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蘊望著他們那狂熱的眼神,眉頭微微一皺,神情趨於嚴肅。

就是因為這段關係太複雜了,林蘊才要開始衡量人和神的關係。

神明的力量超出人類的想象,可神明的品性卻不會受到約束,這是否說明這個世界的法則是存在漏洞的呢?

林蘊緩緩的想著,她的視線落在那群歡呼的人身上,他們的臉上掛著濃濃的喜悅。

在世界認同她的誓約降下天地法則的那一刻,他們的臉上是喜悅的神色。

他們贊同她的天地誓約,讚頌她的品格。

他們那狂熱的眼神讓林蘊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是不會再回頭了。

隨著天地的饋贈,她的實力變得更強,神性點綴著她的容貌。

神明的高貴在她的身上體現到淋漓盡致。

林蘊抬手,金色的光芒落在眾人的身上。下一刻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一場金色的雨落在落月城上,淨化落月城的一切。

這是天地誓約,針對的是整個世界。誓言完成的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受到這個約束。

斗羅大陸上整個天空出現金色的光芒,隨後化為金色的光點朝著人群而去,痛苦的慘叫聲不斷地響起,哀嚎絕望的聲音不斷起伏。

他們的身軀在金光之下漸漸地消融,陽光拒絕他們的靠近,更有甚者直接融為一灘水,成為地上的小水團。

這是來自光明的懲罰。凡是販賣孩童者皆受光明之罰,情節嚴重者必死在光明之下。

光明的懲罰可不單單是身上的疼痛,還有靈魂的疼痛。那種把靈魂燃燒的痛意傳遍全身,讓他們感受到光明灼熱之意,切身體驗到光明的懲罰。

在意識消散為水之前,他們心中是後悔的。

若是知道曾經的舉動會為自己引來光明的懲罰,他們是不會做這些事情的,可惜的是人生哪有後悔藥啊。

他們必須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也要用靈魂來洗清自身的罪孽。

這份罪孽將讓他們靈魂墜入於黑暗,永不超生。

在這一天,斗羅大陸上的所有人見到了神蹟,也是這一天改變了斗羅大陸的習慣,讓他們意識到孩子不是自己的附屬,還是獨立的個體。

儘管因為有武魂的存在,大人們重視起孩子的教育,可他們的思想還是沒有把孩子當成一個人來看待,讓孩子按照他們的想法來走,這是他們認為最合適孩子的道路。

在施展完光明神力後,林蘊行走在天鬥帝國的另外一座城市——夢蘭城。

她的力量耗盡,現在迫切需要休息。當然,林蘊也知道現在要隱藏自己的氣息,不要讓神界的神察覺到自己的存在。

因為她不動聲響在斗羅大陸上弄了一波大的,按照神界眾神那小氣的樣子來看,她十有八九會進入他們的視線。

在沒有強大到無視所有神的想法之前,她得放下自己的高傲,不要正面跟他們起衝突。

畢竟他們那群傢伙可是活了幾十萬年的。

林蘊收斂氣息,行走在人群之中。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她的外貌變得普通,這是一種收斂氣息的方法,隱藏在人群中讓人無法察覺到她的存在。

這也是林蘊敢以真實面貌見人的原因。

因為她的樣貌不會停留在他們的記憶中,他們會下意識地遺忘掉她的存在。

她的步履輕快,走到這條路的盡頭,青色石板鋪墊而成的府邸映入她的眼簾。

那熟悉的林府二字出現在眼中,林蘊的眼眸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隨後恢復如常。

時隔兩年再次回到熟悉的故土,林蘊的心中頓時百感交集起來。兩年的時間說長也不長,可就這兩年的變化讓她脫胎換骨。

從天鬥帝國夢蘭城林府大小姐到武魂殿少主,林蘊這兩年內經歷了太多,以至於都忘記了自己曾經的想法。

看著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府邸,林蘊的眼眸不禁紅了起來。

她選擇回到故土,是為了祭奠自己的母親。這兩年她舉步艱難,沒有過多的時間來浪費。如今她找到了光明女神的神位,還透過了神級考核的第二考,整個人就輕鬆下來。

光明女神的神位是她的囊中之物,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林蘊拿出自己的令牌,走到林府的門口,負責守衛府邸安全的家丁看見那塊寫著林字的令牌頓時一愣,用震撼的眼神望著林蘊。

