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的皇朝酒吧,開啟了新一輪的狂歡.
內保們穿梭在人群中間,密切關注著場子裡的動態。
但剛剛工作了不到二十分鐘,周志恆便悄悄走出酒吧大廳,來到酒吧後面的小巷中,撥通了智腦組負責人周顯民的電話。
“周爺。”
電話接通,周志恆就趕忙恭敬喊道。
“何事?”
周顯民威嚴問道。
“關駝子今晚召回全體幫眾,在磐龍會所大擺宴席,公開向葉雪媚賠禮道歉,並賠償她精神損失費三千萬之多。”
周志恆恭敬彙報道。
“看來關駝子沒有撒謊。”
周顯民點了點頭,說道。
“關駝子沒有撒謊?什麼意思?”
周志恆不禁有些迷惑問道。
“關駝子昨晚就向三爺彙報過這事,並請求關爺派人支援,幫忙對抗楊雲強那個狂徒,但被關爺拒絕了。”
周顯民簡單解釋一句,再次威嚴說道,“三爺的寶貝兒子,被那個狂徒綁架挾持,下落不明,你要盡力留意這件事情,一有訊息,馬上向我彙報。”
“啊……”
周志恒大吃一驚,情不自禁的驚撥出聲。
“此事千真萬確,你若能打聽到關少的下落,三爺定會重重有賞,但是……”
周顯民語氣一沉,厲聲說道,“那個狂徒警惕性極高,且心狠手辣,你只可秘密打探,絕不可跟蹤監視,否則,若連累了關少,你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的。”
“是。”
周志恆趕緊大聲應道。
實際上,這又何須周顯民叮囑?
那個狂徒,可是能把磐龍會殺的血流成河的超級狠人,就算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跟蹤監視這種超級狠人。
重重有賞固然讓人怦然心動,可若連小命都沒有了,又談何賞賜?
賞他一百億天地銀行幣嗎?
電話結束通話,周顯民就趕緊撥通了關志明的電話。
關志明飛快接通電話,激動問道,“顯民,可是查到隆鼎的訊息了?”
“抱歉,三爺。”
周顯民搖了搖頭,說道,“只是我在東海的線人傳來訊息,說關駝子今晚大擺宴席,當眾向那個狂徒道歉,從而可以證實,關駝子所言非虛。”
“然後呢?你有什麼新計劃嗎?”
關志明有些煩躁問道。
“關駝子已經被那個狂徒殺破膽了,三爺又不肯派人相助,他必然不會盡心盡力,為今之計,必須儘快收服海運盟,或是嶽東會。”
周顯民頓了頓,說道,“三爺不妨隱晦暗示他們,關駝子不夠忠心,關家準備重新扶持一方勢力,掌控東海地下世界,這種誘惑,他們必然無法拒絕。”
“好。”
關志明點了點頭,說道。
關志明本以為,鍾敬勤會乖乖答應他的條件,但誰能想到,鍾敬勤竟然會給他一個“寧為乞丐,不做人奴”的霸氣回覆。
為今之計,也只能按周顯民說的做了。
掛掉電話,周顯民就把嶽東會龍頭周尚雄,以及海運盟老大韓臬升的電話,發給了關志明。
……
海運盟總部,洪海莊園。
大廳地面上,一動不動的躺在十八具屍體,全都是頭顱碎裂,死的悽慘無比。
鮮血浸透地面,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熊大緊握著三尺多長的鋼管,矗立在大廳中間,殺氣騰騰,傲然而立。
在他前方十米開外,八十多名海運盟精銳人馬,戰戰兢兢看著熊大。
韓臬升也在人群之中,臉色鐵青,目光陰沉,都快要滴出水來。
這個混賬東西,一言不發,便直接強闖莊園,一路殺橫殺至此。
連上被他幹掉四名值夜幫眾和八名巡邏人馬,已有整整三十人都把他暴頭而亡。
其中還包括海運盟的四名紅棍和兩名堂主,這等於幾乎打殘了海運盟的領導層。
但直到現在,韓臬升也都不知道這個狂徒到底是誰的人,跟海運盟有何恩怨,為何一來就要下此狠手。
“閣下跟我海運盟到底有何恩怨,為何要下如此重手?”
韓臬升強壓著恨欲焚天怒火,緊盯著熊大問道。
“海運盟跟我沒有任何恩怨,只是我家少爺想讓海運盟乖乖聽話而已。”
熊大緊握著被鮮血染紅的鋼管,傲然說道。
“——”
韓臬升差點沒被熊大的話給直接噎死。
你有這麼強的實力,想征服海運盟,大可來談呀?只要條件合適,他是不會拒絕的。
畢竟,在血腥的地下世界,誰都想有一座強大的靠山。
“你家少爺是誰?”
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韓臬升卻不得不強壓著怒火,不冷不熱問道。
“出來說話,你一個人來。”
熊大抬起血紅的鋼管,遙指著韓臬升,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
韓臬升一臉畏懼的看著熊大,根本不敢答應。
“我想殺你,誰敢阻攔?”
