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牛奶米糕
顧瑾行扒著主臥的房門，探頭探腦地看著正在看書的寧夏，“寧姨，我回來了，我有事想跟你說。”
寧夏抬頭，活動著脖頸，對著他招手，“你過來說。”
顧瑾行捧著試卷興沖沖地遞給寧夏，烏黑的大眼睛散發著喜悅的光芒：“寧姨，期中考試我是全班第一名！”
雖然早有預料，但看著幾乎全對的試卷，寧夏心裡還是忍不住湧現出濃濃的驕傲，她摸了摸顧瑾行的腦袋，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欣喜：“行行真棒，寧姨為你驕傲。”
意料之中地被誇獎了，顧瑾行小臉通紅，“老師還說今晚要家訪。”
寧夏道：“好，我知道了，等會兒行行幫我一起做點心招待老師好不好？”
可能是因為智商太高，顧瑾行是個性格敏感的孩子，相處這段時間以來，只要是在他能力範圍內的，寧夏都會盡可能地讓他參與到家庭事務裡，消除他的不安。
果然，一聽要給她幫忙，顧瑾行驚喜地應答：“好！我要和寧姨一起做點心。”
“我想想今晚上做什麼點心比較好，”寧夏陷入沉思，思索片刻後，“我們就做牛奶米糕，家裡材料都有，又好吃又簡單。”
顧瑾行眨巴著大眼睛，“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嗎？”
“現在把大米泡著就可以，你可以先去寫作業。”寧夏站起，準備去廚房把大米泡上。
“我的作業在學校寫完了。”
寧夏回頭說：“那你出去玩會兒。”
顧瑾行點頭，跑回房間去拿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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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霖回家時晚霞剛鋪滿半邊天空，蔚藍色的天空逐漸染上晚霞的色彩，像是一塊巨大的畫布被逐漸渲染。
剛踏進家門，他就看到了蹲在水井旁邊的兩個背影。
“怎麼都蹲在這兒呢？”
聽到他的聲音，顧瑾行仰著腦袋看他，“爸爸，我們在等你回來。”
狐疑地打量他們，顧懷霖直白地問：“說吧，有什麼事要我做。”
他剛回家的時候這兩人還做得隱蔽點，要找他幫忙好歹要說幾句好話，可現在都不學好，沒事兒兩母子就不帶搭理他的，只有需要了才能想到他。
寧夏站起來，尷尬地笑笑，放軟聲音：“哎呀，我和行行發現你才是家裡的頂樑柱，少了你不行的。”
顧懷霖不為所動，雙手抱胸，挑眉道：“這次的事比較麻煩？”
寧夏嘿嘿笑著：“今天晚上行行的老師要來家訪，我們想做牛奶米糕招待老師，需要把大米磨成米漿，我倆都推不動石磨。”
石磨的位置還是段芳帶他們找到的，但是石磨太重，他們兩個弱雞都推不動。
顧懷霖這才注意到水井旁放著的小半盆被浸泡好的大米，點頭道：“那行，你們在家等我，我去磨好了回來。”
寧夏使了個眼神，顧瑾行會意地抱住他二叔的大腿，狂吹彩虹屁：“謝謝爸爸，爸爸真是個大力士，那麼重的石磨都能推動，超級超級厲害。”
看著面不改色吹捧的顧瑾行，顧懷霖無言，孩子學好不容易，學壞還挺快，他爸這個嚴肅的老古板從小養到大的孩子，幾個月就被寧夏給帶歪了。
寧夏把盆遞給顧懷霖，提醒道：“你快去吧，我在家裡燒好火等你。”
說著，她牽著顧瑾行回廚房，把他拋到腦後。
顧懷霖無奈地笑笑，聽話地端著米走了。
島上石磨的利用率不算低，到的時候石磨旁幾個軍嫂已經在排隊了，顧懷霖抬著盆走到隊尾。
站在他前面的軍嫂幾次回頭看著他，滿臉欲言又止，等其他人都離開後，軍嫂才跟他打招呼，“顧營長也來磨糧食？”
島上也不是每家都能頓頓吃細糧，還是有些人口多的困難人家需要摻一些玉米麵當主食。
顧懷霖打量了一下說話的軍嫂，只覺得有些面熟，沒認出是哪家的，隨口應道：“不是，我來磨米漿。”
軍嫂訕訕道：“顧營長真勤快。”
主動打招呼的是王巧，她之前因為張招娣跟寧夏有過一次衝突，雖然事情解決了，但還是記恨上了寧夏，而寧夏的生活方式又常被詬病，久而久之，她就越發看不慣寧夏。
自己要磨的糧食磨完後，王巧也沒急著離開，站在一旁心急如焚地看著顧懷霖。
被她的眼神看的莫名其妙，顧懷霖主動開口：“嫂子，你還有什麼事嗎？”
“顧營長，我是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顧懷霖面無表情：“如果不重要就不說了。”
他不知道一個不認識的軍屬在他面前做出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是想幹什麼，但他並不關心陌生人的想法，也不好奇她內心的掙扎。
王巧啞口無言，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不甘心，咬牙道：“顧營長，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待後媽的，但是寧夏這個人她根本不配當後媽！”
顧懷霖聞言，眼神突然暗了下來，冷冷開口，“我不知道嫂子是站在什麼立場對我的家事指手畫腳，但我並不需要外人對我的家庭、我的妻子滿懷惡意的評價。”
王巧被他周身散發出的冷意嚇到，不禁打了個哆嗦，結巴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懷霖聲音冷冽：“那就不應該說這樣的話。”
“我只是擔心顧營長被寧夏矇騙了，她根本不是一個好後媽，她只會帶著孩子吃食堂，花錢大手大腳，而且她……”
顧懷霖忍無可忍地打斷她的憤憤不平：“夠了！”
王巧被嚇得閉嘴，瑟縮了下身體，腦子也冷靜下來，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戰。
顧懷霖的語氣像是冬日的寒風，眼神銳利地凝視著王巧：“我看在戰友的面子上，叫你一聲嫂子，但不代表你有權利抹黑我的妻子！我不希望以後再從你這裡聽到侮辱我妻子的言論，不然我就只能去找部隊主持公道。”
王巧哆嗦著說話：“好的，我下次不會了。”說完，她拿起地上的半袋子玉米麵，飛快地跑了。
她跑開後，顧懷霖垂著眼睛推動石磨，眼底凝著寒冰。