這是主家的信物,雙木林字的令牌是用金楠絲木製成的,上面有著特殊的紋路。

看見這令牌的那一刻,他們頓時明白林蘊的身份,半跪在地面朝著林蘊喊道:“大小姐。”

這一聲大小姐響徹雲霄,讓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不禁看向這邊。

無數的目光落在林蘊的身上,頂著這些目光,林蘊從容地走進林府的府邸。

九曲迴廊中她看見那熟悉的假山和小湖,尤其是那回廊,再一次地勾起她的回憶。

林蘊最熟悉的地方不是武魂殿,而是從小到大待著的林府。

她的母親林蘅在離開武魂殿之後並沒有去找深山野林,而是去往天鬥帝國找了一座城市,用身上的金魂幣購買府邸成為當地的貴族後就隱去自己的性命,獨自撫養林蘊成長起來。

林蘊從小到大就生活在林府,對林府的一切瞭如指掌。

她坐在迴廊之中,看向那熟悉的荷花,林蘊的思緒不禁放遠。

她想到了小時候和母親來賞荷花的一幕,如今她長大了,母親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兩年的時間不足以讓林蘊從這份惋惜之中走出來。

她之前看見了林蘅的靈魂,便知道林蘅的想法。

她的母親林蘅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儘管跟千道流生氣,卻還是沒有怨恨別人。

林蘊無奈地一笑,兩年了啊。

“小姐!”

一聲尖銳的呼喊聲從遠處傳來,一個身穿碧色衣裳的少女朝著林蘊走來,她的髮髻上插著金色的頭飾,臉上畫著淡淡的妝容,突顯出她的白皙膚色。

“我好想你啊。”

她一過來就朝著林蘊跑了過來,那哭泣的樣子讓林蘊猝不及防。

“你一走就是兩年,清河好想你啊。”

此女名為林清河,乃是林蘊的貼身侍女。她和林蘊一同長大,她們的關係極為親切。

可惜的是在林蘅死後,林蘊便離開林府尋找自己的父親千道流。至於朋友,那是更不可能的。

她們是主僕,林蘊從不認為她們之間的關係是平等的。

因為一開始就是不平等,要求平等就是不平等。

“嗯。”

林蘊淡淡地應著,她並沒有讓林清河接近自己,臉上清晰地寫著疏離。

時隔兩年,物是人非。給林蘊的感覺就是萬年。

難怪他們都說滄海桑田、時過境遷,現在看來心境的成長會讓人的想法都變得不一樣。

“清河。”

“這兩年你過的還好麼?”

林蘊下意識地問著,時間過的真快,一不留神時間就沒了。

要是兩年前的林蘊是不會去感嘆時間的,她只會讓自己不斷變強。

儘管林蘊沒有在外面的魂師學院上學,一直在家中接受其母林蘅的教導,但是林蘊的實力還是走在斗羅大陸的前列,創造了斗羅大陸一個又一個的奇蹟。

“很好啊,在小姐走後,林府是有過動盪,很快就平靜了。我這兩年來都在等待小姐的迴歸。”

林清河的眼眸頓時變得通紅,望向林蘊的眼神充滿了複雜,“小姐,這一次回來能否別走了。偌大的林府後繼無人,那些人就想吞掉林府,所以清河斗膽求小姐別走,保住林府。”

“這是夫人最後的心血。”

林清河心中的擔憂在看見林蘊的那一刻就消失了。她堅信林蘊能為他們帶來不一樣的未來。

有林蘊管著林府,那些人就不會把想法打在林府身上。

這兩年來林府眾人過的艱難,因為那些人知道林府失了勢,便不斷地打壓林府,想要吞掉林府這塊肥肉。

林清河在看見林蘊的那一刻情緒就險些控制不住。

“發生了什麼?”

林蘊輕聲地詢問著,“是有人有賊膽打林府的主意嗎?”

