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猜測錯誤
沈衍之堅定地擋在任鬱歡跟前，半跪著對太后說道：“母后，她說的話正是兒臣想要說的話，也正是兒臣一直以來想要告訴您的！”
太后並不是沒有想到沈衍之會護著任鬱歡，但是當親耳聽到沈衍之說這樣的話，太后作為一個母親，果然是有些掌不住了。
愣了半日，太后才說道：“原來陛下心中一直都有怨恨。”
沈衍之皺起眉頭急切說道：“母后誤會了，兒臣如何敢怨恨母親，只是希望可以和母后好好說說話，從小到大，咱們都沒有一起坐下來好好說說。”
太后已經心中知道這一次是逃脫不了了，反而坐起來聽著。
沈衍之不好開口，任鬱歡看了沈衍之一眼鼓勵地說道：“陛下，這是你們母子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呢？”
此時房間之中其他的人都離開了，就剩下他們三個人。
太后聽得任鬱歡的話冷哼一聲道：“哀家之前就覺得你是個不懂進退的人，既然知道是我們母子之間的談話，你還不退出去？”
沈衍之深吸一口氣，看著任鬱歡行禮起身要退出去，有些不樂意。
任鬱歡此時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待在這裡，倒不是因為太后命令，而是因為她若是在這裡的話，沈衍之就永遠都無法解除這個心魔。
房間中頓時安靜下來，竟然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太后斜眼盯著沈衍之看著，慢慢道：“陛下想來是有很長的話要說，便先坐下吧。”
沈衍之嗯了一聲站起來找了個距離不算太遠也不會太近的凳子坐下，手靠在桌子上握著茶杯無意義地摩挲著。
太后只得先說道：“剛才任鬱歡說的話，哀家聽得清楚，她讓我反思，是否是因為專注於先帝而冷漠了你。”
“哀家心中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沈衍之抬眼看向太后，只見她眉眼之中都是不屑和嘲諷。
“我對先帝根本沒有感情，那樣的柔弱的男人，我會喜歡他？”
沈衍之愣住了，他和任鬱歡都猜測太后是為了先帝才做這些事情的，這樣才能合理解釋，可是······
太后呵呵冷笑：“哀家的事情，你或許不知道，宮中的人也不敢談論，都被我封住嘴巴額，你們自然是不知道的。”
“陛下，哀家走到如今這個地位，若是隻說我是為了一個男人，也太貶低了我！”
太后冷哼一聲，斜眼看著沈衍之：“哀家本是揚州人，先帝巡遊江南的時候我家中負責接待，晚間也住在我家宅邸。”
“俗話說的好，有錢的商人就算是富甲一方，沒有人在朝中當官，也是沒什麼用的，只能榮耀一時而已。”
“我的家族為了抓住這個機會，流水一樣的丟銀子金子進去，終於接待到了先帝。”
“當日宴會，家族中就將所有的適齡的女孩聚集在後花園之中，期望其中可以出一個讓先帝看重之人。”
“我當時並不是年紀最大的，容貌也並非是最好的那個，也並非是大人們寄託希望的那個，所以我知道，和她們在一起是爭取不到的。”
太后休息了一下，沈衍之連忙送上茶去，太后接了喝了一口，遞給了沈衍之。
太后開始說起往事，兩人之間的尷尬就被故事填滿了，氣氛稍微輕鬆了一些。
“我就故意地在玩耍的時候奔跑撞在了先帝懷中，等到先帝笑了之後，我就抬眼柔媚一笑，丟開手跑了。”
“哼，那個時候我就知道這個男人肯定能夠拿下！”
“果不其然，先帝后面就開始詢問我，家族中的人自然是立馬就將我送給了先帝。”
“先帝問我願不願意跟著他走，我自然是一口答應。”
“在臨走的時候，家族中的族長叫住我，和父母一起仔仔細細吩咐我，在宮中務必要力爭上游，後宮爭鬥殘酷，讓我千萬小心。”
“哀家怕什麼？那就是我要去施展手腳的地方，讓我和其他姐妹一樣嫁個商人，這樣一輩子我反而不願意呢！”
“哀家那個時候也是年輕氣盛，進宮之後才發現自己毫無根據，在這個地方根本連腳跟走站不穩，更別說往上爬了！”
“先帝是個喜新厭舊之人，和我三個月就膩煩了，我當時正好懷孕了，也難得侍奉他，打算利用這個孩子上位。”
沈衍之近期才知道他之上還有一個哥哥，只是在肚中就夭折了。
太后咬牙切齒說道：“哀家當時還年輕，打起十二分精神防備可是還是被人算計了，滑了胎。”
沈衍之聽得只有垂頭不言語，後宮中的爭鬥歷來如此，想要獨善其身，別人也不見得會放過你。
太后惡狠狠說道：“哀家丟了孩子，當時失去了大部分的希望，而先帝卻在做什麼？沉迷新進宮的梅妃身上，連看都未能來看哀家一眼！”
“哀家當時不過是個嬪，而梅妃進宮幾日就冊封為妃，先帝為了她連後宮中的其他妃子那裡也不去了。”
太后冷笑起來：“哀家開始還天真認為想要往上爬只能依靠皇帝，現在看來，那不過是一個非常狹窄的道路。”
沈衍之只有聽得分，至少太后肯將這些過往的事情說給他聽。
沈衍之知道，先帝確實是個濫情又重情的人，隨心所欲，喜歡便沉迷喜歡，不喜歡便丟開手，在他是瀟灑，只是苦了後宮的妃子們。
太后繼續說道：“哀家和其他的后妃聯合起來，先剷除異己，然後強大自己的力量，當時你父皇是有兒子的，哀家便對大皇子好。”
“這樣的努力很有效果，梅妃得寵她的，哀家還不是升到了妃位？”
太后冷哼一聲惡狠狠說道：“只是梅妃也懷孕了，我和其他的后妃輪番上陣，都未能讓梅妃滑胎，只因為陛下格外照看，時刻不離開。”
“所以二皇子出生之後，母后你就慌了吧？”
太后哼一聲道：“誰不慌？不過他們都沒有哀家有手段罷了。”
太后說她升了位之後，家族中的親戚們就遷居到了京城，家中也有幾個得用的孩子考上了功名，巴結了權貴當了女婿。
太后在朝中有了依仗之後，朝中的大臣們也成了后妃們爭鬥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