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漢大丈夫,做事要有始有終,我既然決定要跟你一起去鞍景鄉,就不能半途而廢。”

寧元諄上藥的動作非常輕,跟步英楠完全不同。

她上藥只圖一個快,長痛不如短痛。

他上藥就像撓癢癢一樣,撓的心裡發毛。

“不管是戰場還是剛才的刺殺,敵人來攻的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他們不死,現在躺在那裡的就是我們了。”

“我知道你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如果實在受不住,可以說出來,不用憋著。”

“我……”

“我沒……嘔……”

或許是她的話,讓剛才那種屍橫遍野的畫面再次出現在腦海中。

他再也扛不住,跑到旁邊的樹下蹲著吐起來。

步英楠無奈的搖了搖頭,就知道他在硬撐。

文舒宴那天死的人其實比今天還多,只不過由於步英楠受傷了。

他一門心思都在她身上,沒有注意現場的慘狀。

今天身臨其境的第一次面對人數眾多的死亡,他為了面子硬挺到現在。

步英楠走到他身邊,拍著他的後背,語氣淡淡道。

“俗話說的一將功成萬骨枯,成功者腳下踩的是無數人的屍體,你當官以後,雖然不會親手殺人,卻免不了間接處罰一些人,或許其中也有冤死之人。”

“你別急著否定我的話,我只是想告訴你,有時候為了成功犧牲掉一部分人是必然的選擇,只是希望你能少點這樣的選擇。”

步英楠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些,她只是不希望寧元諄以後變成一個麻木不仁的人。

也希望自己偶爾說的話,能讓他明白一些道理。

“如果有一天,需要犧牲的人是你呢?”

寧元諄吐完起來看向她,想聽她的答覆。

“說的大義凜然一點,我肯定說願意為了某些高尚的理由犧牲自己,說實話的話……我不想被犧牲,因為我的命只有一條,死了就沒了。”

她這人特別矛盾,有時候就是看心情。

或許她哪天正義感爆棚,咔嚓英勇就義,也或許她哪一天真的厭倦了凡塵,跑到犄角旮旯裡當個村姑。

“就像你希望我當官後不要視人命為草芥,我也希望你不要為了大義犧牲自己,縱觀歷史,朝代的更迭不會因為某些人的犧牲而停止,多數都是無用功罷了。”

“嘖,你這言論,有點出人意料了,書上是這麼教你的?”

“不是書上教的,是我自己領悟出來的。”

步英楠仔細盯著他的眼睛,他的思想太過超前了。

在這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朝代,他對皇帝好像沒有多少敬畏之心。

“趁著四下無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當今聖上還能堅持多久?”

“最多不過五年。”

步英楠:“……”

想過他會認真回答,沒想到這麼認真。

她心虛的看向四周,確實沒有旁人。

“你真敢說啊,哎,祈禱我們都能平平安安活到老吧。”

皇帝若是昇天了,朝局肯定比現在還亂,普通人如何能平安?

步英楠抬頭看向滿天星斗,跟現代相比,古代的環境確實不錯。

她好像比四年前更像一個古代人了。

“會的,我們都會好好的。”

寧元諄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勸解自己,總之在未知到來之前,他們都無能為力。

“你們兩個到底在幹什麼?”

傅修善有些煩人的聲音傳來,步英楠連忙整理了一下衣服。

誰知道正好被他瞧見了。

“我……你們……剛剛死裡逃生,你倆就這麼迫不及待?”

他不理解且大為震驚,野外就???

“小侯爺,事關女子清譽,還請慎言,我只是幫步姑娘上藥,她在打鬥過程中牽扯到了之前的舊傷。”

“為了救你們,在文舒宴受的舊傷。”

寧元諄說完一句,又加了一句。

“首先,她跟你一直糾纏不清,早就沒有什麼清譽了,其次,她在文舒宴不止救了我們,也救了你。”

傅修善沒有背鍋的覺悟,他的身份地位導致他喜歡實話實說。

“你的口才還得多練練,像他這種紈絝子弟都能把你說的啞口無言,今後怎麼舌戰群儒?”

在寧元諄努力尋找措辭懟回去的時候,步英楠拍了拍他的肩膀幫他解了圍。

這時,傅修善才看到地上的嘔吐物。

“怎麼了?吃壞肚子了?不對……”

他的腦袋不笨,轉了一圈便明白寧元諄嘔吐的原因。

“哈哈哈哈……你是被那些死人嚇到了吧!”

“你這麼清楚,是不是因為曾經也跟他一樣?”

笑聲戛然而止。

傅修善幽怨的看了眼步英楠,轉身留下一個氣憤的背影,大步流星的離去。

“直擊要害,學到了。”

寧元諄微微點頭,表示偷師成功,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面對傅修善這種直言快語的人,他之前說話還是太委婉了,沒有打擊到對方的痛點。

“你是真好學啊!什麼都學只會讓你更加強大。”

步英楠調侃一句,拿起地上的包袱,拍了拍上面的土。

接下來一段時間應該會比較安全,她得好好養傷。

-

鞍景鄉,一處破舊的房屋裡,四個農夫打扮但身姿挺拔的人聚在一起商討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將軍,我們來了三天,根本沒見到人,馮窟真的會來這裡嗎?”

“是啊,這裡鼠患肆虐,各處都在消殺,如果真的來了一個陌生面孔,不可能沒人知道。”

夏侯鉦一直在看桌子上的輿圖,從真陵關到鞍景鄉正常腳程需要十五天。

他們快馬加鞭趕過來用了不到七天。

“馮窟可能還沒來,但一定會來,他盜取了那麼多銀兩,就是為了幫扶鞍景鄉的村民,不可能去其他地方。”

“不給錢的是朝廷,他有本事去跟朝廷要啊,偷軍營的銀子算怎麼回事!”

朝廷沒有給邊關運輸糧草,夏侯鉦好不容易讓譚承胥運了一些糧草。

結果被看守糧草的馮窟偷樑換柱盜取了大半,若非及時發現,估計另外一半也剩不下。

眾人都不知他的蹤跡,夏侯鉦在翻看了他的祖籍,聯絡到鞍景鄉的鼠患,確定了他的目的地是鞍景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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