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七月中旬,青州。

晚霞鋪滿那一線連綿起伏的山巒,青州與鏡州的毗鄰處。

剛忙完公務,準備打道回驛館的晏海熄,突然聽見一陣馬蹄聲。

循聲回頭,下一瞬,是清脆銀鈴般的少女笑聲。

“晏伯伯!晏伯伯!!”

見了那騎著棗紅小馬,颯沓如流火般熱烈的絳裙少女,晏海熄抿唇輕笑。

而身邊隨行的昭城府尹,見識了這位鎮撫司指揮使的狠辣手段,一時不由好奇少女的來歷。

“這是晏大人家裡的小侄女?”昭城府尹有心拉近與長官的距離,忙不迭笑著誇讚:“近來此地有亂,小姑娘竟敢獨自策馬前來,膽量頗大啊。”

“這小姑娘膽子是大,但千里迢迢到青州……”晏海熄笑意愈深:“這一路,定是陪著她孃親。”

離得老遠,軒轅琢便使勁兒揮手!

而策馬到了跟前,勒緊韁繩躍下小馬,“晏伯伯!兄長和我,還有翀弟弟,阿璃,我們都好想你哦!”

驀地,昭城府尹突然從這位活閻王晏指揮使的笑意裡,品出了一絲慈祥。

昭城府尹:“???”

而晏指揮使竟又追問:“那,誰最想我?”

“當然是我啦!”軒轅琢興沖沖,“孃親的車駕停在了前面的麥田,喊我先帶了它來!喏!給!”

晏海熄接過小姑娘遞來的藥瓶,而小姑娘解釋得認真。

“孃親說晏伯伯你的藥只剩兩顆可服,恰好我們要來青州,便一道帶來。晏伯伯無需再等雪雕送來哦!”

純銀藥瓶,印著阿寶親手所刻的晏字。

晏海熄的指腹反覆摩挲著,想起十年前,滅伽羅餘孽,回程途中遭遇埋伏,命懸一線。雖然阿寶日夜兼程趕到楚州救了他一命,但自那之後,便留下了心脈舊傷。

每隔十日,便得服一顆阿寶研製的藥。

這十年來,他服藥的日子,阿寶果然是記得比他還要牢。

“晏伯伯?你想什麼呢?”

“許久未見,琢琢可要與晏伯伯比比騎術?瞧瞧琢琢可有認真練習。”

話落,晏海熄見小姑娘志在必得,“但我的小紅太年幼啦!我要騎晏伯伯的馬!晏伯伯另外再尋一匹馬!如此才算是公平哦!”

“你這小姑娘,惦記晏伯伯的踏雪,很久了吧?”

“晏伯伯好厲害哦!一猜就對!”

聞言,晏海熄突然很想知道鳳燃王得知他精挑細選的烈馬流火,被琢琢說是年幼,神色該何等有趣。

無奈輕笑,晏海熄道:“行,就這般比一比。”

餘暉將盡,但熱氣未散。

麥田沉甸甸,風吹,如海浪般波瀾起伏。

而阿寶站在田野邊,看風吹麥浪。

馮穗回稟道:“今年自開春以來,雨水便頗少,又遇今月暑熱更甚。但夫人不必擔心,您前年吩咐挖掘的兩處灌溉渠,足以抵擋過青州三城這陣的水需。”

聞言,阿寶放眼遠望,麥田周遭是幢幢屋舍。

恰是傍晚時分,炊煙裊裊,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孩童嬉笑打鬧。

十六年的春種秋收,終於在這片曾經的苦寒北疆立下了根。

無論是誰妄圖摧毀這一幕,她都不會放過。

鏡州昭城楊氏被滅門一案,也不知晏海熄查的如何了。

玄陽六年,裴家的影衛統領,裴歸塵身邊的禿鷲欲趁著春耕祭禮之時,埋伏行刺。

彼時,幸好鳳燃皇叔在她身邊,得以生擒禿鷲,再將其斬首示眾。

而就是那一回,她在禿鷲身上搜到了半枚玉佩。

玉佩的花紋,時隔十年,又出現在了北疆鏡州的昭城,被滅門的楊氏家主屋中。

此念剛起,似有所覺地,阿寶收回麥田的視線,回頭看向身後遠處。

恰好見到策馬而來的琢琢,還有晏海熄。

“晏海熄的騎術,竟會輸給琢琢?”

阿寶詫異,而身旁的鳳燃皇叔,直接拆穿。

“他故意的。哄咱們家琢琢。”

阿寶恍然,抬手朝晏海熄揮了揮,“回來得正好,今晚我親自下廚,晏大人你趕緊來打下手!”

追著小黃狗的軒轅翀,一聽是晏海熄,狂奔回來:“晏伯伯!我好想你呀!”

晏海熄牽著馬走來,不著痕跡地看了眼鳳燃王。

果然,鳳燃王深呼吸,玩味挑眉。

因複雜案情和詭異線索,煩悶的晏海熄,心情驟然更暢快了些,笑著問:“翀兒想吃什麼?”

“芋泥雞!!烤酥餅!”軒轅翀眼眸晶亮。

話音未落,軒轅翀瘋玩得頭髮凌亂的腦袋,被親爹揉了揉。

一抬眸,只見親爹也不說話,只是慈愛地看著他,叫他怪瘮得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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