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媽媽端著藥走進來。

“夫人,你喝一口吧,身子骨要緊啊。”

昔日容光煥發的陳氏忽然就老了好幾十歲,她愛抹的胭脂都沒有心情塗。

細細的皺紋長滿了她的臉。

“竇媽媽,我算是知道了,二郎真是好涼薄的心啊!我可是她的母親啊!”

一滴淚,再次流下。

“夫人,你在胡說些什麼,都是那小賤人哄騙了二公子,才會讓清風那幫人昏了頭,等二公子回來,把那清風直接給發賣了去。”

竇媽媽不知道侯府死士的事情,她只當是伺候二公子的小廝都昏了頭,敢以下犯上。

冒犯侯府真正的主子。

恍惚間,陳氏似乎看見了自己的大兒子。

“大朗……竇媽媽,要是大朗好在該有多好……”

“夫人……”

“他就是再不聽話,也斷斷不會這般心狠的去算計他的母親,絲毫不顧及這麼多年的母子情分啊!”

“夫人,二公子根本不知道妍姨娘會這麼……這麼忤逆不孝。二公子被她騙了……”

陳氏卻頓住。

眼眸漸漸冷了下來,一巴掌打翻竇媽媽手裡的湯藥:“他知道!”

從他把令牌交給徐曉妍時,他就知道自己會被氣死!

二郎心思縝密,怎麼可能想不到今天這副場面。

她如今當眾被徐曉妍帶人在自己的院子裡失了面子,三房那個女人估計已經笑翻了天。

周子楠聽到訊息趕到母親的房間時,已經是下午了。

“母親,那小賤人是真的反了天了嗎?你知道我在院子裡都聽到了些什麼……”

竇媽媽趕緊跑出來,止住周梓楠餘下未說出口的話。

周梓楠不可置信:“是真的?”

竇媽媽壓低聲音:“夫人正在氣頭上,姑娘就別提這個話茬了。”

陳氏已經被吵醒了:“竇媽媽,讓她進來。”

周子楠十分不理解,母親為何不處置徐曉妍,她帶著這麼多人殺到婆母的院子胡作非為,犯了這麼大的錯,正好可以藉此機會,讓徐曉妍滾蛋啊!

陳氏一改以往的崢嶸:“此事你休要再提,回去吧。”

“母親,你怎麼能就這麼算了,你知不知道這件事都在侯府傳得沸沸揚揚了,怎麼能甘心算了呢。趁著二哥哥不在,一紙休書給了她,豈不痛快,敢這麼冒犯婆母真的是活膩歪了。”

周家死士只有她和周子衍知道。

陳氏頭疼得厲害。

侯府養死士這事情是萬萬不可傳出去的,不然就是殺頭滅族的大事。

如今,徐曉妍手裡拿著可以號令和集結死士的令牌,這才是最要命的。

“母親?”

“我累了,想休息。”

周子楠氣瘋了:“母親,你不會是心軟了吧,那就讓女兒來替你處理。”

陳氏見她要去找徐曉妍,她出聲提醒。

“你二哥哥臨走前把自己的小廝都留給了她,那些小廝可不一定認你。”

周子楠覺得可笑:“難不成他們還能打我?”

“打你倒是不一定會,給你難堪倒是真的。”

周梓楠想起了母親早晨的經歷,她有些怯意。

“母親就由著那毒婦為所欲為?”

陳氏咬著後槽牙:“她,暫時修不得。”

“啊,為何?”

陳氏不再解釋:“你先回去吧。”

然後把人打發走了。

三房,三夫人的大笑聲傳遍了整個院子,彷彿聽了這世上最最大的笑話一般,笑得前仰後合。

“大房,怕不是要瘋了吧!之前倒是小瞧了這小徐氏,哈哈哈哈!”

至於,徐蕙蘭聽到自己的妹妹在婆母那耍了好大的威風后,嫉妒得牙齒癢癢。

憑什麼,她可以仗著夫君的寵愛驕橫跋扈,而她堂堂一個嫡長女就要做一個活寡婦!