熊大揮舞著浸透鮮血的鋼管,殺氣騰騰掃視著海運盟幫眾,他的目光所至,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低下頭,根本不敢跟他對視。
“老子在門口等你,超過一分鐘不到,老子就滅了你的海運盟。”
說完,熊大轉身就走,根本不給韓臬升猶豫的機會。
“一群廢物。”
韓臬升忍不住狠狠瞪了眼八十多名幫眾,然後便趕緊大步跟上熊大。
無人可擋的熊大,確實可以輕鬆毀滅整個海運盟,和談是他唯一的活路!
在全體幫眾目不轉睛的注視下,韓臬升戰戰兢兢站在熊大三名開外,身體緊繃,滿頭大汗。
“我就納悶了,你這種懦夫,是怎麼當上老大的?”
熊大撇了撇嘴,不屑說道,“你放心吧,我沒興趣殺你,更沒興趣染指地下世界。”
“閣下到底是什麼人?你家少爺又是誰?你們到底意欲何為?”
熊大的話,韓臬升不禁大大鬆了口氣,終於鼓起勇氣問道。
“我家少爺的真實身份,你還沒資格知道,至於我家少爺為何會盯上海運盟嘛,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家少爺代表的是他們的意志。”
熊大手指著月明星稀的夜空,高深莫測說道。
熊大之言讓韓臬升瞬間驚出一身冷汗,同時卻又讓他滿心疑惑。
這個狂徒口中的“天”,到底是那重天?
東海市府?
江南省府?
亦或是高高在上國級部門?
可不管是哪重“天”,如果“天”要動他,小小海運盟都會頃刻之間蕩然無存。
但“天”的做法,卻又讓他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鄙人愚鈍,閣下能否說的更明白一些?”
韓臬升旋即彎腰一禮,態度謙卑到了塵埃裡。
“這個世界,有白必有黑,有光明就有黑暗,從古至今,地下勢力都從未被真正滅絕過,但地下勢力有黑有灰,“天”能容忍灰,卻不會一直縱容黑。”
熊二雙手負背,高深莫測說道,“天的意思很簡單,以灰制黑,以灰治黑。”
“既然黑無法真正滅絕,那就在每個城市,選擇一家聽話的灰,扶持他們統治這裡的地下世界,掌握這裡的地下秩序,用可以容忍的灰,杜絕真正的黑。”
韓臬升一臉驚詫問道,“閣下的意思是,上面要學島國的管理辦法?”
島國的黑澀會,是世界上唯一得到政府認證的黑澀會。
為此,島國黑澀會對於自己的勢力範圍往往都是非常“負責”的,他們基本不會從事販賣毒品、拐賣婦女兒童、收取鉅額保護費之類的事情。
正好相反,他們會盡可能的遵守地區法律,儘量不打擾普通百姓的生活,甚至還會起到維護社會秩序,以及組織力量救災等作用。
甚至,一旦幫派的地盤上出了事,幫派成員和警察往往都會同時趕到案發現場,協同展開調查,爭取儘快破案。
但島國的這種局面,是有歷史原因的!
戰敗之後,島國政府根本無力維護治安,只能依靠社團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在戰後經濟飛速發展過程中,島國黑澀會都積累到了足夠的資金,紛紛進軍商界,成功漂白自己。
尤其是山口組、稻川會等地下巨頭,更是擁有龐大的合法產業,縱使他們的幫派成員多達萬計,也都不用再靠那些惹得天怒人怨的違法活動來賺錢。
可在華夏,這是根本辦不到的。
尤其是他們這些規模不大的幫派,若不努力賺取非法利益,幫會分分鐘就會土崩瓦解。
“這不叫學習,這叫認可。”
熊大打著官腔,義正言辭說道。
“是是是,鄙人最笨,不會用詞,我堂堂華夏……”
“馬屁就不用拍了,我這次來,是來傳遞上面的幾項規定,你務必牢牢記住,若有違背,海運盟必將不復存在。”
熊大再次指著無盡夜空,聲音冰冷說道。
“您請說。”
韓臬升趕忙恭敬說道。
“一,不許……”
熊大將楊雲強的五不許政策,以及最近不許協助任何人偷渡出境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而後,熊大便再次高深莫測說道,“東海的地下勢力,終將歸於一統,能不能把握住機會,就看你的表現了,做了一個城市的老大,何愁賺不到錢?你說呢?”
“是是是,您說的對,鄙人一定好好表現。”
韓臬升連連點頭說道,心裡的不愉快瞬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臉的諂媚之色。
若是真能成為一個城市的老大,就算不做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情,照樣也能財源滾滾,日進斗金。
更重要的是,如果真能如此,他們會成活的更加長久。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漂白良機,豈能錯過?
而就在此時,韓臬升的電話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韓臬升趕緊拿出手機,直接就要掛掉電話。
“接吧,開啟擴音。”
熊大緊盯著韓臬升,不容置喙說道。
“是。”
韓臬升趕緊接通電話,開啟擴音。
“韓盟主好,我是關志明。”
關志明開門見山說道。
關志明?
他找我幹什麼?
韓臬升忍不住一臉緊張的看著熊大,唯恐這位“天”的使者誤會了自己,就此錯失問鼎東海教父的千載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