著。
他就像個觀眾一樣，眼睛都忙不過來了，看完這邊看那邊，看到危險的地方還要嚎一嗓子。
“你帶這些孩子來做什麼！”
夏侯鉦認為她在胡鬧，譚承胥在信中提起她收養了一群女孩，還教她們許多東西，包括習武。
強身健體是一回事，上戰場殺敵又是另一回事。
“他們是侯爺的親兵，跟夏侯軍沒關係！”
不遠處的傅修善滿腦袋問號，這些孩子什麼時候成了他的親兵了？
他就算找親兵也不會找這麼一群孩子啊！
可他沒法說，步英楠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怕把人惹毛了直接撂挑子走人。
相比之前，他現在起碼學會了審時度勢。
“他沒腦子，難道你也沒腦子嗎？還是你以為我沒腦子？這些人分明是你帶來的。”
他的話讓傅修善炸毛了。
“夏侯鉦，你在放什麼狗屁！誰沒腦子！你罵誰沒腦子！”
夏侯鉦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視線還在步英楠身上。
刺客已經不多了，根本不用兩人動手了，他們退出戰局，讓其他人掃尾。
“你放心，我還沒那麼喪心病狂，他們跟著去邊關只是在後方積攢經驗，不會衝在前面。”
“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要一個可能，一個讓女子能公平的跟男子對話的可能。”
不是施捨，俯視，而是平等坐在一起的機會。
“只憑這些孩子們？”
夏侯鉦覺得她在異想天開，戰場上容易立功沒錯，但也是拿命搏。
明明可以安然無恙的躲在後方，為什麼非要往戰場上衝？
“不止她們，還有很多，將軍敢不敢給一個承諾，若是她們真能賺到軍功，讓她們與男子一同領賞。”
夏侯鉦不語，他還是不贊同一群女子上戰場。
“武棲國的暗殺者都有女子領隊，為何雲曌國不行？”
“暗殺和打仗也是有區別的。”
“誰說她們不能暗殺？”
步英楠從來沒說她訓練的是正規軍，她們的暗殺技能學的也不差。
刺客已經盡數被殺，一群人還在挨個檢視屍體，有喘氣的就補刀。
“你這人怎麼磨磨唧唧的，老步這麼能打，她訓練出來的人也不差，憑什麼不能打仗？”
傅修善本來就煩夏侯鉦，見他跟鋸了嘴的葫蘆一樣不吭聲就更氣了。
“她們是女子……”
“女子到底怎麼了？將軍，您對女子到底有多大的偏見？”
步英楠深吸一口氣，鄭重的看著他。
“就拿將軍夫人來說，我在軍中時，並不認識夫人，在眾人口中，夫人就是一個普通的貴女，嫁給將軍後本本分分的為你生了個兒子，好像跟其他女子沒有任何不同，可是見到夫人後，我才明白從他人口中認識一個人有多片面。”
“將軍，你可知夫人這些年收留了很多傷殘的夏侯軍以及夏侯軍的家眷，你呢？為她做過什麼？”
“你除了把一個偌大的將軍府留給她忙活，留了個兒子給他照顧，還有你那一家子人以外，你為她做過什麼？”
步英楠指了指傅修善。
“你知道他為什麼對你不滿嗎？因為夫人是他的姐姐，他看到了夫人這些年的不容易。”
“還有我，我在軍中四年是怎麼過的，想必將軍也是知道一些的，我並不比任何男子差，可卻只配做一個小妾，我怎會甘心？女子能做的事情遠比你想象的多，只是沒有機會而已。”
“我知曉女子的不容易，所以才想讓她們走的容易一些，以後不會像我一樣得到不公平地對待。”
她的話鏗鏘有力，不少人都圍了過來，尤其是那二十名女孩。
她們從言談間已經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夏侯將軍，雲曌國的戰神。
他確實和傳言中一樣威風，可是好像對她們有些不滿意。
“我知道了，你想做什麼就做吧……”
夏侯鉦心中有很大的震撼，不僅是因為她，還有她口中的傅青易。
她做的事情為什麼從來沒告訴過他？
他像是陷入了自閉的狀態中，傅修善悄悄拉著步英楠走到另一邊。
“你說得真好，看他吃癟的樣子，我今晚能多吃兩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