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英楠進了房間有點傻眼,不到一天的時間,這個房間被改造了!

改造成了她不認識的樣子。

“這些東西都是從哪兒來的?”

床上鋪的被褥,桌上擺的茶具,原本掉漆的木凳子換成了色澤勻稱的新凳子。

哦,桌子也換了。

她第一次形象的體會到了什麼叫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輕便的東西是路上買的,大件物品是今天剛從象靈城買回來的。”

“這些花了不少錢吧?”

步英楠都察覺到自已的語氣有點酸溜溜,嘖,難怪都想當官呢。

這話有點不和諧了,她也只能在心裡想想。

“還行,我在路上遇到一種名喚夢裡香的酒,你要不要嚐嚐?”

他說完指了指桌上特別顯眼的小酒罈子,量看起來不大。

“那邊喝邊聊吧……”

幹聊容易傷感情,邊喝邊聊不容易吵起來。

要是真吵起來……她可以手動制衡他。

寧元諄轉身拿酒杯的時候微微一笑,他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了。

他等到這麼晚,總不能是白等的吧。

步英楠剛坐到重金購買的凳子上,剛想說貴的坐起來就是不一樣。

感覺屁股都跟著尊貴了起來。

就聽要倒酒的寧元諄“嘶”了一聲,她急忙起身。

“怎麼了?這酒還是燙的不成?”

然後她便看到了一雙滿是擦傷的手,不由錯愕不已。

“你沒處理手上的傷嗎?買了這麼多沒用的東西,怎麼唯獨忘了處理傷口?”

她不信,打死她都不信!

但是現在沒人打她,更別提打死了。

寧元諄編好的理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看到她快速的跑出去,又以極快的速度跑了回來。

她拎回來一個箱子,和她在京中用來裝跌打損傷藥油的箱子差不多。

她還沒忘了把房門重新關上。

箱子開啟,果然還是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坐下,你是不是故意的?我承認是我錯了,不該誤會你和公主的關係,但是你也不能拿自已的手開玩笑吧?”

就像他了解她一樣,她也在短時間內懂了他留著擦傷不處理的原因。

大機率就是像現在這樣,為了讓她處理傷口。

步英楠手下沒有留情,處理的相當暴力。

寧元諄從一開始的死要面子不吭聲,到後面自暴自棄哼哼唧唧的。

他只是個文臣,又不是皮糙肉厚的武將。

疼就是疼,喊出來也沒什麼可丟人的。

“現在知道疼了?怎麼一段時間沒見,你變的這麼軸了?”

一點都不可愛了!

“你嫌棄我了?”

寧元諄幽幽的語氣讓步英楠氣結,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你曾說過不喜歡杜元基身上的氣質,而我現在同他一般無二,所以你也討厭我了對嗎?”

“哪有……我可沒這麼說過!”

她確實不太喜歡一身官威的人,但是面前的人是寧元諄啊!

她親眼見證他一步步走到今天,怎麼可能因為一點小事就討厭呢?

人哪有不變的,他的變化甚至在她的預料範圍內。

藥油抹在手上開始發熱,她不假思索的矢口否認也讓寧元諄心口火熱。

幸好他趕來的及時,她還沒有到喜新厭舊的程度。

步英楠給他的雙手纏上了一層層的細布,逐漸看不出手的樣子,變成了兩個白團子。

她承認自已有賭氣的成分,當他的雙手被纏成兩個橢圓形之後。

她噗嗤笑了。

“開心了?你把我的手包成這樣,是不是要負責幫我洗漱?”

誰的手變成這樣還能自由活動?當然要有人伺候!

“我才不呢,金弘望幫你洗漱就行!他可是你的書童。”

按理說伺候的人應該跟在使臣和公主身邊,但是他和蕭以冬都拒絕了。

除了兩人都不是很習慣被人伺候外,還因為這處院子裡沒有多餘的房間了。

“書童不能代替你的位置……”

步英楠渾身一抖,有點惡寒。

壞了,她的浪漫細胞在戰場上殺乾淨了,聽到這種肉麻的話有些生理不適了。

“我們還是聊點兒正事吧!”

她作勢要幫他拆一點細布,他立刻把雙手背到了身後,死活不讓她拆解。

她無奈,只好自已倒了杯子酒,一口喝完。

還別說,確實挺香的!

寧元諄手那個樣子也沒法喝酒,步英楠意思意思給他倒了一小口遞到嘴邊,讓他喝口解解饞。

“皇帝怎麼樣了?崔從瀅在宮裡還好嗎?夏侯將軍回到京中有沒有做什麼?我那些人沒出什麼問題吧?”

她一堆的問題,問了半天都沒問他怎麼樣。

寧元諄一直掛在臉上的微笑收了幾分,盯著她不說話。

步英楠摸了摸鼻子,感覺哪裡不對勁?

“我說錯什麼了?還是他們其中有誰出事了?”

寧元諄上身微傾,突然湊了過來。

她好懸沒抬手打過去,換成別人,這會兒已經捂著臉在地上痛哭流涕了。

“你為什麼不問問我過得怎麼樣?你走得那麼突然,難道不怕我出事嗎?”

“我讓傅修善給你留人了,你現在也好好地坐在這裡……”

她有些遭不住他幽怨的眼神了,由於拉近了距離,她聞到了若有似無的體香。

他的體香跟那些渾身臭氣熏天的武將不同,就……挺好聞的。

寧元諄目光幽深,他直接站起身,看不出手的形狀的白團子按在桌子上俯身。

兩人的距離更近了,步英楠為了不顯得弱勢,並沒有後退。

她梗著脖子道。

“對不起!我不應該不告而別!當時太著急了,你又生了我的氣,所以我只能留下一封信。”

她確實有些後悔了,當時怎麼沒把人搖起來。

當面告別說不定就不會被埋怨了。

“你信上最後那句話是真心的嗎?”

“啊?我最後寫的是什麼?”

時隔那麼久,信的內容她都忘得差不多了,哪還記得是真心還是假意?

“你讓我遇到合心意的女子便與她好好生活,你真是這麼想的嗎?”

問話間,他的髮絲已經垂到了她的臉上,她下意識伸手幫他把頭髮捋到身後。

若是她手中有綁繩,說不定早就幫他把頭髮紮起來了。

她明顯的走神讓寧元諄略有不滿,歪了一下頭。

她剛捋上去的頭髮又垂了下來,而且垂的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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