她的語速緩慢,用輕柔的語氣跟林清河說著,那雙金色的眼眸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是啊。”

林清河面露難受,開口道:“在夫人和小姐不在之後,林府就成了一塊無主的肥肉,夢蘭城中的大小貴族都想從林府的身上撕下一塊肉,從而壯大他們的實力。”

“這兩年來我和林叔在苦苦堅持,就是為了等到大小姐您回來。”

“……”

林蘊神色不變,開口道:“此事不急,我會一個個算賬,在那之前我要先祭奠母親。”

林蘊並未把夢蘭城的那些貴族放在眼裡。

笑話,她連神都敢去殺,怎會怕那些仗著家族勢力而囂張的貴族們。

他們敢招惹林家,就是在招惹她。

林蘊不介意殺雞儆猴。

聽到她從容的話語,林清河這才放下心來,輕聲道:“夫人的墳墓,我們一直都在打掃,確保上面沒有一絲一毫的灰塵,就為了等到小姐您回來。”

林清河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著為林蘊帶路,她生怕林蘊忘記了位置。

兩年的時間說長也不長,卻能讓人遺忘一些東西。她知道林蘅和林蘊母女情深,可人心是經不起考驗的。

時間久了,這份思念也會摻雜著其他的情感。

林清河能被林蘅選中成為林蘊的貼身侍女,擁有林姓和名字就可以看出林蘅對她的看重。

對於林清河的舉動,林蘊並沒有說什麼,她看出了林清河的想法。

她沒有反感,因為林清河是一個謹慎的人。以前的林蘊並不明白母親林蘅看林清河那複雜的眼神,如今的她明白了。

因為林蘅把林清河當成千仞雪來看待。

林蘅從平民之中選出林清河為林蘊的貼身侍女,就是想要透過她來看見千仞雪。

那件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林蘅就已生下了千尋疾。那件事情讓林蘅顏面無存,自然不願意留在武魂殿。在那之後,她便思念千尋疾。

這份愧疚充斥在她的心中。

林蘊看著林清河的臉有三分像千仞雪,這一切就都能想明白。

她的母親林蘅溫柔對待林清河,何嘗不是想透過這種方式來減輕心中的愧疚呢。

看來,武魂殿的舉動是瞞不過她的母親。也就是說,她的母親林蘅一開始就是知情者。

哪有那麼多的巧合啊。

千仞雪偽裝成雪清河,入住天鬥帝國皇宮,暗中奪走天鬥帝國的權勢。林蘅為林蘊挑選貼身侍女,賜名為林清河。

不就是因為林蘅知道千仞雪的任務。

這一切的巧合為林蘊指明瞭方向。

以前想不明白的東西都想明白了。

林蘅對林清河的好,是帶著目的性的。

半個小時後,林蘊來到了林蘅的墳墓旁,她的頭低著看向那墓碑上的文字。

林蘊想到了十幾年的點點滴滴,眼眸再一次變紅,可惜她無法流出眼淚。

隨著她的實力增強,她的共情能力也在消失。

她是能感受到悲傷,可她卻哭不出來。她能感受到喜悅,可她的心卻一片冰冷。

有舍有得,林蘊接受了成神的代價,自然從心中接受了自己的缺陷。

她的母親林蘅埋葬在夢蘭城的城郊,也就是夢蘭山的山頂,這裡綠樹成蔭落英繽紛,是一處美麗的景點。

這也是林蘅死去的願望之一。

她不願意埋葬在武魂殿的鬥羅殿中,享受封號鬥羅的榮耀,而是埋葬在這風景秀美的夢蘭山的山頂,以此來安慰死後的靈魂。

“小姐。”

林清河突然出聲,那張姣好的面容上是遲疑的神色,“夫人曾交代過我。”

“小姐後來林府祭奠她時把這封信交給您。”

“讓您明白她的想法。”

聞言,林蘊轉過頭,用詫異的眼神看了林清河一眼。

“你還是沒有變。”

林蘊對林清河的做法感到滿意。

時隔兩年,林清河並沒有改變自己的初心。要是其他人,早就在林府無主時起了別的心思。可以說,她母親林蘅識人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屬下不敢。”

林清河的臉色頓時煞白起來,她聽懂了林蘊的言下之意,“清河能有今天,全靠夫人的恩情。”

“沒有夫人,就沒有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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