丫鬟百合驚歎出聲:“呀,大娘子你的手……流血了……”

徐蕙蘭攤開手裡的碎玉,臉色陰鷙:“哦,是嗎?”

“奴婢趕緊給你包紮吧!”

徐蕙蘭恍若未聞:“百合,我要是出不去這侯府該怎麼辦?”

百合驚,不敢回話。

“眼睜睜看著徐曉妍過得比自己還好麼?”

不,這樣的折磨還不如讓她去死!

……

一場鬧劇之後,反而沒有人敢再來找徐曉妍的麻煩。

後府當差的丫鬟看到徐曉妍,臉上都忍不住浮出懼怕之色,等背地裡又在嚼她目無尊長,妾室做派。

京城裡也漸漸傳出了,永寧侯府週二公子無妻便納了個貴妾,且獨寵妾室,寵得無法無天,竟然敢衝撞婆母,擾得內宅不得安寧。

雍親王也聽到了這些流言蜚語,聽到王妃想要把茗縣主嫁給週二公子時,臉色大變,說她身為正妻不應該厚此薄彼,苛待庶出,把茗兒往火坑裡推。

氣得雍王妃幾日吃不下飯去,便也遷怒起了侯府陳氏。

家中有個不識大體蠻橫無理的獨寵貴妾,還想和雍親王府聯姻,這不是故意把雍親王的姑娘拉入火坑嗎!

乾脆連節日宴請賓客時,都故意不請她。

雍親王知道後,又斥責她糊塗:“周子衍看似外調,實則暗藏玄機,侯府遠沒有外人看起來那麼示微,這般刻薄,倒顯得我雍親王小氣。”

她又氣得幾天吃不下飯,這般也不是,那般也不是,乾脆換個人來做這王妃算了。

她回她的漠北大草原,待在這鬼地方受什麼氣!

王妃生氣了,連房門都不給雍親王進,急得雍親王像極了熱鍋上的螞蟻。

“夫人,是為夫不好,都是我的錯,哎,東京城勢力盤根錯節,皇兄盯得厲害,我這不是怕犯錯麼……”

……

周子衍去到臨河的房屋監察站,見了巡檢河堤使,他一身正氣:“大人這是,這是最近監察記錄的水位。”

周子衍:“五月初水位漲勢如此過猛,卻沒有人向上級彙報。這是何故?”

巡檢河堤使恨得牙癢癢:“大人有所不知,看看這被淹了的好幾個村子,下官實在是寢食難安,今日就算是丟了這官職也要說了,是巡檢使紳昆,他翫忽職守,測量水位的鄉紳已經多次向他稟報過了,可是他只顧著花天酒地……”

“每年5月到10月本來就是汛期,汴河屬黃河水系,泥沙灌入汴河時乘積導致河道堵塞,排水不暢,一遇到幾天幾夜的大暴雨,河堤直接決堤了!”

“但是當時毫無準備,老百姓那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啊,偏偏這個時候人手不足,紳昆作為巡檢使又去了船上看花魁,所以沒有及時去調動廂軍……”

周子衍喝了口茶:“既然這個巡檢使犯了這麼大的錯,為何今日才稟報?”

“大人你不知道啊,這個紳昆是江南大戶米莊的兒子,他家祖上幾代人都是米商大戶設立私塾,紳家門下出了不少鄉紳,便和地方官員勾結起來,官官相護,甚至買賣官職,紳昆的官便是他父親私底下買的!”

周子衍瞭解,越是地方的腐敗問題就越是嚴重,他問:“可有證據?”

“有!只是苦於紳家家大業大,無人做主啊!”

周子衍笑了笑,看來這個特意來接待他的巡檢河堤使,提前做了背書,知道他的身份。

他放下茶杯:“如此,本官便做主了。呈上證據,文書。”

“多謝大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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